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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些东西,等爷爷转到普通病房,有你陪护的。
”又给崔敬衫使了个眼色,像是有话要说。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何泽又是古灵精怪的人,常常会制定一些只有他和崔敬衫才能看懂的暗号,一直延续到现在。
所以他眨了眨眼,崔敬衫就知道了。
有些话不能当面说。
于是顺从地将行李交给他,跟着何泽离开。
何泽将行李箱扔进后备箱,“砰”的一声合上门。
夜色沉沉,何泽闷声开着车,车内安静的只剩空调制热声。
“你先别来得及难过。
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大伯一家全回来了。
”“一家?”崔敬衫问。
“是的,一家。
那小孩也跟着一块儿回来了。
”何泽刻意强调着,想必崔敬衫听懂了。
爷爷教了大半辈子的书,生了三个儿子。
即使媳妇早逝,他也没有再娶,含辛茹苦将三个儿子拉扯大???,后来苦日子过完了,好日子来了。
他还要感慨奶奶生不逢时,过去过的全是糟心日子。
二子和三子学习好,性格也好,是乡里无人不夸的孝贤。
大伯是长子,却也是最混账的那个,年轻时热情冲动为霸一方,爷爷常常被他气的犯心脏病,说老脸都快被他丢尽了。
直到最后一次,大伯犯了事,爷爷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去领人。
那是他已经第无数次打架打到派出所,爷爷气的当场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后来大伯和同乡人一起去北方当煤矿工,头几年爷爷还能从同乡嘴里打听他的近况。
后来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爷爷只是一时气话,哪能真和大伯断了关系,就四处托人打听,后来才知道他是出国了。
大伯真正做到了断绝父子关系,从此没再往家里打一个电话,没再写一封信。
从记事起,崔敬衫就记得自己只有一位小叔,何泽是小叔的儿子。
后来小叔和父亲酒后叙旧,崔敬衫才知道自己还有位大伯。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
“因为听说爷爷家底厚着呢,完全还能再分一家。
何况他知道爷爷对他心里还有愧疚。
反正这个平白无故冒出来的大伯我可不认。
”这位大伯在美国混的不错,也混到了小资家庭,原先以为爷爷的家产没多少,所以不甚在意。
没想到竟能有那么多,所以才厚着脸皮回家分家产。
又说到他的儿子,还是他的私生子,现在高中毕业要读大学。
崔敬衫真不知道何泽就在医院呆了一天,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又想到何泽这人每天游手好闲,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样子,所以他们谈话才没顾忌上他。
“不管了。
”崔敬衫坐了一天飞机,身体已是疲惫不堪,他脱下外套盖在身上,很快就靠着窗睡着了。
“这是有多困啊?”何泽开了一会儿车,只觉得车内安静许多,偏过头才发现崔敬衫已经睡着了。
两人将叠好的衣服整理进衣柜。
“所以堂嫂在法国都带你去哪玩了?”何泽八卦地问。
崔敬衫还不太适应这个称呼,绞尽脑汁想了一阵,才想起来宋幸。
约好和她打电话也忘了,于是匆匆丢下手上的衣服,嘱咐何泽帮他整完,就迅速闪到阳台给宋幸打电话。
所幸巴黎的时间还不晚,宋幸很快接起来,她已经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将手机贴上耳朵,迷蒙的眼睛在听见熟悉音响时瞪的浑圆。
“爷爷现在怎么样?”“情况很不好,还在重症病房躺着。
”电话那头的宋幸和他同步叹了一口气。
“那你呢,你今天都在忙些什么?”“忙着工作,忙了一整天。
忙着联系投资商,忙着联系拍摄团队。
明天还要见法国的安格他们的团队,还不知道我们合作能不能顺利呢。
”“你这么上心,肯定可以。
”“你又安慰我。
”崔敬衫侧耳聆听着宋幸那头的动静,依靠细小的噪音,想象着她现在在做什么。
听见沙沙的布料摩擦声,猜测她还赖床没起来。
宋幸咯咯笑了起来:“还真被你猜对了。
”“唔。
”她小声地呜咽着,伸了个懒腰,用骄傲的语气和他炫耀着,“我今天还去晨跑了。
”崔敬衫点点头:“不错的习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快聊了一个小时,崔敬衫才想起来何泽还在屋里,挂电话前,听见电话那头她轻又软的声音,给了他巨大的精神抚慰。
“崔敬衫,你不用担心,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
”崔敬衫忽然觉得鼻头一酸,眼角红了,他点了点头,应道:“好。
”何泽经过阳台,听见他们甜的发腻的对话,就像回到他和张芝芝的热恋期。
心里调侃着,他们现在玩的早就是他玩剩下的。
又惆怅地想起来,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何泽晃了晃头,想要将脑海里浮现出的张芝芝的身影赶出去。
??不动心八 电话里,崔敬衫只是交代了爷爷基本的身体情况。
从抢救室出来他就一直是昏迷的状态。
下飞机之后,崔敬衫拖着行李直奔医院,也只是在icu病房的窗玻璃上远远观望了他一眼。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爷爷比之前老了很多,胡子和头发都开始白了。
”崔敬衫的鼻头酸酸的。
隔着一条线,宋幸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也能猜到。
他的语气有些失落,也许正皱着眉。
“想抱抱你。
”“好。
”他在电话那头轻轻地说,“等你回来抱个够。
”又听见电话里对面轻笑着。
打完电话往回走,何泽正靠着阳台门,朝他挑了挑眉:“感情不错啊崔博士。
”“羡慕?”崔敬衫一拳揍向他,“那就羡慕着吧,孤家寡人。
”“嗬~”何泽捂着被打疼的胸脯,感叹着命运无常,前几年还是他调侃崔敬衫孤家寡人的时代,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一早,收到崔禹城的消息。
“醒了看到消息就和阿泽回本宅一趟。
”崔敬衫走出卧室,拍醒了沙发上熟睡的何泽,何泽懵懵懂懂醒来,发现崔敬衫已经换好衣服。
“我爸让我们回本宅一趟。
”“什么事啊这么急,还要回本宅?”何泽一边开车,嘴里还不忘抱怨着。
“最好回去是有要紧的事。
”此刻是早上九点钟,他连早饭都来不及吃。
崔敬衫眉头紧皱,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上一次回家还是爷爷寿宴,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正逢冬季,爷爷最爱的花草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墙头。
走进厅堂,一大伙人都在,坐在大厅各处角落,各自为营互不搭腔。
“敬衫。
”薛玉洁出声打破沉默,崔敬衫刚迈进门就感受到压迫的气息,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死寂。
父亲崔禹城向来是与人为善的好脾气,正闷声坐在客厅里那把红花梨木上,脸色涨得通红,不知和谁刚吵过架,估计是输了。
崔敬衫也想不通就他那笨嘴,在家连老婆都吵不过,有什么能耐吵得赢谁。
心里正嘀嘀咕咕着,环视一眼大厅,大伯一家子也在,那样霸道的气势,能让人以为多年未归的是别人。
“爸,怎么这么多人都在?”崔敬衫还没说完,何泽一马当先站在前头。
“你们别乱来,我爸也有心脏病。
要是气出好歹来你试试!”“阿泽,对你大伯怎么说话的?”小叔不轻不重地训斥着,仍旧坐在沙发上,冷着一张脸。
何泽并不服气,虽然闭上了嘴,也大喇喇地找个地方坐下,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前几年二世祖的名头也不是别人随便叫的。
“大哥。
”一直到客厅彻底安静,崔禹城站了出来:“之前好多年你不联系爸,不关心他,打听到爸身体不好,你就出现了。
你说爸如果醒来,会怎么想?”“前几年的确是我不懂事,一时冲动做的决定。
现在老了后悔了,我在国外过的也很艰难,想要回国养老孝敬爸,就不能给我这个机会吗?”角落的何泽同时冷哼一声。
“大伯。
”大伯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崔敬衫,想必也是不认得他,昨天医院匆匆见上一面,他还来不及做自我介绍。
“小辈敬衫,按辈分是您的侄子。
我们也并非不通情达理的人。
只是爷爷现在还在医院,您说回来看爷爷,呆在医院的时间还没我爸和小叔的时间长。
我想爷爷醒来也最先想要见您,怪让他老人失望。
”“与其在这和手足兄弟相争,不如等爷爷转安,亲自到床榻上照顾他,到时候爷爷醒来立下遗嘱,这份财产您拿在手里头也安心。
”三言两语,迂回曲折,将大伯搪得无话可说。
崔敬衫温厚的目光隔着镜片落在他身上,这位看着最安分亲和的侄子,说起话来还真是绵里藏针。
大伯冷笑几声,将身旁的儿子推出去。
那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十三四岁,像是初中生的年纪,正站在大厅中央,不安地绞着手指,呆呆地站立。
又被父亲从后推了一把:“国文,叫人啊。
”于是木木地叫着:“二叔,三叔。
”“大哥,二哥。
”二叔并不领情,嘴里哼着一声。
“好了,时间不早。
那就各回各处吧。
”崔敬衫绷着脸,扭头和张妈说着话,“何泽没吃早饭,胃有些疼了,劳烦您给他弄碗吃的。
”张妈连连点头,飞快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毕竟她身为外人,在这种地方长待着不适合,崔敬衫也许是看出她的窘迫,特意替她找个借口开脱。
人群逐渐散去,家人们陆续上楼,这样一闹,将脸面撕得更难看了。
不过崔敬衫这样做再适合不过。
父亲和叔叔碍于脸面不想兄弟相残,也就没将这些话放明面上说,总要找一个人宣之于口。
那么崔敬衫来当这个恶人更适合不过,最多只落个小辈无礼的话柄。
厨房里,何泽慢吞???吞喝着粥,崔敬衫在边上等他。
“活到三十才知道自己有个大伯,我真以为你爸就是爷爷生的长子了。
”就像父亲小时候时常拿这样的例子从小鞭策,所以崔敬衫才没走歪。
二叔肯定说过这话,是何泽自己没耳朵听。
他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比起何泽,最该烦恼的就是崔敬衫。
他本以为自己能在法国呆上一个月。
前段时间还在法国和宋幸度假,回家就要面对这些家长里短,狗血淋头的事。
他抬头看了一眼手表。
巴黎时间早上九点,宋幸刚醒。
她习惯性摸上床头的手机,摁亮屏幕。
崔敬衫那里已经是午后。
她伸了个懒腰,今天定好时间约见法方的拍摄组。
另外联系了国内的拍摄组,也有一部分即将抵达巴黎。
霍华德也替她搞定了金三角的喽啰。
“拍摄权是搞不到了。
那帮人都是不怕死的家伙,我只能帮你搞定当地的小头头。
我的人到时候会给你们记者证,进去就说自己是记者,不要说漏了嘴,那些我收买过来的狗腿子也会保护你们安全,没人敢动你们,你们在当地基本上是畅通无阻了。
”“谢谢你,霍华德。
”“没什么好谢谢的,我就喜欢用这些轻而易举的小把戏哄你们美女开心。
”霍华德眨了眨他那蓝琥珀似的眼睛。
宋幸不多和他贫。
她收拾好资料,前去和安格见面。
“谢谢你,宋幸。
”宋幸“嘁”了一声,说道:“我才不是帮你。
我们拍纪录片的又不是做慈善。
当然也是看中里头巨大的商机,我在其中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你能让我看到回报就行。
”安格心里清楚宋幸是个善良的人,和他说的都是反话。
他再三和宋幸强调:“这几年我搜集了很多当地资料,绝对不会让我们这次出行徒劳而返。
”没过几天,国内的拍摄组也到达法国,是宋幸接待。
“我在国内还没有过这么刺激的拍摄体验,要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
”“那你可别后悔。
”宋幸调笑着。
中方拍摄组导演姓林,今年也才三十四岁,年轻有为。
金三角拍摄任务重,环境严苛,甚至还有危险。
所以宋幸多次邀请国内的青年拍摄导演,都被拒绝。
林枫并不是她的邀请对象,是从同行那里听到这则消息,觉得这是一个绝佳机会,同时也佩服宋幸的勇气,主动联系宋幸。
看过策划案后,他没有多加考虑,欣然答应。
两拨人见过面后,决定用双方都擅长的拍摄风格,共同完成这次拍摄。
出发前,宋幸收拾好行李,和朋友们在法国约了一顿饭。
饭局上,Allison给大家描绘宋幸的那位中国丈夫有多迷人。
甚至不忘调侃她:“难怪那么多年你都对他念念不忘。
”席上其他人都没见过崔敬衫,全靠她的第一手资料,Allison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的长相,详细到他浓密的睫毛。
甚至他的英语也很流利,和说母语般轻松。
害怕Allison把崔敬衫太过神话,以免大家见到他时失望,宋幸连忙出来打圆场:“我的丈夫在国内是做学术的,英语在国际交流和论文写作上用的比较多,所以英语好也无可厚非。
”好像达到了反向宣传,大家对崔敬衫的兴趣更浓,宋幸再三保证会将崔敬衫带来法国,或者婚礼时大家来中国见一面。
这才平息。
“Cynthia,你有和你的丈夫提起来你要去缅甸的事吗?毕竟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任务。
”宋幸摇摇头。
她天真的以为他们会有很多时间在一起相处,所以将告诉他的时间拖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他忽然回国,正因为爷爷的病情忙的焦头烂额,那么她也不想给他平添麻烦。
就没告诉崔敬衫。
然而Joshua却说:“你这样是不对的,他有权知道这件事。
如果他很关心你,让他知道你这么严重的事都没告诉他,他会很失望。
”Joshua给了她一个中肯的建议。
宋幸这才想起来,之前她一直沉浸在拍摄计划启动的喜悦里,忘记了拍摄本身的危险性,更忘了崔敬衫现在是她的伴侣,比起她自以为是的隐瞒,崔敬衫有知情权,他有资格知道她正在做的危险的事。
宋幸点点头说:“谢谢你Joshua,我会考虑告诉他的。
” ??不动心九 汽车驶入村寨,四处可见高高的烟囱,几乎快要修到天穹里,谁也想不到这样严密的森林里竟然藏着一座村寨,如果不是看过安格的工作笔记,他们早就迷路了。
村寨门口有年轻人守卫,他们人手配备一把枪。
从小在禁枪的国家长大,他们之中许多人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多半有些骇然。
汽车刚经过大门,就被拦下盘问。
“Wearejournalists.”司机出示过记者证,守卫并没有那么容易放行,他们将枪对准了轿车,示意所有人下车接受盘问。
然而车里还有安格,他们的老熟人。
就在他们受困时,从村寨里冲出一位黑皮男子,看着像是当地管事的,他用枪把打了那个手下的头,看着力道不小,竟然有血从他的额头流下。
那人连血都来不及擦,立马吩咐人放行。
想必这就是霍华德说的他安排好的人。
宋幸终于理解,什么叫做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村寨里信号不好,也许是因为位置偏,信号塔还来不及修到这里。
他们借住在一户人家家里。
那家只剩个女人。
她的丈夫替上头运输货品,小儿子跟着在田里劳作。
她坐在家门口编织手工作品,此时已经怀孕六个月。
这里的女人都像是大力士,就连孕妇都能健步如飞,或许是青壮年常年不在家,她们早就养成了亲力亲为的习惯。
和她们聊天的妇女叫玛莎,玛莎的草篮是整个村寨里编的最好的人,但因为时代变迁,已经很少人会买这样的草篮。
编织草篮费时费力。
“那为什么还要编呢?”翻译传达了话,玛莎听了,露出窘迫的笑容。
“想多攒点给孩子买衣服的钱。
”安格示意林枫记录下这段场面,这将是一段不错的素材。
当玛莎说自己今年才十九岁时,周围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安格早已见怪不怪地耸耸肩。
这里的风气就是这样,普遍早婚早育。
宋幸将常戴的尾戒送给她,当做孩子出生的贺礼。
大家又在寨子里走了一圈,这里环境恶劣,没有适合的收音设备,所以只能靠后期配音。
白天里村寨基本只剩女人,每到饭点就会蹲在自家门前用井水洗菜。
面对他们均用奇异的眼神打量,仿佛他们就是怪物似的。
只是林枫一干人等不知道,村寨里太久没进过生人。
到了晚上男人们回家,喝了酒,村寨里变得闹哄哄。
林枫率先听见几阵怪叫,于是把大家都摇醒。
几人席地而坐,安格也醒了,说是男人打女人的声音。
“怎么能打女人呢?”他们愤愤不平,想要下去,却被安格组织。
刚来村寨的时候他也想过路见不平,但后来发现男人们在他眼前越是收敛,就在深夜打的越发狠。
女人们对他避之不及,视他为妖兽。
何况现在有任务在身,能顺利完成拍摄不被驱赶就很好了。
安格重新躺下,将被子卷了卷。
劝他们赶紧睡,自己已经闭上了眼。
村寨里的信号不好,宋幸特意爬了个山坡,调试一番,才看到手机最上端终于出现信号。
她给崔敬衫拨了视频电话。
很快被接起来。
“咦,你怎么不在医院?”背景是崔家老宅,宋幸眼尖,一眼就认出来了。
崔敬衫揉了揉太阳穴,满眼疲惫无处隐藏。
这几天大伯一家总能找到时机见缝插针地吵。
他已经不想管了,反正他已是有工作的人,也从不妄想依靠爷爷的遗产过上什么富庶的生活。
“你呢?没有这笔遗产会介意吗?”“Nonono.宋幸在屏幕那头晃了晃手指,“我要是真看上爷爷的遗产,我怎么舍得跟你离婚呢?那我现在早就是千万富婆了,还不用来这里。
”“哪里?”崔敬衫皱了皱眉。
宋幸决定全盘托出:“我接了一部纪录片。
在金三角地区,有些危险。
是你还在法国的时候接的,那时候没告诉你。
”崔敬衫气得咬牙切齿,深深吐息着。
过了好久才平复心情。
他觉得两人好不容易在一起,而他这里也是破事一堆,没必要为了这些事吵,只是交代着“注意安全”。
两人沉默一阵,就没有话要说了。
光是在视频里对视,两人能看很久。
但就是这短短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宋幸以为他生气了,就提出挂电话。
崔敬衫在电话那头木然点点头。
因为地域太偏,宋幸爬过???山坡,如今又要爬回去。
她将袖子挽起来,手机还开着手电筒,借光走了回去。
她纵身一跃,拍了拍掌心的沙土,蹑手蹑脚走回借宿点。
过后几天,两人像赌气似的,一个电话也没打。
崔敬衫像上了发条的闹钟,除了上班,去医院看爷爷之余,就是每天发条微信,让她注意安全。
去销假的时候,小周没忍住当着他的面抱怨几句。
“前线前几天又发现一组墓葬群,价值还不小。
你是组里的顶梁柱,这节骨眼上出国了,他们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还每天催我去研究生院拉人来。
”“感谢上帝。
”她拍了拍胸脯顺着气,“崔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崔敬衫的表情淡淡的,点了个头。
“辛苦了。
”崔敬衫回来的时候正赶上组里最忙的时候,这下也不得不留下来加班。
别说和宋幸打个电话,就连去医院的时间也变少了。
他替陈献分担工作。
不过多多少少知道他家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有些活陈献主动包揽过来,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
“谁家还没有个紧急情况,不用客气到时候我遇上这种事你也帮我分摊就是了。
”这可不是什么吉利话,直到崔敬衫瞪他第三秒,陈献才连忙呸呸呸了几声。
想不到他也信这个。
天光微亮,崔敬衫被刺眼的阳光照醒,觉得脸热腾腾的,刚想闭上眼睛继续睡。
手机振动着,父亲给他打来电话,和崔敬衫报喜,说爷爷醒了,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
崔敬衫长呼一口气。
眨了眨眼,只觉得眼睛干涩。
才发现这几天他两点一线得跑,早已超出身体极限,身躯变得柔弱又疲惫。
他挂了电话,又倒头就睡。
“爸爸,爷爷醒了。
”电话贴在耳边,小男孩很快观察了周围,大家都在忙,没人顾及到这个陌生小孩。
“二叔三叔他们都在。
”“那我马上过去。
你想办法挤进去,让爷爷认个脸熟”小男孩踌躇着,始终不敢离那个人头攒动的病房半步。
直到走廊尽头出现一抹身影,崔敬衫开口:“为什么不进去?”小男孩摇摇头,他不敢。
崔敬衫牵着他的衣袖,说:“我带你进去。
”这也不算辜负父亲交代的任务,崔敬衫就这样顺利带他进了病房。
他站在墙角,可爷爷还是一眼就看见他了。
“这就是大哥生的孩子,独子。
”听完二叔解释,爷爷欣慰地点点头,招招手让他过去。
全家人一直有个观念,上一辈的恩怨不要带到下一代,所以也没有为难崔国文。
有好几次他也想开口让爸爸别再争了,可爸爸就是认死理,说他人到中年创业失败好几次,再也耗不起,不如回家腿软认个错,也能轻轻松松过下半辈子。
也就是在这时,崔敬衫安抚着爷爷,和他说:“爷爷,我和珂珂又在一起了,你又可以认珂珂当孙媳了。
”爷爷满意地点点头:“好,真好。
那你别再亏待她了。
”崔敬衫顶着崔禹城和薛玉洁惊讶的目光点点头。
和家人坦白恋情之前他并没有过问过宋幸的意见,此刻也是惴惴不安,但想着爷爷能因此开心一点。
做最坏的打算,至少能让爷爷安心养好身体,剩下的之后再说。
崔敬衫和爷爷说了会儿话就退了出去,不抢占病房稀薄的空气。
就在此刻,看见赶往病房的伯父。
他面不改色地和他打了招呼。
就看见伯父往病房里去。
不知道此番他带着多少真情而来,毕竟还是崔敬衫的伯父,爷爷的长子。
让他来尽尽孝道,再心安理得地继承家产。
崔敬衫忽然想起宋幸。
此刻他太想宋幸了。
她一贯活得自由又洒脱。
就算做错什么也有宋直挡在前面。
认识她以来,宋幸从来没有为这些事烦恼。
这些俗套的八点档电视剧才会播的剧情,谁成想能在崔家上演。
他忽然觉得手足无措,很想听听宋幸的声音,很想。
电话拨了过去,却显示对方正忙。
他叹了口气,收回手机,无措地在病房前徘徊。
大约几分钟后,电话又回拨过来。
宋幸灰头土脸地出现在屏幕前。
“崔老师!”她将手机放远,环视一圈,给他看周边的风景。
只有高耸入云的树林和荒芜的草坡。
“你看看我在哪给你打电话?”崔敬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见他笑,宋幸也安心了许多。
得空和林月打了电话,才知道崔敬衫家出了这样的事。
“哪有这种人啊?”她攥起拳头,恨不得隔空把他们都打出去。
“如果你们还有联系就安慰安慰他,这种事发生真是家门不幸。
”林月向来不喜欢对别人的家事发表意见,此刻也是实在气不过唠叨了几句。
??不动心十 一早起来,玛莎捂着一边脸,打了井水洗衣服。
换作以前,她并不在乎脸上的伤,更不会拿头巾包起来。
放眼整个村子,哪个女人身上没点伤?男人在外赚的是送命钱,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她们受点打也没什么,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被打过来,也和她说过相似的话。
玛莎去山林里摘果子的时候看到那个宋记者,她就坐在山林的土坡上,好像在和谁打电话。
听说她来自中国,一个很富饶的地方。
和玛莎仅仅是一墙之隔,却像天差地别。
宋记者像是从小被富养着长大,浑身散发着乐观开朗的气息。
对于玛莎来说,这样的人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般不会轻易下凡。
一旦下凡,也只能让他们这群自小苦命的人落得个眼红的地步,让她无端羡慕。
有时候他们那群人扛着炮仗一样黑色的盒子对准她。
宋记者就在镜头后悄悄鼓励她,让她不要紧张,像平常一样表现。
这或许也是他们有钱人的游戏。
不过玛莎乐意陪她演,因为每次拍摄之后,宋记者都会给她钱。
并且特意交代是给她自己的,千万不要让丈夫知道。
“你没想过你的小孩吗?”宋幸指了指她日渐隆起的肚子,“你可以在去集市摆摊的时候给他买点小玩具,给自己买些吃的,让自己开心一点。
在我们那,孕妇就是要慎重对待的。
”宋幸连比带划想让她听懂。
玛莎犹疑惑地点点头。
她在打电话的时候,玛莎也偷听了。
此刻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只知道他们来自不同的阶级,就想要窥探来自宋幸这一阶级的人的生活。
听到她和她的丈夫打电话,直到挂了电话,她还是满脸的眷恋和不舍。
玛莎自那时才明白,为什么宋幸能那么坦然自若劝她多爱自己,原来他们那样的人是从来不用担心丈夫会抛弃自己,不用想尽办法讨好丈夫免挨一顿打。
原来夫妻可以平等。
玛莎采了满满一篮的野果,失落地回去了。
“还有多久回来?”宋幸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可能还有两天。
这几天拍摄进度很快。
是不是想我了?”没想到他竟一点也不扭捏,直白地点点头:“嗯,想你了。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崔敬衫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含蓄,在她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还是宋幸调教的好,她得意洋洋地炫耀着,竖起大拇指:“这是好习惯,值得鼓励。
希望每天都能听到你说想我。
”“那我还是少说,留着你回来。
不然就没效果了。
”“崔老师。
我会努力工作,你也是,好好工作,等着我回去。
”宋幸知道这几天他被家里事搞得心烦意乱,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好说些虚无缥缈的甜言蜜语,以期能够安慰到他。
崔敬衫当然听得出来。
“珂珂,我和家里人说了我们的事。
”“哦。
”宋幸只是愣了愣,又点点头,“好呀。
”又忐忑地问了句:“他们是同意的吧?”“当然,他们巴不得我非你不娶。
”看见手机里笑眼弯弯的崔敬衫,宋幸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
他笑起来特别英俊,以前没人发现,是因为他老喜欢像个呆板木头冷着一张脸。
现在一笑起来,眼下的肉条挤着眼睛,显得他像一只可爱的哈巴狗。
病房里,二叔揪着何泽的耳朵,把他揪到爷爷的病床前。
“阿泽老是不让我省心。
爸,等你身体养好了之后可得好好替我教训他,孩子大了管不住,三十来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何泽不服气,顶嘴道:“这不是有敬衫顶在前头吗?”“敬衫是敬衫,你是你。
他结婚了难道你就不用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疼得何泽吱哇乱叫。
病房里其乐融融,充盈着欢声笑语。
除了受到冷遇的大伯父子。
除非爷爷叫他们,否则也不敢凑到前头。
爷爷刚醒来的时候,看到大伯那张脸,就立马转过身去,朝他们挥挥手,意即让他们出去。
要不是崔禹城良心不安,让他们在角落里呆着???,说再劝劝父亲。
“大哥,不是我当弟弟的不厚道。
实在是你当年做的事不稳妥,现在还提出这样的要求,换谁都会生气。
”爷爷虽然年老,但也并非老眼昏花不懂他的心思。
直到气消,才冷声说:“家东,你旁边坐的孩子,不介绍介绍吗?”大伯立即殷勤地牵着儿子的手,来到病床前,催他喊人。
男孩怯怯懦懦喊了声:“爷爷。
”爷爷的脸色这才缓和了点,又问:“今年几岁了?”“十五。
”“十五,该是高中的年纪了。
”心思全放在这个小孙子身上,反而和儿子一句话也不说。
大伯局促地站在床前,无论他说什么,都点点头。
又说,敬衫呢?崔禹城指了指外面。
“去把敬衫叫进来。
”爷爷摸上床头的手机,递给崔禹城:“帮我打个电话。
”“谁?”崔禹城静默地等着。
“替我打给宗念。
”崔禹城心里一咯噔,和弟弟相视一眼。
宗念是崔颂多年前的学生,早年学的历史,辅修法律,后来干脆专攻司法,跨行做了律师。
师徒俩这么多年常有联系。
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打电话,除了遗嘱的事别无其他。
崔禹城拨了号,等待他的发号施令。
爷爷指着面前的墙:“就在这里打。
”直到人都到齐。
宗念也来了,和病房里的崔家人打过招呼,他掏出笔记本电脑,在角落里打字。
听着爷爷一项一项地宣布。
将家产事无巨细地列了出来,分配完。
“老大崔禹城一家这一年对我照顾有加,禹城是个孝子,所以我过身后,老宅就给他。
”“早年我参与过一项旅游项目,盈利不少。
每年流水可观。
老二平日里管生意有一套,那就帮我一起管了。
”有单独说了崔敬衫:“敬衫。
”“爷爷。
”崔敬衫毕恭毕敬地应着。
“我上次说过。
书房里的文玩字画都留给你。
家里除了我,也只有你才会爱惜。
爷爷将这些都留给你,要卖要捐要私藏都依你。
”崔敬衫点点头。
爷爷一生爱他的古玩收藏,看得就像宝贝一样重。
继承到全家唯一学历史研究的崔敬衫手上,也算适得其所。
在这中途,大儿子一直不出声。
直到最后崔颂才把他叫到跟前。
“现在没什么能留给你的了。
如果你真是带着悔改之心回来,我只有一片茉莉花田留给你了。
里头都是上好的植株,你替我看好了。
”大伯点点头,和前几日的激烈争吵不同,他沉默地接受爷爷的编排,也知道爷爷心意已决,不会再变。
奇怪的是,没了家产的缠累,他们父子俩竟能平静地坐下来叙旧。
父亲和二叔腾空了病房,留给他们。
崔敬衫走出医院,原本打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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