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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3/5)

都会在这背书。

这个月份法国已经转冷,就连风也是刺骨的,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宋幸裹紧外套,这样糟糕的天气,大家宁愿躲进温暖的屋子,也不会有什么人在这。

可惜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外国人可是很吃光合作用这一套。

”宋幸拉着崔敬衫向前走。

崔敬衫环视一圈,怎么也想象不到她在这看书的模样。

才发现他对宋幸实在不了解。

崔敬衫拦住一位行人,“Canyoutakeapictureofmeandmywife?”宋幸原本只是在旁边观赏校内风景,正感慨着物是人非,却听见他那句话里自然流露的“wife”,才恍惚地想起来,原来他们不是单纯的情侣。

行人点点头,替他们拍下纪念照,将她上学的地方也一并留在照片里。

两人紧挨着肩膀,没有什么亲密动作,说他们是兄妹也不过分。

似乎崔敬衫并不习惯肢体接触,并不喜欢拍摄亲密的照片,这几天权当是配合宋幸,硬着头皮陪她走完那些情侣必做的流程。

宋幸早有察觉,正要将贴着的肩膀悄悄挪开。

却被崔敬衫一把拽过手,两人十指相扣,他调整着呼吸,在镜头前留下完美的笑容。

崔敬衫接过手机,翻看着拍的照片,光线和景色都适宜,身旁的宋幸也很美。

何泽听从崔敬衫的话,默念着男人低头道歉天经地义,硬着头皮走进张芝芝的公司。

“你好,是找谁的?”保安叫住他。

“我是来找张芝芝的,她下班了吗?”保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下班时间。

“你可以打个电话给她,或者在这里等一等。

”何泽没耐心地等着,心里已经数过好几分钟,终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想上前叫住她,才发现她正和身旁的男人有说有笑谈趣风生。

而她正巧也看见何泽,一张脸迅速垮了下来,拉着身旁的男人匆匆走开。

何泽可受不了这气,大老远就嚷嚷着喊住她:“张芝芝,你是觉得我见不得人吗?”同一时间大家也都陆陆续续下班,他这一喊,将所有目光都聚拢过来,何泽像是没发现似的,快步走向她。

又打量着她身旁的男人。

“不做介绍吗?”男人和善地笑着:“你好。

”“这位是我的同事吴越。

这位是何泽,我的前男友。

”张芝芝只好硬着头皮介绍两人认识,心里却惴惴不安担心着,情绪不稳定的何泽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让她在这里身败名裂,只好先丢下吴越,带着何泽去附近的餐厅。

“芝芝,你没事吧。

”“没事。

”张芝芝回头应了一声,又说:“吴越,你回去吧。

我还有些事。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餐厅,何泽就迫不及待质问她:“那是谁?”张芝芝觉得很有必要和他介绍吴越的身份,毕竟他们已经分手,这样才好让何泽心死不再纠缠她。

“他是我的同事,现在在追我。

”“张芝芝你真觉得我们完了?”“对。

”张芝芝好言好语解释着,“我上次提了分手,那个态度应该已经很明确了。

你送给我的贵重物品我也已经打包好还给你了。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分手你告诉我?”何泽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已经无数遍地解释过和女同事的关系。

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提分手,这几天他在家把所有理由都想过了,却还是想不通。

这也是他来找她的理由之一。

“为什么?”张芝芝冷笑着,觉得他真是幼稚的可以。

“你怎么不学学你那发小崔敬衫呢?但凡你有他万分之一的耐心。

我真的羡慕珂珂,我甚至觉得他们结婚那三年,比我都要幸福。

”“何泽。

”张芝芝话锋一转,“每次我和你吵架,你去找崔敬衫哭诉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告诉他这些小事,告诉他你在我痛经痛到起不来的时候,连盒药都舍不得走开买,和你那群朋友们厮混了一整晚?”“没有吧?”何泽噎住了,手足无措地解释着:“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不是也在学做一个好男人吗?”眼见他毫无悔过之心,张芝芝提起包扭头就走。

临走之前好言劝告他:“你家的钱快不够你败的,省着点花,还能骗到一个比我还脚踏实地对你的。

”巴黎之行因为下雨临时取消,宋幸窝在崔敬衫的酒店房间,用他的kindle看书。

崔敬衫的kin???dle里只有一些枯燥的文献资料,看了两行就头疼,宋幸连了商店自己下了一些闲书,一看就是一下午,崔敬衫还有工作要忙,就在角落里办公。

又像回到他的温暖小家里。

两人各分一处,互不打扰,气氛清静愉悦。

陈献在微信上找他。

“你怎么突然出国了?你什么时候有亲戚出国了?”“是宋幸。

”崔敬衫好脾气地敲字回复他。

可惜陈献从小就是个爱打破沙锅问到底,不问清楚不罢休的人。

“她出国和你又没关系。

”崔敬衫懒得回他,就将鼠标挪了挪,叉掉对话框。

没想到电脑又响了一声。

他沉了一口气。

“今天小周和我聊天,说你是第一次因私出国,而且人品也说得过去。

不然你一次请那么长的假,真不好给你批下。

”“我才知道你请了那么久的假,你到底去干什么?”“你是跟屁虫吗?怎么宋幸去哪你就非得跟到哪里?”最后一句才是真正惹火了他。

也许是敲键盘的声音过大,宋幸从被窝里抬起头:“怎么了?”“没事。

”崔敬衫却早在电脑上编辑好了骂陈献的话,一键发送出去。

“陈献,我看你这么闲,今年论文达标了吗?”“或者我让张所分一点活给你,反正我不在应该有你忙的。

”陈献好歹才安静了一阵。

又忙了会儿工作,崔敬衫合上电脑。

宋幸才刚看到男主向女主表白,小脸一热,翻过一页,心虚地抬头想看崔敬衫在干嘛。

发现他已经不在书桌前了。

然后就是眼前一黑,她已经被圈进某人怀里。

宋幸吓得大叫一声,丢掉手里的kindle。

“你在看什么?”宋幸慌乱地想要抢回kindle,发现已经晚了。

崔敬衫顺着读了下去。

“皇浦西川的嘴角上还沾着血,被他一手揩掉,他揽过张翠花的肩,恶狠狠地吻下去,他说,女人,你是逃不掉的。

”他皱着眉头念完,宋幸已经笑得在床上打滚。

她没想到用着这么正经的表情念这么一段让人羞耻的话是这种效果。

崔敬衫果然很有喜剧天分。

“还说呢,我以为你是勤奋好学的好学生,正在钻研我写的论文。

”“我试过了,可惜看不懂。

”宋幸正说着,突然觉得有一只手在她身后摸索着,轻车熟路解开内衣扣。

“哎哎哎你干嘛?”已经晚了,崔敬衫脱去上衣,将她压在身下,亲吻着她柔软的唇瓣。

“这么好的天气。

”后面半句没听清,但宋幸已经没有力气问了。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雨水将门窗都冲刷干净。

两具鲜亮的酮体照映在窗前,宋幸缱绻地不断喊着他的名字,一只手不安地悬在半空,被他紧紧相扣。

??不动心五 借着这几天连着下的雨天,宋幸联系了安格,撰写好了策划案,一鼓作气发给赵春和,大约在傍晚收到他的回复邮件。

“这个选题太大胆了,公司需要做风险评估。

”宋幸也不着急,离她回国的时间还早。

许愿从赵春和那过眼了那起策划案,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过来。

“你认真的?就我知道的业内还没人去过那个地方。

就算老赵头昏脑热过了你的策划案,那么危险的地方,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何况你有想过崔敬衫吗?”一连串的问话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把宋幸砸昏了头,她捂着听筒含糊应着,崔敬衫正躺在她身边午休,在床下摸索着拖鞋,宋幸走去阳台打电话。

宋幸压低声音:“我考虑过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

社会型纪录片不就是要要聚焦社会现实吗?国内没有人拍过,那我们就做第一个。

”“宋幸。

”许愿苦口婆心地劝告她:“国内没人拍可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香饽饽。

”…两人意见相左,再讨论下去就快吵起来,许愿先让了步,叹了口气,又重新说:“我劝不动了,作为你的同事和好友,我的确不建议你去冒这个险。

”挂了电话,宋幸从阳台回来,崔敬衫早已醒了,坐在床边等着她。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宋幸没说话,闷声躺在他怀里。

“做自己想做的事怎么这么难?”宽大的手掌在她的发间穿梭,崔敬衫一边理着她的头发,沉声道:“任何事做成都很艰难。

那些成功者之所以能被人看见,那是因为他们在背后付出了不少努力。

”“如果你坚定想做成一件事,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况且我们的宋制片做什么都很厉害。

”最后一句才真是取悦到她。

宋幸仰起头,像揉小狗似的揉了揉他的脸。

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许愿说,问没问过崔敬衫的想法。

是啊。

手指像羽毛似的轻轻划过他的脸颊,描摹着他的脸颊。

宋幸一抬头,就能看见崔敬衫那双温和的像是一潭清泉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只倒映着她的影子,只有她自己。

宋幸忽然想到,如果崔敬衫知道她做的这件事会有危险,还会不会那样坦然地鼓励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尽管她会受伤,会面临极大的挫折。

宋幸指着窗外明朗的天气。

“今天没有下雨,要不要出去逛逛?”崔敬衫笑着点头,欣然答应:“好。

”连下了几天的雨,空气也比往日清醒许多。

两人牵着手在大道上信步走。

某个人走在他身旁,心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总是心不在焉。

连路也走的歪歪扭扭。

崔敬衫默默将她拉了回来。

“有心事?”宋幸立即摇摇头:“没有。

”“没有就行。

”今天崔敬衫入乡随俗穿了一件花衬衫,而宋幸穿着一身白裙,两人就像生活在不同的次元,不过法国大街这样穿的人也很多,他们完美融入行人里,是大街上普通再普通的小情侣。

没走几步,宋幸就“呀”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眼睛进沙子了。

”崔敬衫紧紧抓着她的手:“别揉,我看看。

”宋幸像只红兔子似的,费了很大劲才睁开眼,崔敬衫扒开她的眼皮,一张脸凑得异常的近,倒让宋幸有些害羞,不自然地偏过头。

“没事了没事了。

”“小心感染。

”崔敬衫还是不放心,要她指路去药店买眼药水。

过后几天,宋幸都在查找有关于金三角的资料,越是深入查下去,越觉得骇然,才发现许愿说的话不容有假。

金三角是个混乱地带,因为地处三国边境地区,管理混乱。

而毒品种植历史悠久,利润空间大。

对这个贫困地带的人民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不容旁人轻易毁掉这里的产业。

而常驻在此的毒枭军团,这才是他们面临的最大的危险。

那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倘若就这样平白无故闯入,只怕连个完好的尸身都没有。

宋幸合上电脑,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该怎么获得拍摄权呢?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那天夜晚靠在游泳池上笑容明媚的年轻人。

眼下只期盼Garvin说的都是真的,这人能有些手段。

挂了宋幸电话之后,许愿越想越觉得不安。

电话里宋幸像是认真的。

“真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能行吧,不行我得跟老赵说说,不能由着她。

”许愿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干脆利落地套上。

“你去哪?”男友庄青扬听见动静,从书房出来,正碰上许愿火急火燎地赶去哪。

正逢大雪,雪天路滑。

交警站在路口指挥交通。

许愿小心翼翼地打着方向盘,一路紧赶慢赶赶来公司。

却得到赵春和还在开会的消息。

“许愿姐,什么事那么着急?”前台端来一杯咖啡,熟稔地和她搭上话。

“没事。

”许愿摇摇头。

好不容易等到赵春和开完会出来,已经是一小时后。

赵春和不紧不慢地端着他那怎么摔都摔不烂的保温杯,上下打量着沙发上坐着的许愿。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不是记得你们那部纪录片早早就收工了吗?”许愿废话不多说,单刀直入地问:“宋幸递的那份策划案,你是怎么想?”“有一定的危险性。

”赵春和实诚地回答着。

“第一是那个地方比较混乱,不能保证我们拍摄人员的人身安全。

”“第二是拍这样的题材消耗大,前期投入是否能收回成本还是个问题。

”“我不一样,我更担心宋幸。

我知道她之前在法国,什么危险的地方都去过。

但是这可和她在法国不一样,是真枪实弹,别说拍摄,普通人连去都不敢去。

”许愿快言快语。

而相比之下赵春和更是沉吟了一会儿。

“她的策划案你也看过,这项目的确不错,只差一个投资商。

”听见赵春和也这么说,许愿更是气的脑瓜发嗡,“没救了没救了。

”再呆在这也无济于事,许愿拎起包走人,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着。

一???个两个都是倔驴。

许愿坐在车里,半天没有发动。

暖气温暖地烘烤着她,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许愿太了解她,宋幸一贯是这样,将什么事都想的很美好,直到去做的时候才发现有危险,弄得一身伤。

许愿这人面热心冷,那时和宿舍其他人只算泛泛之交,毕业后没多久就失去联系。

只和宋幸紧密联系着,许愿是北方人,毕业后决定留在海市发展,除了工作,两人也常常相约出游,和大学时没什么差别。

大学时候宋幸就帮了她不少忙。

有人和她表白被拒之后恼羞成怒,在系里散播她脚踏数只船骗男人钱花的时候,许愿躲在寝室三天没敢出门。

宋幸一下课,连水都来不及打,拉着许愿的手冲到男生宿舍楼。

也许是太过彪悍,惹来所有目光。

那时的许愿敏感内向,只敢躲在她身后,小心地揪着宋幸的衣角:“要不就算了吧?”“不许算。

”那时是毕业卖书季,不少人支着小摊,用喇叭公放着卖书价格。

宋幸租了一个,在男宿舍楼下喊话。

“5402那个造谣的王八蛋下来对线,到底是谁脚踏数只船?”又嫌不够有气势,将辩论社的那帮人也叫来。

几个人浩浩荡荡堵在宿舍楼下。

惊动了宿管阿姨。

眼看宿管阿姨就要叫来保安,宋幸举着喇叭朝楼上喊:“张阅文,是个男人你就出来,不然我就跟全系人说你是个玩不起的人,是个得不到就要毁掉的人!”被逼无奈,张阅文只好下楼,毕恭毕敬给许愿鞠了一躬:“对不起。

”又小声地求她:“我道过歉了,让你朋友走,可不可以?我保证我不会再说了。

”许愿一向是心软的人,就和宋幸说软话放过他。

那时她还是脸皮薄的人,没有被生活千锤百炼成现在这副模样。

虽然宋幸的解决方式简单粗暴。

但因为当天喊话宋幸只字未提许愿名字,所以被人讨论最多的是造谣的张阅文,和那个脸皮很厚在男生宿舍楼下喊话的女生。

许愿还担心他们骂的太难听她受不了,宋幸却比她想的乐观多了,反过来安慰着她:“没事,他们在夸我勇敢呢。

”后来几年,再没人敢嚼她的舌根。

正是这样亲密的关系,就算三年后才知道宋幸曾瞒着她结婚又离婚,许愿也没埋怨过,更是觉得那场婚姻一定带给她许多痛苦,才只字不提。

可是身为朋友,就该支持她的所有决定吗?那天在电话里,宋幸说她并非同情安格,是被他说的那幅景象打动,“纪录片拍摄的内核本就是通过传播来改变某种社会现象。

我们拍了那么多纪录片,不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她急切地说,想要获得许愿的认可。

许愿想要说些什么,又囫囵吞了下去,电话那头是宋幸在描绘她的美好愿景。

她没忍心打断。

即使她知道宋幸做什么都一向很有把握。

不知她在车里冷静多久,直到面前的手机振动着,是庄青扬打来电话。

“老婆,你去哪了,怎么去那么久。

要我去接你吗?快开饭了。

”是男友打来电话,许愿按了按疼痛的太阳穴,应着:“不用了,我现在就回去。

”一脚踩下油门。

??不动心六 一早起来,宋幸像往常般刷牙洗漱,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

“崔敬衫崔敬衫。

”宋幸跑进卧室里。

崔敬衫还在睡,迷迷糊糊就被宋幸拍醒,一大清早就看见她顶着一只红眼睛站在床头,像兔子似的,一下就清醒了。

宋幸丧着一张脸。

“怎么了?”崔敬衫一只手将她拉向身旁,撩开宋幸的头发,仔仔细细察看她的伤势。

“可能是昨天没注意,感染了。

”“去医院吧。

”崔敬衫起身立即套上衣服,又被宋幸拦住。

“法国看医生要排号的,至少一周才能排到号,我滴滴眼药水就行了。

”“真的?”崔敬衫半信半疑。

“真的,我之前就是这么过来的。

”“那你在家,我去买。

”“你一个人语言不通的,能行吗?”“能。

”没给她拒绝的理由,崔敬衫套上衣服就出门。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桌上的电话响了。

宋幸以为是崔敬衫在外面遇到麻烦了,接起来听筒里却是老赵的声音。

“早上给你发了信息你怎么没回?”宋幸这才划到微信,早上只顾着担忧眼睛,一直没看手机。

“公司对你的策划案挺感兴趣,但也想多了解一点。

所以到时候可能要开个线上会议,你应该方便吧?”“方便。

”宋幸连忙应道。

“那就这样。

”老赵并不耽误她的私人时间。

很快挂了电话。

低下头,说不清心里是失落还是庆幸。

崔敬衫刚走不久,她就开始慌乱地在房内搜寻他的痕迹。

宋幸忽然觉得不安和紧张。

所幸他很快就回来了,不止带回眼药水,还带了一卷纱布。

“我和店员用英语说了半天又比划了半天,最后是用手机翻译才解决的。

”崔敬衫打趣着,“看来第二语言也要学起来了。

”还没说完,就被猝不及防地搂住。

宋幸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怎么了?”她没说话,所以他自顾自地问了句:“是眼睛不舒服了吗?”宋幸干脆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崔敬衫走向窗边拉开窗帘,“哗啦”一声,一室明亮,甚至在看见窗外明媚的阳光时,宋幸的心也难得地跳跃了一阵。

窗外的电线上停歇着许多麻雀,天也难得一碧如洗。

今天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天气,适合出门走一走。

水滴落在眼底,宋幸转了转眼珠,觉得眼睛舒服了一些,不再那么干涩刺痛,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左眼就被崔敬衫蒙上了。

“现在怎么样?”宋幸点点头,眼珠子在黑暗里转了转,又说:“好像不太方便了。

”患眼包了纱布,看着就像只独眼兔子,宋幸不太敢出门,一整天都躲在房间里。

宋幸尽量迁就国内时间,就在傍晚时刻开了一场线上会议。

崔敬衫很识趣地和她打声招呼,指了指门外,比了个口型:“我下去走走。

”宋幸点点头。

开会的时候,老赵明显被她独特的造型吓了一跳,于是多嘴问了一句:“眼睛怎么了?”“感染了,只是小事。

”宋幸简短解释着,“开会吧。

”几乎是脑力风暴,宋幸飞速扫了一眼先前写的策划案,心里也有了底。

所以当他们问起:“你对那个地方有多了解。

”宋幸根据自己之前做的准备,很快流利简短地介绍着金三角的环境。

商人之所以是商人,那群人动了动脑,就发现里面暗藏的巨大商机。

很少有纪录片能从这个狭小的圈子里突出,很多人都是奔着拿奖去的。

前几年鲜有几部搏人眼球的纪录片,也是因为是老百姓所关心的,围绕家庭衣食住行。

上层领导刻意强调了“猎奇”两字,和宋幸在策划案里写的理念相悖,这点让她不太舒服。

不过宋幸并没有当场反驳。

开会的结果就是通过了她的策划案。

开完会,宋幸觉得浑身筋骨都软,伸了个懒腰,端着杯子走到窗边。

崔敬衫就在楼下散步,偶遇一对母女,看肤色应该是当地人。

他们友善地聊了几句。

于是宋幸没打搅他,穿上拖鞋下楼。

离近了才能听清他们说什么。

女人用标准巴黎腔的英语三言两语和他聊天。

崔敬衫说他是来巴黎陪妻子的。

“Really?”女人很惊讶地打量着他的脸,“Butyoulooksoyoung.”问陌生人年龄是件冒犯的事,但是崔敬衫很是大方地分享了他的年龄。

“I'm32yearsold.Andmywifeisyoungerfiveyearsthanme.”直到宋幸在他身后咳了咳。

崔敬衫惊喜地回过头。

“开完会了?”宋幸点点头。

崔敬衫揽过她的腰,将宋幸介绍给她。

“Thisismywife.”“bonjour.”宋幸和眼前慷慨热情的妇女打了个招呼,解释了她来巴黎的目的。

听完之后,女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转头对崔敬衫夸赞她:“Yourwifeiswonderful!”“Thanks.”和这对母女说完再见,宋幸牵着崔敬衫的手,顺着这条小道沿路走下去。

“她的女儿才学走路,刚刚摔倒了,是我将她扶起来,就借此和她的妈妈聊了两句。

”“语言不通还能聊的那么顺畅,挺不容易的崔老师。

”好久没听宋幸这么叫他,倒像是另类的调情。

此刻太阳已经下山,最后一道余韵落在眼底。

就算只剩一只,她的眼睛在此刻也纯真又浪漫。

崔敬衫低下头,搂过宋幸的肩。

和她接了一个丝丝入扣,缠绵悱恻的吻。

宋幸猝不及防,只???好踮起脚,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角,笨拙地回应着。

他们并不顾及街上行路人的目光。

巴黎人开放大胆,对这样的情景早已见怪不怪。

等唇舌都退出来,才发现嘴唇已经麻痹。

崔敬衫不得不承认,和宋幸在一起后,他的吻技有所精进,而这是他自以为目前最棒的吻。

他们都没有预言的能力,却也想不到这是他们在巴黎的最后一个吻。

宋幸愉悦地牵着崔敬衫的手,一路荡啊荡,两人踩着破碎的夕阳回家。

“今天晚饭吃什么?”“我还没想好?你呢?”轻飘飘又将包袱扔还给她。

崔敬衫耍无赖似的,“在这你可是东道主,当然有话语权。

况且上次是谁说,要让我这一个月都不虚此行的?”宋幸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好像的确有说过。

深夜,崔敬衫忽然被一阵胸痛痛醒。

疼的他拧紧眉,却又在一瞬间痛苦消散,就像未曾这么疼痛过。

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四下寂静,只能听见一阵轻微的鼾声,宋幸在他身边躺着。

似乎也听见了他的动静,迷迷糊糊地,她翻了个身抱紧他,头在颈窝蹭了蹭。

“怎么了?”“没事。

”崔敬衫紧握她的手,轻柔地安慰着她:“快睡吧。

”也正是此刻,尖利的铃声在卧室响起,崔敬衫将床头柜上的手机翻了个面,才看见上面父亲的来电。

“喂?”“敬衫。

爷爷晕倒了。

已经紧急送医院了。

”崔敬衫立即从床上坐起。

宋幸听见电话内容,跟着摁亮卧室的灯。

很快将墙角放着的他的行李箱都打开。

将他的衣物都一股脑塞了进去,勉强整理完了,又在手机软件上替他看票。

“珂珂。

”只要在极度惊慌时,崔敬衫才会这样叫她。

宋幸一抬头,已然看见他红了一圈的眼眶。

崔敬衫强装镇定,和她叙述着通话内容。

“爷爷忽然晕倒了。

他们送他去了医院,现在还在抢救。

”“没事,会没事的。

”此刻宋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抚慰地抓着他的手。

两人收拾了一会儿行李,宋幸拉好拉链,将行李交到他手上。

拍拍他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说:“快去吧,车我帮你叫好了,可以直接送你去机场。

”“那你呢,要不要和我回去?”万一这是爷爷的最后一面。

宋幸没说话,她还有工作。

原定明天开始就要筹备摄制组,大约半个月内开机。

眼下这个节骨眼是走不开。

甚至她也没想过策划案这么快就能通过,宋幸以为还能再陪他一阵。

崔敬衫没有说话。

宋幸已经套上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牵过他手中的行李。

“走吧,我最多送你到机场。

”崔敬衫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但也没有怨言,只当做她自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再管崔家的事。

眼下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淹没,无法顾忌其他事了。

宋幸送他到登机口。

“一路平安,到了发个短信。

爷爷的结果出来也和我说一声,别让我白担心。

”崔敬衫听着她的叮嘱,点点头。

“不要不吃早饭了,小心胃疼。

到时候我去法国接你。

”“好。

”宋幸嘴上答应着,却知道没有可能。

听见机场播报,宋幸推了他一把:“快进去吧。

”机场的暖气开的很足,温暖得如同春天,两人拥抱一阵,宋幸看着他走进机场。

她紧握着手机,眼里蓄积着泪,不让它掉下来。

只觉得这几天和崔敬衫的相处,模模糊糊好像一场梦。

“砰”的一声泡泡碎了,他们醒来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不动心七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摁亮屏幕,一条消息也没有。

宋幸也睡不着了,穿好衣服准备下楼晨跑,就打算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先是给Garvin发了信息,要来霍华德的联系方式。

霍华德摘下帽子,坐在冰天雪地里,他甩了甩头发,拿出手机。

才看见通讯软件上宋幸的好友申请。

他并不急着通过,点开她的头像。

宋幸明媚地笑着,头发还带着些卷,披散在胸前,阳光充沛洒向身后,照片上渲染着灿烂缤纷的色彩。

霍华德笑着,通过她的好友邀请,转手打过一个视频通话。

宋幸正在书桌前发邮件,听见手机响动,慌乱接起来。

“hello!”电话那头的霍华德露出洁白的牙齿,他将手机举得很高,好让她看到身后一片白茫茫的雪场。

“好看吗?”他问。

宋幸点点头,正要和他说明来意,又被他打断。

“明年有考虑来瑞士滑雪吗?我邀请你,费用我包。

”“谢谢。

”好不容易切进正题,宋幸说,“我这有个绝佳的项目,想不想听听看?”“那你说。

”霍华德的脸凑得很近,尤能看清上面根根分明的睫毛,睫毛上还挂着霜雪,不过他毫不介蒂,听着她的叙述,霍华德时不时地点头。

“所以你在邀请我作为你的投资商?”“不止。

”宋幸笑着说,“只是我还差一件事,我需要获得那里的拍摄权。

但是我没有那个能力,你知道的。

”暗示到这里,霍华德也并非听不懂。

富豪不愧是富豪,一下子就提出了解决措施:“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如果不能解决,那就是钱不够多。

”他自信地拍着胸脯:“这些事交给我来做。

”“嗯…”宋幸托着下巴,问:“你什么时候回法国,先给你过目一眼我们的拍摄计划,到时候再详谈。

”“大概下周,回来我就联系你。

”挂断电话,宋幸的脸一下消失在眼前。

一位金发同样穿着滑雪服的女人走向霍华德。

“Hey!”两人击着掌,女人摘了头盔,也顺势坐在他身旁。

“你是第一次滑雪吗?”女人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问:“滑的不好吗?”“不。

”霍华德舒展着笑容,“正是因为滑的很好,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新手。

伊芙娜,你做的很棒。

”那位名叫伊芙娜的女子羞赧地笑了起来。

“那我们每年都来?”霍华德却没回应,他站起身来,重新戴好雪具。

“我们再滑一轮。

”“那你这次可要牵着我。

”霍华德笑着说好。

伊芙娜仗着有张漂亮的脸,十九岁就当上了她们国家的模特,在一次走秀中认识了霍华德,一位酒庄大亨。

两人很快谈起恋爱。

单纯如她,却没想过在她面前纯良无害的男人,其实换女伴如换衣服。

宋幸挂完电话,分神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此刻已经是上午九点。

崔敬衫大概还在飞机上。

忙完工作,宋幸帮崔敬衫退了房。

当初房间本就是以她的名义开的,退房也不难。

只是宋幸又在这住了一天。

发微信一个个联系了曾经一起合作过的国内外拍摄团队,一上午过去了,一条消息也没有。

宋幸躺在床上,将短信翻了个底朝天,生怕是自己漏了。

不免有些沮丧。

鼻尖触碰到柔软的床单,还残留他的气味。

宋幸将头埋进被单里,失落地想,他们仅仅在一起半个月,分离半日,她就开始思念他。

她又拿出和他一起拍的照片反复回味,那一束红气球惹眼绚烂,身边人淡淡地扬起唇角。

崔敬衫是不爱拍照的人,习惯甚至能追溯到小时候,譬如她在他家无意间看到的童年照,几乎都是板着脸拍的。

却独独在和她拍照的时候才能放开一些。

崔敬衫下了飞机就直奔医院。

却不能直接见到爷爷。

“医生说爷爷已经开始心衰,现在情况很糟糕。

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父亲主动接过他的行李,推着崔敬衫向外走:“赶了一天飞机也累了吧,趁现在还得空,爷爷还没醒,你把行李整一整,好好休息。

”越是这么说,崔敬衫越觉得不安。

他坚持要留下,直到爷爷醒来。

两人僵持不下,何泽也朝这走来。

“伯伯你别劝了,他这倔脾气谁也劝不动。

”“反正现在医院也不让陪护。

你不如回去歇几晚,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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