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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哥哥先次进兵不利,特地使将吴用并五个头领来助战,不知近日胜败如何?”宋江道;“一言难尽!叵耐祝家那,他庄门上立两面白旗,写道;“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宋江!”这厮无礼!先一遭进兵攻打,因为失其地利,折了杨林,黄信;夜来进兵,又被一丈青捉了王矮虎,栾廷玉打伤了欧鹏,绊马索拖翻捉了秦明、邓飞,如此失利,若不得林教头活捉得一丈青时,折尽锐气!今来似此如之奈何!若是宋江打不得破祝家庄,救不得这几个兄弟来,情愿自死于此地;也无面目回去见得晁盖哥哥!”吴学究笑道;“这个祝家庄也是合当天败;恰好有这个机会,吴用想来,事在旦夕可破。
”宋江听罢,十分惊喜,连忙问道;“这祝家庄如何旦夕可破?机会自何而来?”吴学究笑着,不慌不忙,迭两个指头,说出这个机会来。
正是;空中伸出拿云手,救出天罗地网人。
毕竟军师吴用说出甚幺机会来,且听下回分解。
上卷第四十八回 解珍解宝双越狱 孙立孙新大劫牢 更新时间:200711223:57:18本章字数:8019 话说当时吴学究对宋公明道:“今日有个机会,是石勇面上来投入伙的人,又与栾廷玉那最好,亦是杨林,邓飞的至爱相议。
他知道哥哥打祝家庄不利,特献这条计策来入伙,以为进身之礼,随后便至。
五日之内可行此计,是好幺?”宋江听了,大喜道:“妙哉!”方笑逐颜开。
原来这段话正和宋公明初打祝家庄时一同事发。
乃是山东海边有个州郡,唤做登州。
登州城外有一座山,山上多有豺狼虎豹,出来伤人:因此,登州知府拘集猎户,当厅委了杖限文书捉捕登州上山大虫,又仰山前山后里之家也要捕虎文状:限外不行解官,痛责枷号不恕。
且说登州山下有一家猎户,弟兄两个:哥哥唤做解珍,兄弟唤做解宝。
弟兄两个都吏浑铁点钢叉,有一身惊人的武艺。
当州里的猎户们都让他第一。
那解珍一个绰号唤做两头蛇。
这解宝绰号叫做双尾。
二人父母俱亡,不曾婚娶。
那哥哥七尺以上身材,紫棠色面皮,腰细膀。
这兄弟更是利害,也有七尺以上的身材,面圆身黑,两只腿上刺着飞天夜叉;有时性起,恨不得拔树摇山,腾天倒地。
那兄弟两个当官受了甘限文书,回到家中,整顿窝弓药箭,弩子铛叉,穿了豹皮裤,虎皮套体,拿了钢叉;两个迳奔登州山上,下了窝弓,去树上等了一日,不济事了,收拾窝弓下去;次日,又带了干粮,再上山伺候。
看看天晚,兄弟两个把窝弓下了,爬上树去,直等到五更,又没动静。
两个移了窝弓,来西山边下了,坐到天明,又等不着。
两个心焦,说道:“限三日内要纳大虫,迟时须用受责,是怎地好!”两个到第三日夜,伏至四更时分,不觉身体因倦,两个背靠着且睡,未曾合眼,忽听得窝弓发响。
两个跳将起来,拿了钢叉,四下里看时,只见一个大虫中了药箭,在那地上滚。
两个捻着钢叉向前来。
那大虫了人来,带着箭便走。
两个追将向前去,不到半山里时,药力透来,那大虫当不住,吼了一声,骨碌碌滚将下山去了。
解宝道:“好了!我认得这山是毛太公庄后园里,我和你下去他家取讨大虫。
”当时兄弟两个提了钢叉迳下山来投毛太公庄上敲门。
此时方天明,两个敲开庄门入去,庄客报与太公知道。
多时,毛太公出来。
解珍,解宝放下钢叉,声了喏,说道:“伯伯,多时不见,今日特来拜扰。
”毛太公道:“贤侄如何来得这这等早?有甚话说?”解珍道:“无事不敢惊动伯伯睡寝,如今小侄因为官司委了甘限文书,要捕获大虫,一连等了三日;今早五更射得一个,不想从后山滚下在伯伯园里。
望烦借一路取大虫则个。
”毛太公道:“不妨。
既是落在我园里,二位且少坐。
敢是肚饥了?些早饭去取。
”叫庄客且去安排早膳来相待。
当时劝二位了酒饭。
解珍,解宝起身谢道:“感承伯伯厚意,望烦去取大虫还小侄。
”毛太公道:“既是在我庄后,怕怎地?且坐茶,去取未迟。
”解珍,解宝不敢相违,只得又坐下。
庄客拿茶来教二位了。
毛太公道:“如今和贤侄去取大虫。
”解珍,解宝道:“深谢伯伯。
”毛太公引了二人,入到庄后,方叫庄客把钥匙来开门,百般开不开。
毛太公道:“这园多时不曾有人来开,敢是锁簧了,因此开不得。
去取铁来打开罢了。
”庄客身边取出铁,打开了锁,众人都入园里去看时,遍山边去看,寻不见。
毛太公道:“贤侄,你两个莫不错看了,认不仔细,敢不曾落在我园里?”解珍道:“恁地得我两个错看了?是这里生长的人,如何认不得?”毛太公道:“你自寻便了,有时自去。
”解宝道:“哥哥,你且来看。
这里一带草滚得平平地都倒了,又有血迹在上头。
如何说不在这里?必是伯伯家庄客过了。
”毛太公道:“你休这等说;我家庄上的人如何得知大虫在园里,便又得过?你也须看见方当面敲开锁来,和你两个一同入园里来寻。
你如何这般说话?”解珍道:“伯伯你须还我这个大虫去解官。
”太公道:“你两个好无道理!我好意请你酒饭,你颠倒赖我大虫!”解宝道:“有甚幺赖处!你家也见当里正,官府中也委了甘限文书;没本事去捉,倒来就我见成,你倒将去请天,教我兄弟两个限棒!”毛太公道:“你限棒,干我甚事!”解珍,解宝睁起眼来,便道:“你敢教我搜幺?”毛太公道:“我家比你家!各有内外!你看这两个叫化头倒来无礼!”解宝抢近厅前,寻不见,心中火起,便在厅前打将起来。
解珍也就厅前攀折拦杆,打将入去。
毛太公叫道:“解珍,解宝白昼抢劫!”那两个打碎了厅前桌椅,见庄上都有准备,两个便拔步出门,指着庄上,骂着:“你赖我大虫,和你官司里去理会!”那两个正骂之间,只见两三匹马投庄上来,引着一伙伴当。
解珍认得是毛太公儿子毛仲义,接着说道:“你家庄上庄客捉过了我大虫,你爹不讨还我,颠倒要打我弟兄两个!”毛仲义道:“这村人不省事,我父亲必是被他们瞒过了;你两个不要发怒,随我到家里,讨还你便了。
”解珍,解宝谢了。
毛仲义叫开庄门,教他两个进去;待得解珍,解宝入得门来,便叫关上庄门,喝一声“下手!”两廊下走出二三十个庄客。
恰马后带来的都是做公的。
那兄弟两个措手不及。
众人一齐上,把解珍,解宝绑了。
毛仲义道:“我家昨夜射得一个大虫,如何来白赖我的?乘势抢掳我家财,打碎家中什物,当得何罪?解上本州,也与本州除了一害!”原来毛仲义五更时先把大虫解上州里去了;带了若干做公的来捉解珍,解宝。
不想他这两个不识局面,正中了他的计策,分说不得。
毛太公教把两个使的钢叉做一包赃物,扛了计多打碎的家伙什物,将解珍,解宝剥得赤条条地,背剪绑了,解上州里来。
本州有个六案孔目,姓王,名正,是毛太公的女婿,已自先去知府面前禀说了,把解珍,解宝押到厅前,不繇分说,困翻便打;定要他两个招做“混赖大虫,各执钢叉,因而抢掳财物。
”解珍,解宝拷不过,只得依他招了。
知府教取两面二十五斤的重枷来枷了,钉下大牢里去。
毛太公,毛仲义自回庄上商议道:“这两个男女放他不得!不如一发结了他,免致后患。
”当时父子二人自来州里分付孔目王正:“与我一发斩草除根,了此一案。
我这里自行与知府透打关节。
”说解珍,解宝押到死囚牢里,引至亭心上来见这个节级。
为头那人姓包,名吉,已自得了毛太公银两并听信王孔目之言,教对付他两个性命。
便来亭心里坐下。
小牢子对他两个说道:“快过来跪在亭子前!”包节级喝道:“你两个便是甚幺两头蛇,双尾,是你幺?”解珍道:“虽然别人叫小人这等混名,实不曾陷害良善。
”包节级喝道:“你这两个畜生!今番我手里教你‘两头蛇’做‘一头蛇,’‘双尾’做‘单尾!’且与我押入大牢里去!”那一个小牢子把他两个带在牢里来;便没人,那小节级便道:“你两个认得我幺?我是你哥哥的妻舅。
”解珍道:“我只亲弟兄两个,别无那个哥哥。
”那小牢子道:“你两个须是孙提辖的弟兄?”解珍道:“孙提辖是我姑舅哥哥。
我不曾与你相会。
足下莫非是乐和舅?”那小节级道:“正是;我姓乐,名和,祖贯茅州人氏。
先祖挈家到此,将姐姐嫁与孙提辖为妻。
我自在此州里勾当,做小牢子。
人见我唱得好,都叫我做铁叫子乐和。
姐夫见我好武艺,也教我学了几路拳法在身。
”原来这乐和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诸般乐品学着便会;作事道头知尾;说起棒武艺,如糖似蜜价爱。
为见解珍,解宝是个好汉,有心要救他;只是单丝不线,孤掌难鸣,只报得他一个信。
乐和道:“好教你两个得知:如今包节级得受了毛太公钱财,必然要害你两个性命;你两个是怎生好?”解珍道:“你不说孙提辖则休:你既说起他来,金央你寄一个信。
”乐和道:“你教我寄信与谁?”解珍道:“我有个姐姐,是我爷面上的,与孙提辖兄弟为妻,见在东门外十里牌住。
他是我姑娘的女儿,叫做每大虫顾大嫂,开张酒店,家里又杀牛开赌。
我那姐姐有三二十人近他不得。
姐夫孙新这等本事也输与他。
只有那个姐姐和我弟兄两个最好。
孙新孙立的姑娘是我母亲;以此,他两个又是我姑舅哥哥。
央烦你暗地寄个信与他,把我的事说知,姐姐必然自来救我。
”乐和听罢,分付说:“贤亲,你两个且宽心着。
”先去藏些烧饼肉食,来牢里开了门,把与解珍,解宝了,推了事故,锁了牢门,教别个小节级看守了门,一迳奔到东门外,望十里牌来。
早望见一个酒店,门前悬挂着牛羊等肉;后面屋下,一簇人在那里赌博。
乐和见酒店里一个妇人坐在柜上,心知便是顾大嫂,走向前,唱个喏,道:“此间姓孙幺?”顾大嫂慌忙答道:“便是。
足下要沽酒,要买肉?如要赌钱,后面请坐。
”乐和道:“小人便是孙提辖妻舅乐和的便是。
”顾大嫂笑道:“原来却是乐和舅。
可知尊颜和姆姆一般模样。
且请里面拜茶。
”乐和跟进里面客位里坐下。
顾大嫂便动问道:“闻知得舅舅在州里勾当,家里穷忙少闲,不曾相会。
今日甚风吹得到此?”乐和道:“小人若无事,也不敢来相恼。
今日厅上偶然发下两个罪人进来,虽不曾相会,多闻他的大名:一个是两头蛇解珍,一个是双尾解宝。
”顾大嫂道:“这两个是我的兄弟!不知因甚罪犯下在牢里?”乐和道:“他两个因射得一个大虫,被本乡一个财主毛太公赖了,又把他两个强扭做贼,抢掳家财,解入州里中。
他又上上下下都使了钱物,早晚间,要教包节级牢里做翻他两个,结果了性命。
小人路见不平,独大难救。
只想一者占亲,二乃义气为重,特地与他通个消息。
他说道,只除是姐姐便救得他。
若不早早用心着力,难以救拔。
”顾大嫂听罢,一片声叫起苦来,便叫火家:“快去寻得二哥家来说话!”这个火家去不多时,寻得孙新归来与乐和相见。
原来这孙新,祖是琼州人氏,军马子孙;因调来登州驻扎,弟兄就此为家。
孙新生得身长力壮,全学得他哥哥的本事,使得几路好鞭;因此人多把他弟兄两个比尉迟恭,叫他做小尉迟。
顾大嫂把上件事对孙新说了。
孙新道:“既然如此,教舅舅先回去。
他两个已下在牢里,全望舅舅看觑则个。
我夫妻商量个长便道理,迳来相投。
”乐和道:“但有用着小人处,尽可出力向前。
”顾大嫂置酒相待已了,将出一包碎银,付与乐和道:“烦舅舅将去牢里,散与众人并小牢子们,好生周全他两个弟兄。
”乐和谢了,收了银两,自回牢里来替他使用,不在话下。
且说顾大嫂和孙新商议道:“你有甚幺道理救我两兄弟?”孙新道:“毛太公那有钱有势;他防你两个兄弟出来,须不肯干休,定要做翻了他两个,似此必然死在他手。
若不去劫牢,别样也救他不得。
”顾大嫂道:“我和你今夜便去。
”孙新笑道:“你好卤!我和你也要算个长便,劫了牢,也要个去向。
若不得我那哥哥和这两个人时,行不得这件事。
”顾大嫂道:“这两个是谁?”孙新道:“便是那叔侄两个,最好赌的、邹渊、邹闰;如今见在登云山台峪聚众打劫。
他和我最好。
若得他两个相帮,此事便成。
”顾大嫂道:“登云山离这里不远,你可连夜请他叔侄两个来商议。
”孙新道:“我如今便去,你可收拾了酒食肴馔,我去定请得来。
”顾大嫂分付火家宰了一口猪,铺下数盘品按酒,排下桌子。
天色黄昏时候,只见孙新引了两筹好汉归来。
那个为头的姓邹,名渊,原来是莱州人氏;自小最好赌钱,闲汉出身;为人忠良慷慨;更兼一身好武艺,性气高强,不肯容人,江湖上唤他绰号出林龙。
第二个好汉,名唤邹闰,是他侄儿;年纪与叔叔彷佛,二人争差不多;身材长大,天生一等异相,脑后一个肉瘤;往常但和人争,性起来,一头撞去;忽然一日,一头撞折了涧边一株松树,看的人都惊呆了;因此都唤他做独角龙。
当时顾大嫂见了,请入后面屋下坐地,把上件事告诉与他,次后商量劫牢一节。
邹渊道:“我那里虽有八九十人,只有二十个心腹的。
明日干了这件事,便是这里安身不得了。
我有个去处,我也有心要去多时,只不知你夫妇二人肯去幺?”顾大嫂道:“遮莫甚幺去处,都随你去,只要救了我两个兄弟!”邹渊道:“如今梁山泊十分兴旺,宋公明大肯招贤纳士。
他手下见有我的三个相识在彼:一个是锦豹子杨林,一个是火眼狻猊邓飞,一个是石将军石勇。
都在那里入伙了多时。
我们救了你两个兄弟,都一发上梁山泊投奔入伙去,如何?”顾大嫂道:“最好!有一个不去的,我便乱戳死他!”邹闰道:“还有一件:我们倘或得了人,诚恐登州有些军马追来,如之奈何?”孙新道:“我的亲哥哥见做本州军马提辖。
如今登州只有一个了得;几番草寇临城,都是他杀散了,到处闻名。
我明日自去请他来,要他依允便了。
”邹渊道:“只怕他不肯落草。
”孙新说道:“我自有良法。
”当夜了半夜酒,歇到天明,留下两个好汉在家里,却使一个火家,带领了一两个人,推辆车子,“快去城中营里请哥哥孙提辖并嫂嫂乐大娘子。
说道:“家中大嫂害病沉重,便烦来家看觑。
’”顾大嫂又分付火家道:“只说我病重临危,有几句紧要的话,须是便来,只有一番相见嘱付。
”火家推车儿去了。
孙新专在门前侍候,等接哥哥。
饭罢时分,远远望见车儿来了,载着乐大娘子,背后孙提辖骑着马,十数个军汉跟着,望十里牌来。
孙新入去报与顾大嫂得知,说:“哥嫂来了。
”顾太嫂分付道:“只依我!*ぞp此行”孙新出来接见哥嫂,且请大哥大嫂下了车儿,回到房里看视弟媳妇病症。
孙提辖下了马,入门来,端的好条大汉!谈黄面皮,落腮胡须,八尺以上身材,姓孙,名立,绰号病尉迟;射得硬弓,骑得劣马;使一管长,腕上悬一条虎眼竹节钢鞭;海边人见了,望风便跌。
当下病尉迟孙立下马来,进得门,便问道:“兄弟,婶子害甚幺病?”孙新答道:“他害的症候甚是蹊跷。
请哥哥到里面说话。
”孙立便入来。
孙新分付火家着这伙跟马的军士去对门店里酒。
便教火家牵过马,请孙立入到里面来坐下。
良久,孙新道:“请哥哥嫂嫂去房里看病。
”孙立同乐大娘入进房里,见没有病人。
孙立问道:“婶子病在那里房内?”只见外面走入顾大嫂来;邹渊,邹闰跟在背后。
孙立道:“婶子,你正是害什幺病?”顾大嫂道:“伯伯拜了。
我害些救兄弟的病!”孙立道:“又作怪!救甚幺兄弟?”顾大嫂道:“伯伯!你不要推聋装哑!你在城中岂不知道他两个?是我兄弟偏不是你的兄弟!”孙立道:“我并不知因由。
是那两个兄弟?”顾大嫂道:“伯伯在上。
今日事急,只得直言拜禀:这解珍、解宝被登云山下毛太公与同王孔目设计陷害,早晚要谋他两个性命。
我如今和这两个好汉商量已定,要去城中劫牢,救出他两个兄弟,都投梁山泊入伙去。
恐怕明日事发,先负累伯伯;因此我只推患病,请伯伯姆姆到此,说个长便。
若是伯伯不肯去时,我们自去山梁山泊去。
如今天下有甚分晓!走了的到没事,见在的到官司!常言道:“近火先焦。
”伯伯便替我们官司、坐牢,那时没人送饭来救你。
伯伯尊意如何?”孙立道:“我是登州的军官,怎地敢做这等事?”顾大嫂道:“既是伯伯不肯,我今日便和伯伯并个你死我活!”顾大嫂身边便挈出两把刀来。
邹渊、邹闰各拔出短刀在手。
孙立叫道:“婶子且住!休要急行。
待我从长计较,慢慢地商量。
”乐大娘子惊得晌做声不得。
顾大嫂又道:“既是伯伯不肯去时,即便先送姆姆前行!我们自去下手!”孙立道:“虽要如此行时,也待我归家去收拾包里行李,看个虚实,方可行事。
”顾大嫂道:“伯伯,你的乐阿舅透风与我们了!一就去劫牢,一就去取行李不迟。
”孙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众人既是如此行了,我怎地推得?终不成日后倒要替你们官司?罢!罢!罢!都做一处商议了行!”先叫邹渊登云山寨里收拾起财物马匹,带了那二十个心腹的人,来店里取齐。
邹渊去了。
又使孙新入城里来问乐和讨信,就约会了,暗通消息解珍,解宝得知。
次日,登云山寨里邹渊收拾金银已了,自和那起人到来相助;孙新家里也有七八个知心腹的火家,并孙立带来的十数个军汉:共有四十余人。
孙新宰了两口猪,一腔羊,众人尽了一饱。
顾大嫂贴肉藏了尖刀,扮做个送饭的妇人先去。
孙新跟着孙立,邹渊领了邹闰,各带了火家,分作两路入去。
说登州府牢里包节级得了毛太公钱物,只要陷害解珍,解宝的性命。
当日乐和拿着水火棍正立在牢门里狮子口边,只听得拽铃子响。
乐和道:“甚幺人?”顾大嫂道:“送饭的妇人。
”乐和已自瞧科了,便来开门放顾大嫂入来,再关了门将过廊下去。
包节级正在亭心里看见,便喝道:“这妇人是甚幺人?敢进牢里来送饭!自古‘狱不通风!’”乐和道:“这是解珍,解宝的姐姐自送来饭。
”包节级喝道:“休要叫他入去!你们自与他送进去便了”乐和讨了饭,去开了牢门,把与他两个。
解珍,解宝问道:“舅舅,夜来所言的事如何?”乐和道:“你姐姐入来了。
只等前后相应。
”乐和便把匣床与他两个开了。
只听得小牢子入来报道:“孙提辖敲门,要走入来。
”包节级道:“他自是营管,来我牢里,有何事干!休要开门!”顾大嫂一跫跫下亭心边去,外面又叫道:“孙提辖焦躁了打门。
”包节级忿怒,便下亭心来。
顾大嫂大叫一声“我的兄弟在那里,”身便挈出两把明晃晃尖分来。
包节级见不是头,望亭心外便走。
解珍,解宝,提起枷从牢眼里钻将出来,正迎着包节级。
包节级措手不及,被解宝一枷梢打去,把脑盖劈得粉碎。
当时顾大嫂手起,早戳翻了三五个小牢子,一齐发喊,从牢里打将出来。
孙新两把个把住牢门,见四个从牢里出来,一发望州衙前便走。
邹渊,邹闰早从州衙里提出王孔目头来。
一行人大喊,步行者在前,孙提辖骑着马,弯着弓,搭着箭,在后面。
街上人家都关上门,不敢出来。
州里做公的人认得是孙提辖,谁敢向前拦当。
众人簇拥着孙立奔山城门去,一直望十里牌来,扶乐大娘子上了车儿,顾大嫂上了马,帮着便行。
解珍,解宝对众道:“叵耐毛太公老贼家!如何不报了去!”孙立道:“说得是。
”便令兄弟孙新,与舅舅乐和,“先护持车儿前行着,我们随后赶来。
”孙新,乐和簇拥着车儿先行了。
孙立引着解珍,解宝,邹渊,邹闰并火家伴当一迳奔毛太公庄上来,正值毛仲义与太公庄上庆寿饮酒,不提备。
一伙好汉呐声喊杀将入去,就把毛太公,毛仲义并一门老小尽皆杀了,不留一个;去卧房里搜简得十数金银财宝,后院牵得七八匹马,把四匹梢带载。
解珍,解宝拣几件好的衣服穿了;将庄院一把火齐放起烧了。
各人上马,带了一行人,赶不到三十里路,早赶上车仗人马,一处上路行程。
于路庄户人家又夺得三五匹好马,一行星夜奔上梁山泊去。
不一二日,来到石勇酒店里那邹渊与他相见了,问起杨林,邓飞二人。
石勇说起:“宋公明去打祝家庄,二人都跟去,两次失利。
听得报来说,杨林,邓飞俱被陷在那里,不知如何。
备闻祝家庄三子豪杰,又有教师铁棒栾廷玉相助,因此二次打不破那庄c”孙立听罢,大笑道:“我等众人来投大寨入伙,正没半分功劳。
献此一条计,去打破祝家庄,为进身之报,如何?”石勇大喜道:“愿闻良策。
”孙立道:“栾廷玉和我是一个师父教的武艺。
我学的刀,他也知道;他学的武艺,我也尽知。
我们今日只做登州对调来郓州守把,经过来此相望,他必然出来迎接我们;进身入去,里应外合,必成大事。
此计如何?”正与石勇说计未了,只见小校报道:“吴学究下山来,前往祝家庄救应去。
”石勇听得,便叫小校快去报知军师,请来这里相见。
说犹未了,已有军马来到店,前乃是吕方、郭盛并阮氐三雄;随后军师吴用带领五百余人马到来。
石勇接入店内,引着这一行人都相见了,备说投托入伙。
献计一节。
吴用听了大喜。
说道:“既然众位好汉肯作成山寨,且休上山,便烦疾往祝家庄,行此一事,成全这段功劳,如何?”孙立等众人皆喜,一齐都依允了。
吴用道:“小生如今人马先去。
众位好汉随后一发便来。
”吴学究商议已定,先来未江寨中,见未公明眉头不展,面带忧容。
吴用置酒与未宋江解闷,备说起“石勇、杨林、邓飞三个的一起相识是登州兵马提辖病尉迟孙立,和这祝家庄教师栾廷玉是一个师父教的。
今来共有八人,投大寨入伙。
特献这条计策,以为进身之报。
今已计较定了;里应外合,如此行事。
随后便来参见兄长。
”宋江听说罢,大喜,把愁闷都撇在九霄云外,忙教寨内安排置酒,等来相待。
说孙立教自己的伴当人等跟着车仗人马投一处歇下,只带了解珍、解宝、邹渊、邹闰、孙新、顾大嫂、乐和共是八人,来参宋江。
都讲礼已毕,宋江置酒设席等待,不在话下。
吴学究暗传号令与众人,教第三日如此行,第五日如此行。
分付已了,孙立等众人领了计策,一行人自来和车仗人马投祝家庄进身行事。
再说吴学究道:“启动戴院长到山寨里走一遭,快与我取将这四个头领来,我自有用他处。
”不是教戴宗连夜来取这四个人来,有分教;水泊重添新羽翼,山庄无复旧衣冠。
毕竟吴学究取那四个人来,且听下回分解。
上卷第四十九回 吴学究双掌连环计 宋公明三打祝家庄 更新时间:200711223:57:18本章字数:6722 话说当时军师吴用启烦戴宗道:“贤弟可与我回山寨去取铁面孔目裴宣,圣手书生萧让,通臂猿候健,玉臂匠金大监。
可教此四人带了如此行头连夜下山来。
我自有用他处。
”戴宗去了。
只见寨外军士来报:“西村扈家庄上扈成,牵牛担酒,特来求见。
”宋江叫请入来。
扈成来到中军帐前,再拜恳告道:“小妹一时卤,年幼不省人事。
误犯威颜;今者被擒,望乞将军宽恕。
奈缘小妹原许祝家庄上。
前者不合奋一时之勇,陷于缧。
如蒙将军饶放,但用之物,当依命拜奉。
”宋江道:“且请坐说话。
祝家庄那好生无礼,平白欺负俺山寨,因此行兵报雠,须与你扈家无冤。
只是令妹引人捉了我王矮虎,因此还礼。
拿了令妹。
你把王矮虎回放还我,我便把令妹还你。
”扈成答道:“不期已被祝家庄拿了这个好汉去。
”吴学究便道:“我这王矮虎今在何处?”宋江道:“你不去取得王矮虎来还我,如何能彀得你令妹回去!”吴学究道:“兄长休如此说。
只依小生而言:今后早晚祝家庄上但有些响亮,你的庄上切不可令人来救护;倘或祝家庄上有人投奔你处。
你可就缚在彼。
若是捉下得人时,那时送还令妹到贵庄。
只是如今不在本寨,前日已使人送在山寨,奉里在宋太公处。
你且放心回去。
我这里自有个道理。
”扈成道:“今番断然不去救应他。
若是他庄上果有人来投我时,定缚来奉献将军麾下。
”宋江道:“你若是如此,便强似送我金帛。
”扈成拜谢了去。
且说孙立便把旗号上改唤作“登州兵马提辖孙立,”领了一行人马,都来到祝家庄后门前。
庄上墙里,望见是登州旗号,报入庄里去。
栾廷玉听得是登州孙提辖到来相望,说与祝氏三杰道:“这孙提辖是我弟兄,自幼与他同师学艺。
今日不知如何此?”带了二十余人马,开了庄门,放下吊桥,出来迎接。
孙立一行人都下了马。
众人讲礼已罢,栾廷玉问道:“贤弟在登州守把,如何到此?”孙立答道:“总兵府行下文书,对高我来此间郓州守把城池,堤防梁山泊强寇;便道经过,闻觅村里,从小路问到村后,入来拜望仁兄。
”栾廷玉道:“便是这几时连日与梁山泊强寇杀,已拿得他几个头领在庄里了。
只要捉了宋江贼首,一并解官。
天幸今得贤弟来此间镇守。
正如‘廷玉大喜,当下都引一行人进庄里来,再拽起了吊桥,关上了庄门。
孙立一行人安顿车仗人马,更换衣裳,都在前厅来相见祝朝奉,与祝龙、祝虎、祝彪三杰都相见了。
一儿都在厅前相接。
栾廷玉引孙立等上到厅上相见。
讲礼已罢,便对祝朝奉说道:“我这个贤弟孙立,绰号病尉迟,任登州兵马提辖。
今奉总兵府对调他来镇守此间郓州。
”祝朝奉道:“老夫亦是治下。
”孙立道:“卑小之职,何足道哉?早晚也望朝奉提携指教。
”祝氏三杰相请众位尊坐。
孙立动问道:“连日相杀,征阵劳神?”祝龙答道:“也未见胜败。
众位尊兄鞍马劳神不易。
”孙立便叫顾大嫂引了乐大娘子叔伯姆去后堂拜见宅眷;唤过孙新、解珍、解宝参见了,说道:“这三个是我兄弟。
”指着桨和便道:“这位是此间郓州差来取的公吏。
”指着邹渊、邹闰道:“这两个是登州送来的军官。
”祝朝奉并三子虽是聪明,是他又有老小并许多行李车仗人马,又是栾廷玉教师的兄弟,那里有疑心?只顾杀牛宰马做筵席管待众人饮酒。
过了一两日,到第三日,庄兵报道:“宋江又调军马杀奔庄上来了!”祝彪道:“我自去上马拿此贼!”便出庄门,放下吊桥,引一百余骑马军杀将出来。
早迎见一彪军马,约有五百来人。
当先拥出那个头领,弯弓插箭拍马轮,乃是小李广花荣。
祝彪见了,跃马挺,向前来斗。
花荣也纵马来战祝彪。
两个在独得的,说道:“将军休要去赶,恐防暗器。
此人深好弓箭。
”祝彪听罢,便勒转马来不赶,领回人马,投庄上来,拽起吊桥;看花荣时,已引马回了。
祝彪直到厅前下马,进后堂来饮酒。
孙立问道:“小将军今日拿得甚贼?”祝彪道:“这们伙里有个甚幺小李广花荣,法好生了得。
斗了五十余合,那走了。
我待要赶去追他,军人们道:“那好弓箭,因此各自收兵回来。
”孙立道:“来日看小弟不才,拿他几个。
”当日席上叫乐和唱曲,众人皆喜。
至晚席散,又歇了一夜。
到第四日午牌,忽有庄兵报道:“宋江军马又来庄前了!”堂下祝龙、祝虎、祝彪三子都披挂了,出到庄前门外。
远远地听得鸣锣擂鼓,呐喊摇旗,对面早摆下阵势。
这里祝朝奉坐在庄门上,左旁栾廷玉,右边孙提辖;祝家三杰并孙立带来的许多人马,都摆在门边。
早见宋江阵上豹子林高声叫骂。
祝龙焦躁,喝叫放下吊桥,绰上马,引一二百人马,大喊一声,直奔林阵上。
庄门下擂起鼓来,两边各把弓弩射住阵。
林挺起丈八蛇矛,和祝龙交战。
连斗到三十余合,不分胜败。
两边鸣锣,各回了马。
祝虎大怒,提刀上马。
跑到阵前,高声大叫:“宋江决战”说言未了,宋江阵上早有一将出马,乃是没遮拦穆弘来战祝虎。
两个斗了三十余合,又没胜败。
祝彪见了大怒,便绰飞身上马,吊二百余骑,奔到阵。
前宋江队里病关索杨雄,一骑马。
一条,飞抢出来战祝彪,孙立毛见两队儿在阵前杀,心中忍耐不住,便唤孙新:“取我的鞭来!就将我的衣甲头盔袍袄把来披挂了!”牵过自己马来,这骑马,号“乌骓马。
”备上鞍子,扣了三条肚带,腕上悬了虎眼钢鞭,绰上马。
祝家庄上一声锣响,孙立出马在阵前。
宋江阵上,林,穆弘,杨雄都勒住马立于阵前。
孙立早跑马出来,说道:“看小可捉这们!”孙立把马兜住,喝问道:“你那贼兵阵上有好杀的出来与我决战!”宋江阵内鸾铃响处,一骑马跑将出来。
众人看时,乃是拚命三郎石秀来战孙立。
两马相交,双并举。
两个斗到五十合,孙立卖个破绽,让石秀一搠入来;虚闪一个过,把石秀轻的从马上捉过来,直挟到庄门撇下,喝道:“把来缚了!”祝家三子把宋江军马一搅,都赶散了。
三子收军回到门楼下,见了孙立众皆拱手钦伏。
孙立便问道:“共是捉得几个贼人?”祝朝奉道:“起初先捉得一个时迁,次后拿得一个细作杨林,又捉得一个黄信;扈家庄一丈青捉得一个王矮虎;阵上捉得两个:秦明、邓飞,今番将军又捉得一个石秀,这厮正是烧了我店屋的;共是七个了。
”孙立道:“一个也不要坏他;快做七轮囚车装了,与些饭酒,将养身体,休教饿损了他,不好看。
他日拿了宋江,一并解卜东京去,教天下传名,说这个祝家庄三杰!”祝朝奉谢道:“多幸得提辖相助。
想是这梁山泊当灭了。
”邀请孙立到后堂宴。
石秀自把囚车装了。
看官听说:石秀的武艺不低似孙立,要赚祝家庄人,故意教孙立捉了,使他庄上人一发信他。
孙立又暗暗地使邹渊,邹闰,乐和去后房里把门户都看了出入的路数。
杨林邓飞见了邹渊。
邹闰心中暗。
喜桨和张看得没人,便透个消息与众知了。
顾大嫂与乐大娘子在里面,又看了房户出入的门径。
至第五日,孙立等众人都在庄上闲行。
当日辰牌时候,早饭已后,只见庄兵报道:“今日宋江分兵做四路,本打本庄!”孙立道:“分十路待怎地!你手下人且不要慌,早作准备便了。
先安排些挠套索,须要活捉,拿死的也不算!”庄一人都披挂了。
祝朝奉自亲自率引着一班儿上门楼来看时,见正东上一彪人马,当先一个头领,乃是豹子头林,背后便是李俊,阮小二;约有五百以上人马。
正西上又有五百来人马,当先一个头领乃是小广花荣,随背后是张横,张顺;正南门楼上望时,也有五百来人马,当先三个头领乃是没遮拦穆弘,病关索杨雄,黑旋风李逵:四面都是兵马。
战鼓齐鸣,喊声大举。
栾廷玉听了道:“今日这们杀,不可轻敌。
我引了一队人马出后门杀这正西北上的人马。
”祝龙道:“我出前门杀这正东上的人马。
”祝虎道:“我也出后门杀那西南上的人马。
”祝彪道:“我自出前门捉宋江,是要紧的贼首!”祝朝奉大喜,都赏了酒,各人上马,尽带了三百余骑,奔出庄门。
其余的都守庄院门楼前呐喊。
此时邹渊、邹闰已藏了大斧,只守在监门左侧;解珍、解宝藏了暗器,不离后门;孙新,乐和已守定前门左右;顾大嫂先拨军兵保护乐大娘子,自拿了两把双刀在堂前蜇;只听风声便乃下手。
且说祝家庄上擂了三通战鼓,放了一个炮,把前后门都开,放了吊桥,一齐杀将出来。
四路军兵出了门,四下里分投去杀。
临后孙立带了十数个军兵廿在吊桥上;门里孙新便把原带来的旗号插起在门楼上;乐和便提着直唱将人来;邹渊、邹闰听得乐和唱,便忽哨了几声,轮动大斧,早把守监门的庄兵砍翻了数十个;便开了陷车,放出七只大虫来,各各架上拔了;一声喊起,顾大嫂挈出两把刀,直奔入房里,把应有妇人,一刀一个,尽都杀了。
祝朝奉见势头不好了,待要投井时,早被石秀一刀剁翻,割了首级。
那十数个好汉分投来杀庄兵。
后门头解珍、解宝便去马草堆里放起把火,黑天而起。
四路人马见庄上火起,并刀向前。
祝虎见庄里火起,先奔回来。
孙立守在吊桥上,大喝一声:“你那那里去!”拦住吊桥。
祝虎省得,便拨转马头,再奔宋江阵上来。
这里吕方,郭盛两玄迫战举,早把祝虎连人和马搠翻在地;众军乱上,剁做肉泥。
前军四散奔走。
孙立孙新迎接未公明入庄。
东路祝龙斗林不住,飞马庄后而来;到得吊桥边,见后门头解珍解宝把庄客的尸首一个个撺将下来。
火里,祝龙急回马望北而走,猛然撞着黑旋风,踊身便到,轮动双斧,早砍翻马。
祝龙措手不及,倒撞下来,被李逵只一斧,把头劈翻在地。
祝彪见庄兵走来报知,不敢回,直望扈家庄投奔,被扈成叫庄客捉了,绑缚下。
正解将来见宋江,恰好遇着李逵,只一斧,砍翻祝彪头来,庄客都四散走了。
李逵再轮起双斧,便看着成砍来。
扈成见局面不好,投马落荒而走,弃家逃命,投延安府去了;后来中兴内也做了个军官武将。
且说李逵正杀得手顺,直抢入扈家庄里,把扈太公一门老尽数杀了,不留不个;叫小喽罗牵了有的马匹,把庄里一应有的财赋,捎搭有四五十驮,将庄院门一把火烧了,回来献纳。
再说宋江已在祝家庄上正厅坐下,众头领都来献功,生擒得四五百人,夺得好马五百余匹,活捉牛羊不计其数。
宋江见了,大喜道:“只可惜杀了栾廷玉那个好汉!”正嗟叹间,闻人报道:“黑旋风烧了扈家庄,砍得头来献纳。
”宋江便道:“前日扈成已来投降,谁教他杀了此人?如何烧了他庄院?”只见黑旋风一身血污,腰里插着两把板斧,直到宋江面前唱个大喏,说道:“祝龙是兄弟杀了;祝彪也是兄弟砍了;扈成那走了;扈太公一家都杀得干干净净:兄弟特来请功!”宋江喝道:“祝龙曾有人见你杀了,别的怎地是你杀了?”黑旋风道:“我砍得手顺,望扈家庄赶去,正撞见一丈青的哥哥解那祝出来,被我一斧砍了;只可惜走了扈成那!他家庄上被我杀得一个也没了!”宋江喝道:“你这厮!谁叫你去来?你也须知扈成前日牵羊担酒前来投降了!如何不听得我的言语,擅自去杀他一家,故违我的将令?”李逵道:“你便忘记了,我须不忘记!那前日叫那个鸟婆赶着哥哥要杀,你今又做人情!你又不曾和他妹子成亲,便又思量阿舅丈人!”宋江喝道:“你这铁牛,休得胡说!我如何肯要这妇人。
我自有个处置。
你这黑拿得活的有几个?”李逵答道;“谁鸟耐烦,见着活的便砍了!”宋江道:“他这厮违了我的军令本合斩首,且把杀祝龙祝彪的功劳拆过了。
下次违令,定行不饶!”黑旋风笑道:“虽然没了功劳,也我杀得快活!”只见军师吴学究引着一行人马,都到庄上来与宋江把盏贺喜。
宋江与吴用商议,要把这祝家庄村坊洗荡了。
石秀禀说起这锺离老人指路之力,“也有此善心良民在内,亦不可屈坏了好人。
”宋江听罢,叫石秀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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