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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知错就能抵消这么多年我受的伤害吗？”

我苦笑着，心中已经没法因为他的话掀起一丝波澜。

“月柔对我有恩……那时我以为你陷害她……我没办法……”

“我从未陷害她，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看着顾长渊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似乎有些动摇，但也没有全信我：“我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已经晚了？”

我反问道，“现在？现在你信不信，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对不起。”他突然正色道。

我哭笑不得，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现在已经摆脱了他。

顾长渊才终于跟他道歉，可是已经她已经不需要了。

翌日，我正对着铜镜梳妆。

檐角的铜铃就风吹得叮咚作响，有人来了。

“娘娘，齐王殿下求见。”侍女垂首禀报，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

我指尖一颤，手中的木梳险些脱手。

自那日御花园一别，顾长渊已半月未曾露面，连姜月柔的禁足都未去探望。

我原以为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荒唐，却不想他竟还敢来。

“不见，让他走吧。”我冷冷地吩咐道。

话音未落，玄色衣袍已卷着冷风闯入殿内。

顾长渊眼底泛着青黑，手中攥着一卷泛黄的信笺，看样子像一夜未睡。

顾长渊不退反进：“疏月，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放肆！出去！”我怒斥道。

我盯着他猩红的眼，自嘲地笑了，“当年你听她哭两声就定了我的罪，如今倒来扮什么青天大老爷？”

他踉跄后退，脊背撞上朱漆廊柱，颓然滑坐在地：“我只是想你还能给我一次机会……”

午间我出门时，顾长渊仍跪在阶前。

“你想跪多久？”我推开窗棂，看向他，“没有用了，顾长渊，我娘亲已经死了，林疏月也已经死了，你现在做什么都不能抹去我曾经受到的伤害。”

他仰起头，眼中有些许无措：“我不是想让你原谅，我知道我不配，只是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给你什么机会？我现在是皇后，你现在这样只会给我带来麻烦！”

他才缓缓起身，离开揽月阁。

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有些失神。

如果当年她被姜月柔冤枉的时候，他能听进去她的话，去稍微调查一下。

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可惜……没有如果。

当年，是他自己选择蒙上了双眼。

第十六章

顾长渊来到姜月柔抄经的佛堂。

“长渊哥哥，你来看我了……”姜月柔一看到他便迎了上去。

他只是冷冷地望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姜月柔感到不对劲起来，拉着他的衣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长渊哥哥……”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居然谎话连篇呢？

顾长渊看着她贴上来的脸颊，抬手将她扇倒在地。

姜月柔捧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路过佛堂，站在佛堂外的廊柱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顾长渊一把攥住姜月柔的手腕，将姜月柔拽到佛像前。

“长渊哥哥”姜月柔仰起头，泪珠悬在睫间，仍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弄疼我了。”

顾长渊冷笑一声，指尖几乎掐进她皮肉：“疼？你踩着林家满门的尸骨往上爬时，可曾想过疏月疼不疼？”

他甩开她，将一沓密信砸在她脸上，“北狄三皇子的字迹，你倒是模仿得倒是惟妙惟肖！”

姜月柔浑身一颤，抓起散落的信笺扫了一眼，突然尖声笑起来：“王爷如今是要为林疏月翻案？”

她踉跄着起身，指甲划过顾长渊的胸膛，“可当年是你派人亲眼看着她爹娘受尽折磨，是你将她送进醉月楼任人折辱！现在装什么情深义重？”

我扶着廊柱的手蓦地收紧，指甲在廊柱的朱漆上划痕。

佛堂内燃着的檀香忽然呛得人喉头发苦，那些刻意压制的记忆如潮水翻涌顾长渊掐着我脖颈时暴起的青筋，林既明鄙夷的眼神，还有爹娘咽气前死死攥着我衣角的枯手。

“住口！”顾长渊突然暴喝，抬手又要挥下，却在半空生生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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