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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庙堂高不高（三）(1/2)

&ldquo历史的&hellip&hellip规律？&rdquo王睦细细咀嚼着老师的话。

&ldquo人、万物、乃至整个世界&hellip&hellip都各自有着自己的轨迹。

我之前一直以为，我就是那个顺应天道的人，将会推动着那轨迹，将它们向着正确的方向带去。

因为&hellip&hellip&rdquo王莽又端起酒杯，满饮而尽，眼中闪动着无限感慨： &ldquo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意味着我是背负着天命的人啊！&rdquo &ldquo既然如此，那老师您为何不继续坚信下去？&rdquo王睦沉声道：&ldquo至少，弟子是一直坚信着您的。

&rdquo &ldquo因为&hellip&hellip&rdquo王莽苍凉地笑了一下：&ldquo我本以为，改变这个时代，是我的宿命。

但我却越来越怀疑，这个时代是否能够被我改变了&hellip&hellip所谓天命，就是历史的规律。

而我的角色，究竟是顺应那规律的人，还是对抗那规律的人？&rdquo &ldquo子和，从你在年幼时，我便教你的那些事情，那些道理，你没有忘记吧？&rdquo &ldquo弟子时刻不敢或忘。

&rdquo王睦肃容道。

&ldquo你看&hellip&hellip&rdquo王莽将桌旁的几个酒杯拿起，一一整齐地排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边放下酒杯，一边在口中数着。

&ldquo以贵金属或是纺织品作为货币，不仅难以携带与结算，更不便控制发行。

货币的完美形态，应该是本身没有任何价值，却能够依托国家的信用，在市场上流通的东西&mdash&mdash一张简单的纸片，打着由国家授权，无法被伪造的印记，这便够了。

&rdquo &ldquo土地，只要存在着私有，就一定存在着兼并。

日积月累，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极少的一小部分人，掌控了绝大多数的土地。

到了那个时候，富可敌国，贫无立锥，国家又怎么可能保证没有动乱？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土地全部收归国有，而百姓手中所握着的，就仅有使用权而已。

&rdquo &ldquo奴婢&hellip&hellip失去了一切人身自由，甚至连自己的肉体都不再属于自己。

可&hellip&hellip这是为什么？不同的人，天生自然是有区别的。

或是家庭贫富，或是外表美丑。

但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美貌或是丑陋，但至少，人一旦生而为人，就应该拥有完全相同，毫无差异的自由与尊严！&rdquo &ldquo囤积居奇的商人，为了利益而操控物价&hellip&hellip若仅仅是奢侈品，那倒也罢了。

但如柴米油盐之类，与民生息息相关，那便必须由国家来进行管控，在一定范围内，允许上下浮动，但一旦超越了给定的界线，就必须得到控制。

&rdquo 王莽每说完一条，就在面前排下一个酒杯。

但说到这里时，却发现酒杯已经用完了。

他轻叹一声：&ldquo凡此种种&hellip&hellip都是我想要改变，却又无法立刻改变的。

&rdquo &ldquo可是，老师，您已经在做了！&rdquo王睦急忙道：&ldquo而且，还有我！&rdquo &ldquo在做了&hellip&hellip是啊，我确实是在做了&hellip&hellip&rdquo王莽自嘲地笑了笑：&ldquo我曾以为，只要有了权力，就可以做到一切我想做的事情。

但，我错了。

这些事情，我虽然都在做，虽然已经做得很慢，很柔和，但依旧&hellip&hellip永远在面对着一次又一次的挫折。

&rdquo &ldquo我不敢马上取消金属货币，而只是逐渐缩减重量而已。

我不敢立刻将所有土地都收归国家，而只是在一部分的地方推行井田而已。

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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