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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庙堂高不高（二）(2/2)

&ldquo确实是好酒。

&rdquo王莽亲亲啜饮了一口，点了点头：&ldquo好雪，就应该配好酒。

只不过二十年前的时候，我还不太懂得品酒。

那时的酒于我而言，只不过是在漫长的等待中打发时间的工具而已。

而现在&hellip&hellip我却能品得出酒的好坏了。

这二十年来，我也真的变了许多。

&rdquo 说完，他自嘲地轻轻拍了拍身上裹着的白狐裘：&ldquo权力使人腐化，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地腐化，此言诚不我欺。

即便是我，也渐渐地开始堕落了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一件衣服而已，算得了什么。

老师您的身体，难道不比这一条狐裘&hellip&hellip不，是整个天下重要多了？&rdquo王睦不忿地摇了摇头道。

王莽笑了笑，不置可否，重新伸出手，指着窗外漫天的雪花：&ldquo子和，你可知二十年前，在新都的那个雪夜，我心中想着的是什么？&rdquo 王睦摇了摇头：&ldquo弟子不知。

&rdquo 王莽轻轻叹了口气：&ldquo二十年前，我仍在新都自己的封地中，等待着让我重归朝堂的机会。

而在那一天，我终于等到了。

韩卓从长安，为我带回了复归的消息。

尽管数日之后，正式的诏书才下到了我的手中，但在那一夜，我便已经成功地走出了牢笼。

&rdquo &ldquo那时，我胸中的雄心壮志，简直炽烈得足以将整个天地融化。

我要改变这个世界，让它成为我想要它成为的样子，让它成为它终究应该成为的样子。

那时的我，无止尽地渴求权力，因为我以为，只要有了权力，就能够让这个世界按照我希望的走向去发展。

&rdquo &ldquo但&hellip&hellip&rdquo王莽的脸上，泛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ldquo但我那时，毕竟还是太天真了。

&rdquo &ldquo老师&hellip&hellip&rdquo王睦伸出手，握住了王莽的手。

那双干枯的手，冰冷而虚弱。

&ldquo你是知道的，我不信鬼怪，不信神仙，不信一切怪力乱神的东西。

但我却唯独相信一样东西的存在。

&rdquo王莽唏嘘了一声：&ldquo那&hellip&hellip便是天道。

&rdquo &ldquo是的，老师您常说，天命在您的身上。

可&hellip&hellip弟子一直也不明白，为何您将一切鬼神的说法都嗤之以鼻，却偏偏相信天命这种东西？&rdquo王睦点点头，轻声问道。

&ldquo呵&hellip&hellip所谓天命，与鬼神并没有任何关系。

&rdquo王莽摇了摇头：&ldquo我只是相信，这个世界有它运转的法则。

所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hellip&hellip所以我更宁愿将它称为&mdash&mdash历史的规律。

&rdquo王莽凝视着王睦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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