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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谷神恨殄天物逢社令恶坏人心(4/4)

如雷。

此官曰：“嘉客少坐，吾且登堂理政，片时发落后，即来陪酌，以托大事焉。

”三缄坐在席间，一吏劝饮。

久之此官不至，吏亦呼去。

三缄离席暗至堂后视之，见此官上坐，下跪一叟，两手捧着头颅，鲜血染衣，悲泣不止。

此官询曰：“尔寿查来尚有数年，为何即到冥府？”老叟曰：“吾因长子不孝，不予供奉，于饥饿已极之际，去求二三子，俱言长兄轮供未满，不应彼给。

父母抚尔时，又推之何人？各与妻儿午餐，未尝呼吾与之同食。

天良何在？名虽叫人，实是禽兽者也。

吾气逆胸怀，归詈长子。

长子斗口不让，吾忿甚，以杖叩之。

殊彼持刃划篾，突以刀背立击吾脑而亡。

者宗人子，犬豕不如。

即阳加万剐，尚不足以蔽其辜，阴罚蛆蚁，亦未足以抵其恶也。

望大王活捉伊魂，来兹对审。

”此官曰：“吾遂命勾魂使者将尔长子勾至。

”即书朱票与使者持去。

去不多时，果见锁来一人，跪于殿下。

此官詈曰：“尔者丈子，胡以刀背击尔父脑？真上触天地之怒，下惹鬼神之愁矣。

”其人曰：“吾于五六龄时，曾见吾父刀击吾祖，吾祖幸而脱逃，未至亡身。

父之待祖如是，吾亦效法，不意误击其脑，立丧黄泉。

此皆吾躬不应效父所致。

一报还报，报应惨然。

且吾父平日未讲孝悌以教吾，兼未送入孔氏之门，目不识丁。

及吾将父击毙，始闻人言喷喷，击父于死，必受剐刑。

是其造此大罪滔天，皆吾父所害也。

世之不教子孙者，当以此为鉴。

望大王详察。

”此官聆说，转詈老叟曰：“尔于尔子少时，不严加教训，一味滋爱，长彼忤逆性情。

况尔当年亦以刀击尔父，尔子效尤其逆，因而击尔。

尔之死，是尔自杀也，是尔自杀而又害尔之子也。

俟尔子于阳世刑受万剐后，吾与判断分明。

”当命还魂使者送此子魂仍附本身，以受王法，将是老叟监狱候询焉。

审毕归筵，咨嗟太息而谓三缄曰：“尔望道成他日，须趁此际多积外功。

吾之所托者，恼恨人心大坏，不似上古。

第一伦常不正，不惟参商手足，冻馁椿萱，而且弑父弑兄，无有忌惮。

推原其故，皆无阐明伦理之人以安天下也。

此罪归之读书士子。

望道士云游四海，处处讲说，将有益于斯世，即有益于汝躬。

”三缄曰：“吾之云游，何事不为天下阐发，奈人心不转，将如之何？”此官曰：“五伦不明，虽不能浼仁圣之君，生灵难免大劫之累。

”言已，送三缄出殿。

临别时，拱手叮咛，亦在明伦之托。

三缄应诺而返。

一梦苏来，天已晓矣。

辞别老衲，上道而行。

狐疑曰：“吾师昨夜习功，未能如前之凝神聚气而合目不动者，殆倦而入梦欤？”三缄曰：“尔功进矣，能窥吾忽矣，然吾非忽也。

”遂将所遇历历言之。

狐疑曰：“下界有托于师，师必沿途阐明，方不负彼切嘱。

”三缄曰：“者是自然，毋容汝告。

”狐疑曰：“师今归里，何日起程？”三缄曰：“师归，意欲约集族党，建立宗祠，所行之或早或迟，未可预定。

”紫光曰：“师行如速，弟子归家，恐其一时不能了却事务。

”三缄曰：“如是吾限半载之期，在家俟汝。

”狐疑曰：“吾师已抚有子，祖基概付，料理不烦，若汝则宜抚子承祧，以为禋祀，必于半载内急急调停，乃能追踪吾师也。

”师弟正在言谈，日又西坠。

三缄曰：“尔二弟子，何人去访寺观，以栖今夕之身。

”紫光曰：“曩者尽劳道兄，今日吾愿寻之。

”遂辞三缄，竟向前途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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