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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家其实竟然很小,只是司徒家族的一隅院落而已。
她走进一间间屋子,寻找儿时的记忆。
每间屋子都落满尘埃,遍结蛛网,血腥气凝固在空气里,隐藏着一场一触即发的杀戮。
她知道,童年的欢乐一旦失去,就永远不再复返。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幕后主使的仇人。
凌郁出了后门,沿着小路上山,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半山。
这里埋葬着她全家人,是当年司徒峙叫人收殓的。
刚走进树林,她就感到这林子里还散发有他人的气息。
那是一种强烈的熟稔的气息,充满了力量和威胁。
还有谁会到这里来呢?她一颗心无来由地怦怦乱撞,不由放轻了脚步,悄没声息向前移动。
那片墓地就突然闯进她眼帘来。
十来座大大小小的土坟伫立在山岗上,饱含冤屈,而又沉默不语。
这就是普通人的命运,他们幸福时默默微笑,受到屈辱迫害的时候也不吭一声,偏偏是这样善良隐忍的人们,总要蒙受苦难,含冤而终。
凌郁的父母就是这样。
但她发誓不做这种人,她把怨恨一寸一寸埋藏起来,埋得愈深,恨就扎根愈深,为的是要有一天以牙还牙,报仇雪恨。
然而她知道,逆来顺受的人们其实更令人羡慕,她这样的人却注定得不到片刻安宁,享受不到人世的明亮与欢乐。
她太想爱,可又放不下恨,便只能挣扎于血腥,而无法安息在这片宁静祥和的山上,像她的父母一样相守相望。
此刻这片墓地里站着两个人。
凌郁把身子藏在高大的榉树后面张望,血霎时就凝住了。
虽然只匆匆见过两面,这二人扎进她瞳仁里,还是一眼便认得出来。
他们并肩站在凌书安夫妇的坟前,默默放下两束鲜花。
慕容湛蓝袍澄湛,凌波罗裙飘曳,远远望去,凌郁不自禁在心底叹了口气,她几乎是喜欢他们的,这一对神仙般的眷侣。
&ldquo这帮混蛋!&rdquo慕容湛紧锁眉头,低声咒骂了一句。
&ldquo湛哥,让逝者安息吧。
&rdquo凌波扬起脸,轻轻握住了他攥紧的拳头。
&ldquo小波,我心里好恨!&rdquo 凌郁的心沉入黑暗深渊的最底层。
再也无可怀疑了,他们就是害死全家人的幕后元凶!除了无法磨灭的悔恨和愧疚,还有什么原因能够让他们在十五年后来到这片被人遗忘的墓地?她在他们的脸上发现了幽密深邃的痛苦,这痛苦逐年增长,与他们的容貌融为一体,几乎不可察觉。
是他们,就是他们!凌郁双手死死扣住树干,这就是我的仇人!她曾千万次地幻想过仇人的模样,想成是凶神恶煞,妖魔鬼怪,想他们茹毛饮血,杀人成性。
想象的碎片拼凑啊撕碎啊,最后汇成的人形却怎么是这样一对情爱笃厚的俊美夫妇? 凌郁不敢承认,她内心最深处不愿慕容湛夫妇作她的大仇人。
然而人生却有种种不由自主,有时候连选择谁作自己的仇敌都不能够。
从墓地尽头的山路间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远远奔来一匹油黑乌亮的骏马,马上一位素袍青年到近前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慕容湛夫妇面前,拜倒行礼道:&ldquo儿子给爹娘请安了!&rdquo 喜悦和宠爱流水般笼上凌波眼角眉梢,冲淡了适才的悲哀。
她微笑着扶起儿子,佯装嗔怪地蹙了蹙眉头:&ldquo旷儿,你老是这么贪玩,妈都好一阵子没看到你了。
&rdquo 树丛深处的凌郁,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水里,简直比雕鹏山的深潭更黑更冷。
眼前这和乐融融的一家人就是她今生的大仇,可这含笑的英俊青年,却又是这世上她最亲的亲人。
不是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她总还是怀有一丝侥幸,只盼慕容旷并不是仇人的儿子。
然而此时此刻,一切再没有怀疑的余地。
她似乎能听到鲜血从大哥血管里汨汨流过的声响,那是慕容氏的血液。
这声音几乎要撞破她的耳膜,冲进她的喉咙,刺穿她的胸膛。
她疼痛地蜷缩在地,咬紧了嘴唇,生怕自己尖叫出来。
掠过青翠的叶稍,凌郁看到慕容湛伸手一示意,慕容旷便恭顺地跪倒在众坟面前,向自己的父母郑重行大礼。
他以为叫儿子磕个头,行个礼,就能把当年的恶行一笔勾销么?愤怒的火焰一触即燃,霎时烧遍凌郁全身。
她简直想扑上去给大仇人狠狠一记耳光,打掉他假末招式的仁慈面具。
待他们三人结伴离去,凌郁才从树林里走出来,把坟前的鲜花狠狠扔远去。
她在父母坟前长跪不起,祈求他们赐予她复仇的力量。
她要向慕容湛一家讨还这笔血债,要他们血债血偿。
然而,慕容旷亲切的面庞总在她眼前打转,搅乱了她的意志。
她心烦意乱,一时是汹涌的恨,一时又是澎湃的爱,陷在漩涡里,潮水发狠地要将她整个淹没。
祭拜过父母家人,凌郁下山折回城中。
若疾行一阵,或许还可以赶上慕容湛夫妇,但她却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起来。
她对自己说,反正我所有的日子都是用来报仇的,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可是她骗不了自己,她故意拖延,是害怕见到慕容旷。
她分不清他究竟是仇敌还是亲人。
故乡的小城是名副其实的小,一炷香的工夫便从东头走到西头。
她心不在焉地在街市上来回转悠,佯装饶有兴味地采选大娘篮筐里的鲜货,心里却不住寻忖,他们该出城了吧?他们早该出城了吧? &ldquo&hellip&hellip二妹?&rdquo一个熟稔的声音却突然从背后响起。
凌郁全身一震,惊恐地回过身去,就看到了她此时最怕见到的人。
慕容旷牵着他的大黑马快步走过来:&ldquo真的是你!你换了女装,我都有点儿不敢认了!&rdquo 慕容旷伸手刚一触及凌郁手臂,凌郁就像被蛇咬了一口似地,往后缩了缩。
慕容旷并未察觉,他沉浸在这偶遇的欢喜之中。
&ldquo我正想着过几日便往姑苏去接你呢,你自己已然离开司徒家啦?&rdquo &ldquo嗯。
&rdquo凌郁痛苦地点了点头。
&ldquo你却如何会来这里?&rdquo 凌郁低头犹豫良久,鼓足勇气,抬眼问道:&ldquo大哥,你为何在此处?&rdquo &ldquo我跟我爹娘来给故人扫墓。
&rdquo慕容旷淡淡说道。
故人?他们竟然还自称是我家的故人?凌郁悲愤至极处,牙齿不自禁地上下打颤,发出玉石碰撞的咯咯声响。
慕容旷这才留意到凌郁神色不妥,关切地扶着她肩膀道:&ldquo二妹,你怎么啦?&rdquo 凌郁想从慕容旷手中挣脱,一时却挣脱不掉。
慕容旷的手掌灼人般地,在她肩头火烧火燎。
而她整个人却仿佛身在万年冰川,惊悚苦寒。
她觉得无比烫,又无比冷,不由地浑身战栗。
慕容旷以为她在为与司徒峙的最终决裂而难过,便转而道:&ldquo我爹娘才刚出城,我带你去追他们,一会儿便追上了。
&rdquo &ldquo不!我不去!&rdquo凌郁尖声说:&ldquo啪&rdquo地甩开慕容旷的手。
&ldquo他们人很好,会视你如亲生女儿一般。
&rdquo 一对慈爱的父母,一个体恤的哥哥,一个山高海阔的世界,这是慕容旷许给凌郁的未来。
然而此时此刻听起来,它多像是个残酷的讽刺。
亲生女儿?凌郁死死瞪着慕容旷,大哥,正是你这对很好的父母,让我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ldquo你怎么啦?&rdquo慕容旷目光明澈,坦诚如赤子。
仇恨是一杯毒酒,深深浸入凌郁的五脏六腑。
她满心怨恨,冷冷说道:&ldquo我还要给我全家报仇。
&rdquo &ldquo报仇不会让你心里更舒坦,这世上还有好多更要紧的东西。
&rdquo慕容旷道。
有那么一刹那,凌郁几乎克制不住,要扑上去揪住慕容旷衣襟,大声说出仇人的名字。
施暴之人当然可以轻易忘记犯下的恶行,可是被损害的人怎么忘?谁能补偿她失去的童年?谁能偿还她耗费的青春和爱情?不,她永远忘不掉,永远不! 慕容旷的目光掠过凌郁肩头,神色忽而变得凝重:&ldquo咱们走!&rdquo不由分说,携起她的手,快步扎入人群里。
慕容旷拉着凌郁穿过热闹的集市,七拐八拐,想往僻静处隐去。
凌郁也觉出从背后袭来的团团杀气。
她略一迟疑,反手拽住慕容旷道:&ldquo跟我来!&rdquo便拉着他斜穿过几条巷子,溜进凌家久已废弃的老宅。
&ldquo怎么回事?&rdquo凌郁这才腾出口气来问。
&ldquo这两日总觉得有人鬼鬼祟祟跟着我,似乎来意不善,又像有所忌惮,不知是什么来路。
&rdquo &ldquo你可得罪什么人啦?&rdquo 慕容旷低头默想片刻,脑海里却一无所获。
他环顾四周,惊奇地看着这座破败死寂的宅院:&ldquo这是什么地方?&rdquo 凌郁再也不能隐瞒。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吐出心底里铁锈斑斑的秘密:&ldquo这是我的家。
&rdquo 慕容旷惊愕地掉回头来瞅着她:&ldquo你的家?可你家里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家里人都给恶人害死了,就死在这里!&rdquo凌郁目光如刀刃,狠狠插进慕容旷的身体。
仇人的名字已滚到舌尖,轻轻一吐便能刺穿大哥的耳膜。
慕容旷又惊骇,又迷茫,心底还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情。
可还未等他想清楚,院门突然被&ldquo砰&rdquo地撞开了。
三条壮汉闯进来,大步流星跨到慕容旷面前:&ldquo臭小子,看你还想往哪儿跑!&rdquo 慕容旷和凌郁认出他们是雕鹏山跟随杨沛仑左右的三位长老,当日在雕鹏山上交过手,后来在少林寺中也曾见过。
慕容旷心里有了分寸,倒安下神来,笑道:&ldquo三位如影随形,请问究竟有何贵干?若是要讨杯酒钱,几两碎银子在下倒还出得起。
&rdquo 为首的一位长老两鬓皆已斑白,火气却盛,大喝道:&ldquo你甭明知故问了!咱们山主就是叫你给害死的,你还想赖吗?&rdquo 慕容旷和凌郁对视了一眼,都想,天下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杀死杨沛仑的事还是给他们获知了。
一想起那夜杀人之事慕容旷心里便一阵抽搐。
他垂下眼皮勉强说:&ldquo杨沛仑是咎由自取,可怪不到别人头上。
&rdquo 白鬓长老身旁的瘦高个子长老怒骂道:&ldquo臭小子,竟敢数落咱们山主!活得不耐烦了吧!老子是混蛋,儿子也是一个样!&rdquo 慕容旷听他辱骂父亲,怒火一下子拱上了胸口。
他攥紧拳头,跨上一步厉声喝道:&ldquo你胡说什么?&rdquo 第三位灰袍长老粗声粗气地说道:&ldquo天下人都知道,慕容湛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棍!你是他儿子,自然也是奸恶之辈!&rdquo &ldquo天下人?天下人就能明辨是非了么?究竟谁是混蛋,谁是好汉,各位真能看得分明吗?&rdquo 父亲究竟是何人,长久以来这个疑问都深锁在慕容旷心头,吹不散解不开。
在他眼中,父亲胸怀广阔,意志高远,他想不通为何天下人却都说父亲是恶毒凶险之人,行卑劣龌龊之事。
后来,他和龙益山在黎静眉家乡茶园为她守灵,四野不闻江湖事,只有乡户人家炒茶的香气缭绕。
坐在半山腰,他忽然想,其实就算天下人都咒骂父亲又如何呢?天下究竟有几人真地认识慕容湛?大多数人还不是交口相传,人云亦云?真正了解父亲的便只有他们几个而已。
而他们几人,难道不足以抵挡全天下人的众口铄金了么? &ldquo得了,甭费嘴皮子了!臭小子,今儿个咱们就是来取你人头,好回去祭奠山主!&rdquo白鬓长老一声喝令,三人拉开架势,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慕容旷把凌郁推到一边,冲她微微一笑:&ldquo你别动手,且看大哥收拾他们。
&rdquo他一跃跳到三位长老跟前:&ldquo三位与我并无私人恩怨,能不能不打?&rdquo &ldquo想求饶?那可没门儿!&rdquo瘦高个子长老鼓着眼睛一撇嘴,率先冲了过来,五指抓向慕容旷面门。
白鬓长老和灰袍长老也从不同方位同时出手,慕容旷被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他们三人出手凶狠,但有所顾忌,眼神里泄露了深藏在心底的忌惮。
湛卢宝剑,飘雪劲影,两次大闹雕鹏山,两任山主的惨死,这一切使慕容这个姓氏成为雕鹏山人的死穴,让他们恨之入骨,又魂飞魄散。
慕容旷却是无所畏惧。
今日他终于发现,别人的中伤和毁誉并不一定能够撼动他。
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更清楚。
不要被别人蒙蔽了眼睛,要透过自己的心去看。
不要受外物牵制,要高高兴兴做你自己。
父亲的话又从他心底升起,他的世界在一瞬之间变得澄澈分明。
其实世间所有的比试都是一样,实力相当时,决胜负的就是气势。
一方有忌惮;一方无畏惧,输赢已然分出。
慕容旷但觉周身格外舒展,一身功夫便如行云流水,无所拘泥。
武功之道与自身合二为一,成为一个完美的整体,这也许就是&ldquo飘雪劲影&rdquo的最高境界。
凌郁在一旁默默观战,心绷紧了几乎要炸开。
她担心慕容旷以一敌三会吃亏,想冲上去帮他,手脚却偏偏像被绑住了似地动弹不得。
整座宅院中弥漫着父母家人的游魂,他们飘来荡去,无声地哭泣,谴责她竟会结交仇人之子。
她注视着慕容旷与雕鹏山三位长老旋斗,看他们由肉掌相搏到兵刃相交,铁器碰撞之声尖利刺耳。
这声响让她不由想起六岁的那个午后。
屋檐下凝滞的血腥在汨汨蒸腾,埋葬了十余年的杀戮情境又在眼前拼合。
她仿佛重被带回到那场屠杀之中。
那伙凶恶的黑衣人手持长刀,闯入她平和安详的家园,一刀一条性命,每条性命都流干了鲜血,化成冤魂,钻进她心底深处幽暗的角落。
海潮儿啊海潮儿,你怎能忘记这血海深仇?你怎能忘记你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娘亲在悲泣,父亲在叹息,妹妹在哀号。
便在此时,慕容旷夺过灰袍长老手中长刀,隔开瘦高个子进攻,反手划破他左边肩膀,血哗啦一下就奔涌而出。
只要再跟进一步便能结果这瘦高个子,但慕容旷不欲伤人性命,撤回长刀道:&ldquo还打吗?不打就走!&rdquo 瘦高个长老急了,抄起手中短刀向慕容旷扑来。
慕容旷不及后撤,只得持长刀劈入他右肩,一时鲜血迸流,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凌郁袖口上。
凌郁看着这血,胃里一阵翻刍,几乎要呕吐出来。
这是妈妈的血吗?他们在屠杀她手无寸铁的亲人,可她只能躲在暗处,就这样眼睁睁毫无办法地看着。
她的透明匕首瓮瓮作响,似乎想要冲破洞箫的束缚,刺入仇人胸膛。
她把匕首抽出来,紧紧握于胸前,大口喘着气,想平息心中令她惧怕的暴虐之潮。
可匕首的意志却更强大,它咯咯发颤,吐出愤恨的寒光锐气,每一道光影都饱含着一个字,杀! 杀,杀,杀了你凶残的仇人,为你父母报仇!你已经等了太久,不能再等下去了!匕首贴在她胸口上说,动手吧,将我插入仇人的心房,只一下,他的血将喷涌而出,以此洗净你亲人所流的含冤之血。
凌郁红了眼睛,分不出谁是慕容旷,谁是雕鹏山长老,眼前只是一片血红如海。
她不由抓紧了匕首,浑身颤抖着向他们走去。
瘦高个长老双肩受伤,再也支持不住,扑通栽倒在地。
他两个同伴急忙抢上去把他扶住。
慕容旷不愿杀人,更不愿他们纠缠,于是故作凶恶,疾言厉色道:&ldquo杨沛仑都是我手下败将,你们三个也想随了他去吗?&rdquo &ldquo走!&rdquo白鬓长老脸色铁青,和灰袍长老搀着受伤的同伴走出凌宅大门。
慕容旷长长舒了口气,叹息道:&ldquo雕鹏山真是没落了。
他从来只凭武治,终究不能长久,崛起快,倒台也快。
如今武力治不了人,便连豪气都没了。
&rdquo 他转过身来,斜阳忽然变得异常耀眼明亮,卷着犀利的奇幻光彩,罩住他双目瞳孔。
他一时看不真切,不得不眯起双眼:&ldquo二妹,咱们走吧&hellip&hellip&rdquo 话尚未说完,微笑还在嘴角,慕容旷遽然觉得胸口一寒,仿佛心撞倒了极北的冰川上。
光彩消失了,他迷迷茫茫低头看去,前胸上插着一把精雕细琢的匕首剑柄,再一抬头,凌郁脸色白得如同一张蜡纸,眼睛变得格外大而黑亮,眼白上布满血丝,一丝一缕都凝聚着惊恐与毒怨。
慕容旷脑子里一片空白,迟疑地望着她:&ldquo你,你干什么?&rdquo 凌郁的上下嘴唇不住颤抖,勉强挤出几个字:&ldquo你杀了我全家,我也杀你全家!&rdquo 慕容旷觉得胸口裂开了一道口子,有冷风不断刮进身体里,把体温和热量一点点挤掉。
他听不懂凌郁说的话,挣扎着分辩:&ldquo我&hellip&hellip我没杀你&hellip&hellip你家&hellip&hellip&rdquo 凌郁脑海里轰隆隆一片混乱。
她惊骇地瞅着胸前一片殷红的慕容旷,看他伸手想拉自己的手臂,突然身子一晃,便栽倒下去。
就在这个瞬间,凌郁猛然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在她眼中,慕容旷高大坚强如青山,是她永远屹立不倒的倚靠。
可是他竟然倒下了。
她方才发觉,原来他亦是血肉之躯,原来她竟然将匕首捅进了他的胸膛。
凌郁听到自己的心&ldquo砰&rdquo地炸开来。
她扑到慕容旷身边,搂着他的身体,尖声大叫:&ldquo大哥!大哥!&rdquo 慕容旷茫然瞅着凌郁:&ldquo二妹,你&hellip&hellip你眼睛里&hellip&hellip怎么这么多怨恨?你&hellip&hellip想干什么?&rdquo 凌郁绝望地喊道:&ldquo我没办法呀,大哥!杀我全家的大仇人,我找了十几年,竟然就是你爹!你爹他杀了我全家呀!&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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