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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苍穹之烬 第六章(2/5)

&rdquo巫彭蹲下去看着这个久远的刻印，&ldquo九百年前，那个星主带领着命轮成员，在这里设下了结界，试图永久地困住破军。

&rdquo他站起来，回望众人：&ldquo如今，命轮已经被我们击溃，让我们回到云荒迎接破军，彻底地粉碎这个封印吧！&rdquo 冰族的巫师们齐齐列阵，围住了那个命轮封印，每个人的手心里都是一片殷红。

在阵势发动之前，他们齐齐抬头，看了一眼西方的尽头，似是在做无声的告别。

迦楼罗金翅鸟发出了一阵剧烈的震动，身上所有的砂土簌簌而落，金属机械在暗夜里发出一声悠长的低吟，似是渐渐醒来的兽&mdash&mdash星槎圣女在密室内双手合十，在破军座前祈祷着族人的顺利，直到那种奇怪的颤抖渐渐停止。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落了下来。

那不是金座上鲛人潇的泪滴，而是一颗暗红色的液体，灼热&mdash&mdash星槎圣女吃惊地抬起头，看到密室金色的顶上忽然间渗出一滩暗红，仿佛星图一样斑斑点点，从中心迅速地扩散到整个舱室的顶部。

那一瞬，她惊呼起来。

是的&hellip&hellip血！浸透了舱室顶部的，是血！ 她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刚开始是低低的吟唱，然后声音越来越响，竟然隐隐如雷鸣。

随着声音的扩大，迦楼罗金翅鸟起了一种奇特的共鸣，整个金属制成的机械开始微微的震动，仿佛随着头顶的声音一起活了过来，竭力挣扎着，想要脱出什么牢笼一样。

&ldquo咔&rdquo的一声，迦楼罗猛然震动！ 似有什么在崩裂，一道强烈的光从上而下地照耀下来，在破军的金座上投影出一个圆形的命轮形状，开始急速地转动&mdash&mdash然而，只是一瞬，那个命轮的影子轰然碎裂，四分五裂，向着四方飞出，瞬间消逝。

那个刹那，她看到了整个密闭的舱室发出了奇特的亮光，所有的机械在一瞬间发出了光，开始运转，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落在上面厚厚的九百年的灰尘，让这蛰伏在大漠多年的巨大机械恢复了昔日的生机。

&ldquo迦楼罗金翅鸟，束缚在你身上的锁链已经斩断，请重新展开翅膀翱翔吧！&rdquo 共鸣声里，有低沉的祈祷传来。

星槎圣女抬起头，看着舱室的上空&mdash&mdash隔着厚厚的金属，她甚至可以预料上面正在发生的事情：那些年轻的巫师们已经横尸满地，用全部的灵能和鲜血作为代价，打破了这个由命轮在九百年前设下的封印！ 鲜血在黄沙和金属之上纵横，渗透了迦楼罗上那个刻印。

&ldquo破军啊&hellip&hellip&rdquo她转过头去，再度看向金座上被冰封的人，眼里含了热泪，&ldquo您看到了么？您的族人用生命为您的归来铺平了道路！请您睁开眼睛，听取我们的呼声吧！&rdquo 那些热血奇迹般地穿透了金属，如雨一样从穹顶滴落，洒满了整个舱室，包括金座和玉阶。

血雨之中，仿佛听到了她的祈祷，金座上的人忽然真的动了一下！ 那一刻，星槎圣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mdash&mdash破军缓缓抬起了头，睁开了湛蓝色的双眸！在他的左臂上，那一层封住的冰已经越发的薄，几乎看上去就想要一触即碎。

他心口上那个交错的伤痕还在，却已经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在缓缓愈合！ &ldquo破军&hellip&hellip破军！&rdquo她狂喜地低呼，想伸出手去触摸，却又退缩。

被封印的破军微微地动了动，似乎想努力抬起手&mdash&mdash然而，左手上的那一枚戒指忽然间发出了一道光，将他的动作给重新压了下去！ 那是后土神戒。

&mdash&mdash这一枚九百年前被慕湮剑圣亲手戴上的神戒，居然还在竭尽全力发挥着&ldquo护&rdquo的作用，不让这个封印破裂！ &mdash&mdash 冷月高悬，沙风呼啸。

迦楼罗金翅鸟的中枢上，堆叠满了年轻巫师的尸体&mdash&mdash滚烫的血液在地上纵横流淌，画出了一个复杂而神秘的图案。

那个图案和中心的命轮丝丝入扣，仿佛血的利齿合拢，咬住了九百年前设下的封印。

那个转动的命轮终于彻底停止下来，金光暗淡，瞬间熄灭。

巫彭站在迦楼罗的最高处，筋疲力尽地吐出了一口气。

是的，看来，那个所谓的星主真的是死了，否则这一次他们也不会彻底破解了命轮设在这里的封印，将那个神秘组织对云荒的保护屏障彻底击破！ 他在血的结界旁屈膝跪下，伸臂将一具巫师的尸体抱了起来，跃下了迦楼罗&mdash&mdash这些冰族里最优秀的年轻巫师，不远万里渡海而来，登上云荒之前便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他们必将付出生命和鲜血的代价，死在这片土地上。

而他们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为帝国献出了生命。

他，作为沧流的统帅，又怎能让他们孤独地留在这里呢？ 巫彭将那些牺牲者的尸骸一具一具从迦楼罗上搬下，放在战车上。

然后再度屈膝，在狷之原上对着迦楼罗单膝下跪，左手按在右肩，行军人之礼。

沧流以机械立国，只有上层阶级才掌握着灵力，其中精通术法的更是少，如今一下子去掉了十二名最优秀的灰袍术士，几乎耗尽了多年来培养的一半精英。

&ldquo来，堆上火，让他们的躯体化为轻烟，升上天空吧！&rdquo 巫彭吩咐左右的战士，拳头握紧，眼里露出了一丝狠意。

是的，到现在为止，这一切都和元老院所预料的一模一样，一步一步地进行下来。

如今，一切不利的外因都已经被除去，剩下的，便只有全力以赴的战斗、迎接破军的复苏了！ 当火焰升起的时候，有一道影子从迦楼罗上掠下，如同无声的风，穿过千军万马、停在了他的身侧。

在她走过的地方，战士们如潮水般自动分开，恭敬地让出了一条路来。

&ldquo瑶&hellip&hellip不，圣女，&rdquo巫彭回过头，看到了月光下的白衣少女，失声，&ldquo你怎么出来了？&rdquo 那个本应该侍奉在破军身侧、等待其转生的星槎圣女离开了迦楼罗，来到了他的面前，微微喘着气，抬头看着战车上风尘满面的统帅，眼眶里含着晶莹的泪水。

许久，才轻声道：&ldquo父亲，您老了许多。

&rdquo 这个称呼令巫彭沉如水的脸动了动，压低声音：&ldquo我说过，不要再叫我父亲&mdash&mdash自从你被选中的那一刻起，人世间的血脉便已经断了。

&rdquo &ldquo血脉怎么能断呢？&rdquo星槎圣女声音颤抖，泫然，&ldquo我永远是你的瑶瑶。

&rdquo 巫彭的手抬起来，似乎想触摸一下久别的孩子，然而咬着牙又放下了。

战士们都簇拥在周围，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mdash&mdash沧流帝国至高无上的星槎圣女，是不可以被除了破军之外的任何人触摸的。

他压下了心里的波澜，克制地开口：&ldquo圣女，您应该侍奉在破军金座下，不可擅自离开。

为何忽然来了此处？&rdquo 在这样冷硬的语声里，星槎圣女眼里的小火苗渐渐熄灭了。

她低下头，白衣在风里飘舞，声音也变得飘渺而没有感情：&ldquo巫彭元帅，我想来告知您，在破除了命轮的封印后，破军刚才一度苏醒&mdash&mdash然而，旋即又被后土神戒上的封印困住。

&rdquo &ldquo后土封印&hellip&hellip&rdquo巫彭喃喃，&ldquo就是空桑女剑圣临死前结下的那个封印么？没想到过了九百年那么漫长的时间，还具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rdquo &ldquo不，我觉得不是这样。

&rdquo星槎圣女低声，&ldquo后土封印的力量在时间的流逝中必然也会随之削弱，如今只怕只剩下六成不到&mdash&mdash虽然那种禁锢依旧强大，但以破军的力量，要冲破这最后一重封印也不会做不到。

&rdquo &ldquo你的意思是&hellip&hellip&rdquo巫彭明白过来，&ldquo那个约束在破军的心里？&rdquo &ldquo是的。

他自愿放弃。

&rdquo星槎圣女道，&ldquo他只要感受到后土神戒上还存在着一丝的阻力，便会立刻停止挣脱，不会拂逆了师父的意愿。

&rdquo 巫彭愕然：&ldquo那么说来，即便九百年大限到来，即便身上所有的禁锢都解除，破军只要感觉到后土神戒上的禁锢还存在，他就不会彻底苏醒？&rdquo &ldquo是。

&rdquo星槎圣女道，&ldquo也是我必须赶来告诉您的原因。

&rdquo 巫彭沉吟，抬起头来看着漆黑的夜空，&ldquo或许，巫咸大人说的是对的。

&rdquo &ldquo巫咸大人？&rdquo星槎圣女愕然，&ldquo他说过什么？&rdquo &ldquo他在我出发之前曾经说过，打开迦楼罗上命轮的封印，只需要十二名术士足矣，接下来的事情必须看破军本身的意愿。

&rdquo巫彭低声，看着渐渐熄灭的火焰，&ldquo而剩下的九名术士，有更重要的任务。

&rdquo &ldquo什么任务？&rdquo星槎圣女有些诧异，这一点，元老院竟是从未对她提起过。

&ldquo这是兵家之事，圣女就不必过问了。

&rdquo巫彭淡淡道，忽然间咦抬手，一道银色的光从他的战车上呼啸升起，高高地刺入夜空，一闪即灭。

星槎圣女抬头看去：&ldquo这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是在召唤一支看不见的军队。

&rdquo巫彭低声，眼神肃穆，&ldquo那是一个中州人人&mdash&mdash但只此一人，已经能消灭十万大军！&rdquo 黑夜里，空寂大营一片寂静，只有岗哨上的两个空桑士兵还在打着哈欠。

三月初的西荒还是很冷，他们只能不停地交替跺脚，一边将手拢在火把上取暖，嘀嘀咕咕地抱怨：&ldquo真是的&hellip&hellip这么大冷天，又轮到我们值夜！二队那边的人怎么都没安排这苦差事？&rdquo &ldquo别提了，我们队长原本是白帅军中出来的，以前得势，据说还要被调入帝都骁骑军呢。

现在白帅忽然下野归隐了，没了上头的提携，我们不被挤兑才怪呢。

&rdquo另一个同伴低声，&ldquo据说袁梓将军是和新任的骏音元帅是同族&hellip&hellip&rdquo 刚说到这里，忽然间一阵风吹过耳际，带来类似呜咽的声音，令两人打了个寒颤。

&ldquo啥声音？&rdquo其中胆小的一个喃喃，&ldquo像在哭一样！&rdquo &ldquo鬼哭呗。

听说这座山很阴呢，&rdquo令一个胆大点的士兵大大咧咧，道，&ldquo山里有九重地宫，里头曾经死过上万的人，都是被冰族人杀的！&rdquo &ldquo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九百年前光华皇帝就来这里做过一场法事，把所有的冤魂恶灵都度化了！&rdquo另一个胆小的连忙辟谣，&ldquo如今这里干干净净，我压根就没看过什么和死人有关的东西。

&rdquo &ldquo嘿，见识少了吧？山脚那个古墓没听说过吧？&rdquo同伴冷笑起来，&ldquo听说那也是个很邪门的地方呢。

&rdquo &ldquo那是个墓么？&rdquo士兵愣了一下，&ldquo我倒是听说当地牧民都把那儿当做圣地朝拜，供着一个什么女仙&mdash&mdash你也知道，大漠里的牧民到处都有膜拜的对象。

&rdquo &ldquo嘘&hellip&hellip那可不是什么女仙。

跟你说，我前几天偷偷地去那个墓看过，居然发现了沙子里埋着一块碑！&rdquo那个胆大的士兵看了一眼黑夜里黑沉沉的山脚下，压低了声音，道，&ldquo你知道么？碑文的落款，竟然是光华皇帝！&rdquo &ldquo光华皇帝？！&rdquo同伴吃惊，&ldquo那墓里&hellip&hellip埋的又是谁？&rdquo &ldquo先代空桑女剑圣，慕湮。

&rdquo &ldquo慕湮？&rdquo同伴皱眉，&ldquo没听过。

牧民传说里的女仙难道是她？&rdquo &ldquo那块碑上是这样写的，估计也是很有来头的吧？&rdquo那个士兵道，&ldquo可惜我围着那座墓绕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可以爬进去。

这座墓被彻底封死了，连一条缝隙也没有。

&rdquo &ldquo你想干什么？&rdquo同伴骇然，&ldquo盗墓可是杀头的罪！&rdquo &ldquo嘿，谁还在意这个破墓！我只是好奇罢了&hellip&hellip&rdquo那个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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