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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青空之蓝 第四章 剑圣慕湮(3/5)

解。

魂飞魄散，不入轮回──这样倒也干脆。

&rdquo不知过了多久，孔雀停止了咀嚼，看了旅人一眼。

旅人没有回答，那一瞬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右手紧紧地握在剑柄上，指尖略微颤抖。

&ldquo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rdquo孔雀看了看他的腰畔，&ldquo紫烟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rdquo 旅人依旧没有回答，眼睛里却露出了苦痛之色。

僧侣看了他一眼，将佛珠挂回脖子上。

那串念珠一落到肩颈，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跄了一步，似是一座山直压上来──那一串佛珠本来有八十七颗，如今只剩下了八十一，其余皆化为齑粉。

彷佛两人都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洞窟里忽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静默。

孔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托起铜钵转身走出了石窟：&ldquo接下来我要连续做三天三夜的法事。

你累了一天，自己休息吧。

&rdquo 来自北海的鲛人凝望着白衣僧侣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那一尊巨大的佛像──明灭的灯光下，佛陀身后的那只神鸟凌空回顾，眼神凌厉，隐隐带着嗜血的魔性。

那便是佛教里的孔雀明王。

传说中孔雀因雷声而孕，十孕其九为鸟而一为人。

性甚恶，好吃人，连佛祖如来亦曾被其一口吞下。

如来无法，只好破其背而出。

本欲杀之，为诸佛所劝阻，遂押至灵山，封为&ldquo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rdquo。

因为专吃毒蛇毒虫之类，体内充满毒素，故此孔雀明王又被称为&ldquo污秽神&rdquo。

──这个来历不明的僧人，似乎真和孔雀明王有着某种共通之处。

里面这一场的法事做了很久，他和衣靠着石窟内，看着洞外日升日落，听着数日毫不停歇的梵唱诵经，不由渐渐睡去。

梦境里是白茫茫的一片，彷佛又回到了北方的从极冰渊里。

童年时的他，被父亲牵着，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亘古荒芜的冰川之上。

四周都是冰天雪地，看不到丝毫的色彩──唯有一朵莲花开放在冰川上，大如轮盘，洁白晶莹，柔静多姿。

花下，居然有一个穿着碧色长袍女子，面向冰壁而坐，半身埋在雪里，并未回头看此地稀有的来客一眼。

&ldquo碧祭司。

&rdquo一只手从背后将他推过去，是父亲的声音，&ldquo我把溯光带来了。

&rdquo &ldquo伏波海皇，你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么？&rdquo终于，那个被成为&ldquo碧&rdquo的女祭司开口了，却没有回头，只是凝望着面前的冰川之壁。

那片冰壁彷佛巨大的镜子，映照着她清冷的容颜，如雪的长发，也映照着孩子懵懂的脸。

&ldquo这就是溯光？很好。

&rdquo碧望着冰川上的影子，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ldquo和我想象的一样，这个孩子将来足以成为海国的王者。

你不必再犹豫了。

&rdquo 孩子对王位传承没有概念，只是出神地看着那一朵巨大而美丽的莲花，默默数着那一片片花瓣。

一、二、三&hellip&hellip层层叠叠，一共是一千片。

&ldquo可是溯源也非常优秀，&rdquo伏波海皇叹息，&ldquo何况，他才是真正的炎汐海皇的直系血裔啊！&rdquo &ldquo就算再优秀，再嫡系，溯源的寿命也只是普通鲛人的三分之一，&rdquo碧坐在莲花下，面向着冰川，声音平静，&ldquo你也清楚，因为母系的血统的缘故，他最多只能活三百年。

&rdquo &ldquo什么？&rdquo听到了好朋友的名字，一直默默数着莲花的孩子忽然叫了起来，&ldquo你们说什么？阿源&hellip&hellip他只能活两百多年么？不可以！&rdquo 孩子说的天真，然而冰川上的两个大人却都陷入了沉默。

碧凝视着冰川上映出的那个孩子，眼神复杂，许久再度开口：&ldquo伏波海皇，不必犹豫。

三百年前，炎汐海皇下诏将皇位传给了你而非他自己的子孙，就已可见用心良苦──海国大难方已，如今更需要一个长寿健康的帝君，让国家长治久安。

&rdquo &ldquo但溯源真的是个优秀的孩子，&rdquo伏波海皇还是叹息，&ldquo你看了他一定会赞叹。

&rdquo &ldquo你的孩子也很优秀啊&hellip&hellip&rdquo莲花下的女祭司微微笑了一笑，凝视着映照在冰壁上的孩子，彷佛在透过一面镜子看着久远前认识的某个故人一样。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湛碧色的眸子里变幻浮沉不定。

&ldquo是的&hellip&hellip有一点像。

但又不像。

&rdquo 许久，她闭上了眼睛，吐出了低低的预言般的话语── &ldquo听着：这个孩子，长大后会成为改变天下的人。

&ldquo如果我预见的没错，他，成年后将会选择变身为一个男子，惊才绝艳，几乎可以媲美昔年的海皇苏摩。

他将带领海国走出战争的阴影，让子民们安居乐业。

&ldquo但是，世间变数无尽。

成年后，他的命运会出现分岔── &ldquo他会有想不到的福，也会有想不到的祸，然后还会遇到想不到的人。

&ldquo那之后的事情没有人能预料：他或许能一生安然满足，如我所预言的成为一个卓越的海皇──或者，他的余生会陷入不可捉摸的混乱，被命运的轮盘卷入急流，再也无法挣脱。

&rdquo &ldquo一切，都取决于那个想不到的人的出现。

&rdquo 孩子听得出神，忍不住开口：&ldquo那个人是谁？&rdquo &ldquo是谁？你真的这么早就想知道？&rdquo碧笑了，闭了闭眼睛，&ldquo我不能随意泄露天机──但是，孩子，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可以试着召唤那个人来让你看上一眼。

来吧。

&rdquo 招了招手，示意孩子走过去到她身旁， 孩子侧头看了身边的父亲一眼，威严的海皇没有反对。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提着衣襟，踏过白雪，靠近了那一个莲花下的女祭司。

海国的女祭司抬起右手，轻轻点在了面前那一片冰川之壁上──那一瞬间，万古不化的冰壁忽然化成了柔波荡漾的水面！冰壁上面映出了隐约的幻象，那是一个珠灰色的影子，刚开始很朦胧，就如浮在海面上的一抹倒影，后来才渐渐清晰起来。

仔细看去，那是一个女子的轮廓，彷佛被冰冻在冰雪深处。

&ldquo咦，我看不清楚！&rdquo孩子忍不住的好奇，将眼睛凑过去，鼻尖几乎是贴着冰壁，忽地欢喜叫了起来，&ldquo哎呀！快看，她要走出来了！&rdquo 是的！那个被封冻在冰川深处的影子，居然在动！她从巨大的冰山里走出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化成了一道流光。

&ldquo小心！&rdquo身后的女祭司忽然叫了起来，一把拉住了趴在冰壁上的孩子。

他猝不及防，被拉扯得猛然踉跄，重重地仰面跌倒在雪地上。

就在同一个瞬间，他看到那一道影子从冰的深处急速地逼近，呼啸而来！ 不&hellip&hellip隐藏在冰川深处的，居然不是女子的剪影，而是一把利剑！ 在孩子的惊呼声里，那把黑色的长剑破冰而出，化为蛟龙腾空而去。

万仞高冰川在一瞬间碎裂崩塌，流星一样从天而降，笼罩了仰面跌倒的孩子。

冰破剑出，一切忽然间如同镜像，碎裂成了千万片。

碎裂的镜子从天而降，映照着世间万物，折射出一片令人目眩的光。

冰海，雪原，莲花，女子，父皇&hellip&hellip忽然间所有都不存在了。

一切又恢复到了白茫茫的一片。

而他独自站在那一片空茫里，不知所措。

在那一片空白茫然之中，他忽然听到有一个清冷细微的声音在歌唱，清冷缥缈，歌声彷佛丝线一样缠绕了他的心，隐隐作痛── &ldquo仲夏之雪，云上之光。

&ldquo悉簌飘零，积于北窗。

&ldquo中夜思君，辗转彷徨。

&ldquo涕泣如雨，湿我裙裳。

&ldquo如彼天阙，峨峨千年。

&ldquo如彼青水，缱绻缠绵。

&ldquo山穷水尽，地老天荒。

&ldquo唯君与我，永隔一方！ &ldquo蹇裳涉江，水深且广。

&ldquo脉脉不语，露凝为霜。

&ldquo长路迢迢，沧浪滔滔。

&ldquo吾生吾爱，永葬云荒！&rdquo[注1] 歌谣古朴，旋律简单，三段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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