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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青空之蓝 第四章 剑圣慕湮(2/5)

，一直住在北海的我根本是个陌生人，就算我出现，也没有人认得我是谁。

&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rdquo孔雀想了一下，点点头，&ldquo也是。

&rdquo &ldquo一完事我就会回到从极冰渊去。

&rdquo旅人抱着剑望着天空，&ldquo光阴无情，等下一次再回来，只怕整个云荒上见过我的人也都已经死光了──还担心留下目击者做甚？&rdquo 孔雀一愣，抚掌大笑：&ldquo对极对极！我怎么没想到呢？他娘的你是鲛人嘛，和我们不一样！&rdquo 旅人也笑了一笑，然而那个笑容却是隐隐悲伤。

鲛人和人是不一样么？或许是吧。

&ldquo说实话，我倒真想去从极冰渊看一看。

&rdquo孔雀一边又赤手探入火里拨拉着，搜索剩下的芋头，&ldquo可惜这里那么多亡灵每天都蠢蠢欲动，让人走开半天都提心吊胆&hellip&hellip我守在这里上百多年了，真该向星主请假休息个十年二十年的。

&rdquo &ldquo你可歇息不得，&rdquo旅人淡淡道，&ldquo找个我这样的杀手容易，找一个可以超度亡魂的和尚可太难了。

你走了，怕连星主也会发愁呢。

&rdquo 孔雀大笑：&ldquo嘿嘿，你这是在恭维我还是讽刺我啊？&rdquo 刚吃不了两口，一阵风从洞窟深处吹出来，森冷入骨。

篝火猛然摇了一摇，几乎熄灭。

啾啾鬼哭近在耳侧，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扑过来了。

阴风袭人，孔雀的僧袍猎猎飞舞，颈上戴的那串佛珠忽然间竟动了起来！ 一颗接着一颗，不受控制地跳动着，仿佛想要挣断绳子飞出。

那一串佛珠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每一颗都有寸许大，似珍珠又似象牙。

然而奇异的是，既无珍珠的光泽、又无象牙的洁白，黯淡无光，显得有些阴惨惨──此刻洞窟里黑暗压顶，那一串佛珠却忽然间亮了起来，一颗颗光华四射，竟在孔雀的手里活了一样的剧烈跳动，几乎将穿着的线扯断！ 幻觉般地、那些灵珠在迅速地涣散开来，每一颗珠子都幻化成了一张惨白的女子的脸，拼命地呼号挣扎，满含怨气凝望着，想要挣脱束缚，飞入世间。

孔雀脸色一变，诵了一声阿弥陀佛，连忙将其摘下，紧紧合在掌心，急速念动经文。

那一瞬，辟天剑上闪过了一道光，剑身微微颤了一下。

旅人默默将手放在剑柄的那一颗明珠上，低语：&ldquo紫烟，没事。

&rdquo 黑暗中，只听孔雀合掌，低声急促地念动经文，没有丝毫间歇：&ldquo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

须菩提，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hellip&hellip&rdquo 不知道念了多久，黑暗里的哭泣声音小了一些，风朝后退缩，回到了洞窟的深处。

那一串佛珠终于不再跃动，平静了下来。

被压低的篝火猛然一跳，再度明亮。

火亮起来的时候，孔雀停止了诵经，呼出一口气。

&ldquo血。

&rdquo旅人望着他嘴角，简单地提醒。

孔雀有些疲惫地笑了一笑，擦去唇边沁出的血丝，&ldquo他娘的&hellip&hellip方才咬破舌尖连诵三遍《金刚经》，才把那些冤魂压了下去。

&rdquo 他在火边坐下来，重新将佛珠带上。

不知为何，那小小一串珠子在他手里似乎有千斤重，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其重新戴回颈中。

孔雀疲惫地叹了口气：&ldquo娘的，最近那些亡灵邪魔总是蠢蠢欲动，我担心是它们感觉到了三百年一度破军即将觉醒的征兆。

&rdquo &ldquo时间不早，我们赶紧开始吧。

&rdquo旅人默默点头，握紧了辟天，&ldquo我为你护法。

&rdquo 孔雀走入内室，不一时便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僧袍外加了一件金色袈裟，八宝毗卢帽上光华四射，衬得僧人更加面目庄严。

相如秋满月，眼似青莲华，如佛陀降世，完全不似白日里那一副粗鲁放肆相。

旅人站了起来，紧跟在他身后走向洞内深处。

孔雀双手捧起铜钵，一路齐眉举起，穿过长路直抵深处的千洞窟。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然而一踏入这个最深处的洞窟，旅人还是在心里微微一震：这座佛窟，又比六十年前看到的更加宏大许多。

这座洞窟位于空际之山的山腹深处，高达三十丈，凿石而建，本是数百年前冰族征服大陆后屠杀空桑贵族的弃尸所在。

然而九百年前光华皇帝中兴空桑，复国后在山下举行了盛大的祭典，将那些惨死的族人渡往彼岸，从此后这座地宫便告荒废。

然而因为此地的阴寒属性，数百年后，渐渐有新的冤魂重新积聚。

佛教源自天竺，曾经一度随着中州人的大举迁徙入境，而在云荒传播得如火如荼。

然而，随着两百多年前的那一场动乱，佛教和中州人移民一起遭到了抑制。

在整个大陆范围内有过一次大规模的&ldquo毁佛&rdquo行动，无数的佛塔被摧毁，寺庙被焚烧，典籍也被付之一炬。

那些在浩劫里存活下来的僧侣，也失去了寺庙住所，而成了居无定所的云游僧人──孔雀也不外如此。

窟的中心是一尊于洞窟等高的释迦摩尼，佛祖身后，却是一只展翅飞翔的神鸟。

双翅五彩绚烂，尾羽如扇子展开。

神鸟回翔于空中，俯首向下，似在聆听佛祖说经。

旅人走过时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发现那只鸟的眼神奇特，金黄璀璨，温顺里竟隐隐显露出凶恶残忍的意味，尖利的嘴边隐约有赤红血色。

孔雀一路目不斜视地走进去，将铜钵托至额心，对着佛祖深深一礼，然后将铜钵供奉佛前，在蒲团上坐下，闭目合掌，开始念起了经文。

旅人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经，站在一旁，只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庄严，到最后竟隐隐有肃杀之意。

奇怪的是，随着他的祝诵，铜钵内那颗灵珠开始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仿佛活了一样越转越快，到最后，竟然沿着铜钵的内壁飞速滚动，几乎要飞出钵去！ 忽然间又有风起，石窟四壁的火把陡然熄灭。

&ldquo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

婆嚧吉帝。

烁皤啰夜。

娑婆诃──唵！悉殿都．漫多啰．跋陀耶，娑婆诃！&rdquo孔雀垂目诵经，到最后一声几乎音如洪钟，声如狮吼。

声音未落，钵中灵珠疾速飞出，在暗夜里划出一道光──说时迟那时快，僧侣伸手往虚空里一斩，大喝一声：&ldquo咄！何处去？&rdquo随着那凌空一斩，他左掌心中放出盛大的金光。

那个金色的命轮在急速旋转，形成了一个漩涡！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那道红色的血光在黑暗里湮灭，再不复见。

石窟里一片寂静。

许久，只听嚓的一声，闪现的火光里露出一双深碧色的眼睛。

旅人点燃了火石，看着趺坐在佛前的僧侣，低声：&ldquo结束了？&rdquo 孔雀点了点头，脸色益发苍白──他趺坐在佛前，左手手心里的金光已经湮灭，身侧那个铜钵里也已经空无一物。

他默默念着什么，半晌才将佛珠挂回了颈中。

──那一串佛珠本来有八十六颗，如今，赫然又多出了一颗！ &ldquo已经被净化了。

&rdquo孔雀喃喃，试图将佛珠挂回颈中。

然而不过片刻，那串小小的珠子似乎陡然间又重了几分，他的手颤抖得越发厉害，竟无力抬起。

瞬间，那些珠子忽然齐齐一震，彷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扯着，从僧侣的手里凭空跳了起来！ ──只听得轻微的嚓嚓裂响，有几颗珠子在一瞬间开裂。

那些佛珠从线上断落，裂开，坠向地面。

不等落地，便在风里化为一张张狰狞惨厉的脸，呼啸着，争先恐后地向外冲去！ &ldquo呵──哞尼訇！&rdquo忽然间，孔雀发出了一声大吼，双手猛然一拍，重重合在一起，迅速结狮子印，双目放光，眼神亮得吓人。

他急速念了一句什么，猛然迎风张口一吸──那一瞬，石窟内凭空旋起了一股剧烈的气流，彷佛风暴陡然卷来！ 那些逃逸的恶灵惨呼一声，竟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刹那间倒吸了回去！ &ldquo不！&rdquo旅人脱口低呼。

万籁俱寂。

片刻，黑暗里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喀嚓喀嚓。

那声音，竟似是一头魔兽在吞咽着人的魂魄。

然而等光线重新亮起来时，洞窟内却别无他人，只有白衣如雪的僧侣站在那，紧紧闭着嘴，嘴角缓缓流下一行殷红的血来。

&ldquo阿弥陀佛，善哉。

百年执念，一朝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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