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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故事 向北向北向北(5/5)

看到的夸父头盔的唯一用途——其后他又除下了他们的臂环,挂在了自己的腰上。

“真替这几个家伙高兴啊,”浑蛮力抽了抽鼻子说,“他们可以在这里和那些伟大的战士亡灵一起长眠了。

”我看到他的模样是一副真正替这些死人开心的样子。

哈狼犀用大斧头凿开一处冰穴,将死去的三名伙伴和他们的武器放了进去,然后用大块的碎冰把冰穴填上,只要一夜寒风,就会把这儿冻成一个永恒的纪念冰冢。

哈狼犀在冰墓前站了一会儿,三具冰冷的脸在冰下模糊不清。

他重新提起战斧,显然已经做好了重新战斗的准备。

天气晴朗,太阳的光线斜照在冰面上,泛起了无数刺目的斑点。

我们不得不眯着眼睛前进,我一路上心惊胆战地四处环顾,害怕那些遁去的冰鬼又突然出现。

“别担心,”雷炎破骑在牛背上摇摇晃晃的,用蹩脚的蛮语跟我说,“那些家伙害怕太阳。

它们不会在白天出现的。

”他的伤势挺严重的,已经几乎不能行走了,但我没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痛楚的神情。

虽然一路上,夸父们都在拼命催促牦牛快跑,但时近正午,我们才靠近冰海中心撑载那座城池的巨石。

那块巨石有上千尺方圆,高高地被石底下的冰浪托起,四周高耸的冰浪有一百尺高,围绕城池一圈,形成最绚丽夺目的花冠。

在冰浪和冰浪之间,有一些陡直的缝隙。

“必须把坐骑留在这里了。

”哈狼犀说。

他们一声不吭地跳下牛来,并且把牛背上有用的东西都解下来放在了自己的背上,武器、盾牌、毛毯,还有所有的酒。

浑蛮力一把把我揪上他的肩膀。

巨人们顺着冰凝成的台阶攀缘而上,他们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就连瘸了腿的雷炎破也拼命地往上爬,这儿实在是太冷了,他们的手经常被粘在阶梯上。

我看见他们一直在抬头观察太阳的位置。

我们终于进入城池的时候,太阳已经西偏了。

站在高高的巨石上,俯瞰下面的冰海,可以看出它大致有个圆形的边缘,被起伏如刀尖的层层冰峰围了个严实。

而我们此刻就在波浪翻滚的冰海的正中心。

这副情景实在让人无法琢磨清楚它是如何形成的。

仿佛承载城市的巨石是从天而降的,它带着覆盖其上的城墙和宫殿,深深地嵌入冰海的核心。

谁都知道殇州上夸父们没有自己的城市,他们日常只是生活在临时性的石砌居所或者山洞中,然而这座城市的简洁和浩大气魄、残存建筑的巨大体积数量都让我吃惊不小。

城墙只剩下了残破的墙垣,但还看得出当年它即高且厚,具有极强的防御功能。

四围的城墙方方正正,城门的形状还能看得出来,城门两侧有着巨大的雕像残块。

在城门前,他们顿了顿脚步。

两侧的城墙上都有暗红色的某种文字,因为年代久远而发黑。

风从城门里呼啸着冲了出来,大河一样咆哮。

整座城市虽然很小,但街坊的划分非常规则。

建筑都拥有简洁的几何造型,建构它们的石块每一块都有一整艘木兰船那么大,虽然看上去很粗陋,未经琢磨,但足以说明夸父族的过去所拥有的高超技艺和文明。

我看看走在前面的夸父们,他们也是满脸的茫然和受到震撼的神情。

我们在这座废墟里向西而行,太阳在我们身后那些大石板铺砌的街道上拖下长长的影子。

这里的气温仿佛比下面还要低,建筑物上四处垂挂下粗大的冰柱,汗很快冻成冰碴挂在我们已经青紫的皮肤上。

我很快发现在破落的建筑群中有一道明显的中轴线,两侧整齐的柱廊沿纵深方向排向城市中心。

哈狼犀他们看上去显然没有来过此地,但他们却脚步坚决地一直向前走去。

我看到他们的目标在轴线的终点上,是一座我所见过的最雄伟阔大的厅堂。

它有着高大的院基和厚实的墙,那座墙一定有天启城的城墙那么高。

门早就不见了,剩下一个黑洞洞的大口,让我们看见里面有两列残存的武士雕像手持武器,在高高的台基上排向厅堂深处。

墙上的巨石刻画满了粗重的金属利刃撞击的痕迹,我又看到了那些暗红色的字迹,这些文字和我所看到的铜人以及看守垭口的两名上古夸父武士手掌上写的文字是一样的,都是直笔画,没有曲笔,大约是便于刀斧在石头或者木头上凿刻。

我揣测这儿就是那些历经屈辱和磨难的巨人们最终的战斗堡垒。

“没错。

”哈狼犀说,白气从他的嘴里呼了出来,萦绕在他的耳边。

他立定脚步,拄着斧子,抬着头看那些高大的列柱,充满敬畏地说:“和她说的一样,这儿就是盘古神殿。

” 我们依次爬上高大的台阶,进入大厅,这里面的石柱粗大密集得出乎我的意料,夸父们似乎要用它们撑起天空。

它们升向高高的天际,屋顶已经垮塌了,太阳投射进来的光线被石柱分割成一道一道的,地上结满了寒冰。

石雕的武士和真正的夸父一样高大,它们大部分缺失了头颅,甚至还有一些完全垮塌在了地上,但无论是哪一尊雕像,它们的手里依旧抓着盾牌和巨剑,像是依然在守卫什么东西。

我们在这座幽暗庄严的大厅里顺着武士通道往里走去,越走越深,终于在通道的尽端,我们看到了一块光滑的黑巨石制的祭台。

我惊讶地发觉祭台周围有一大片地面是熔岩凝固而成,崎岖不平,高高低低。

我突然意识到,这儿就是火山口,它被填平了然后修建成这座城市,我们此刻正站在它上面。

祭台上有个沉重的骊龙纹镂空石头罩子,黑乎乎的看着很不起眼,然而它如同风暴的中心,紧紧咬合着这座城市的所有视线和焦点。

哈狼犀大步迈向石祭坛,他的背影如同一大块冰冷的石壁把我的视线遮断。

我看到他在冰面上跪了下来,蹲伏在自己的脚后跟上,随后专心致志地闭上眼睛,低头沉思。

雷炎破和浑蛮力也没有理会我,他们敬畏地追随着自己的首领走向前去,在他的两侧,他们垂下战斧,把斧端搁在地上,拄着斧柄,凝固在那儿好似两尊雕像。

和羽人漫长繁琐的祭祀仪式比起来,他们的祈请方式极为简练,然而此刻我却觉得漫长得无法容忍。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太阳慢慢西沉,穿过石头柱子,我能看到外面的光线飞快地暗了下去。

下方遥遥的冰海,远比城池里更加幽暗,一两股白色的旋风卷起了数以亿万计的冰碴,呼啸如冰龙,在冰面上聚聚散散。

他们三个依旧凝住不动,只有我急如屁股着火的猴子,在厅堂里窜来窜去的,这让我很迟才发现脚下的地面在以某种缓慢的频率抖动。

我立定脚步看的时候,发现四处的墙上发出某种光芒,冰壳上不停流下水来,搞得这儿的地面滑溜溜的。

那些高直的柱子仿佛都扭曲变形了,但你如果直瞪着它们看,却发现还是直的。

这个厅堂中确实充满了不可捉摸的力量。

他们终于完成了某种仪式,哈狼犀半跪而起,他沉下了肩膀,对着那个祭台沉思,似乎不太愿意就此离开。

他沉毅的面孔仿佛充满了更多的威严和勇力,但我不太能肯定。

“我们可以走了吗?”我试探着问他们。

但哈狼犀没有理我,他突然狂怒地吼了一声,抬步上前,将那个石头罩子一把撩开——祭台上是空的! 浑蛮力和雷炎破的脸上都有几分惊慌的神色,他们似乎根本没想过这样的结局。

“也许里面本来就是空的,”我宽慰他们说,“荒和墟的战争已经经历了十万年,谁见过真正的盘古神灵?” 哈狼犀回过头来,对我愤怒地喊道:“难道没有神吗?盘古是不存在的吗?”那个永远高大的梦想仿佛一下远去,他的眼睛如火炭般熊熊燃烧,让我发抖。

但这样的眼睛我还是可以忍住害怕和他对视,我没有从他的身上发现兽魂战士的特质,“也许就是没有。

”我说。

哈狼犀怒瞪着我,突然之间,他眼睛里的光芒突然暗淡了下去,他嘿嘿地笑了起来:“有意思,你开始不像个小人儿了。

” 他扭头在厅里东走西走起来,脚步声如闷雷般撼动整个殿堂。

我确实觉得这里似乎比外面所有的地方都要阴冷,在一座祭祀盘古的殿堂里,是不应该有这么冷的。

你看,它们墙壁上和地上结的坚冰尤其的厚,特别是在——“来看看这个。

”哈狼犀掉头对大家说。

就在磐石祭台后侧的地面上,有个巨大的掏空的黑洞,阴森的寒气从中滚滚而出。

若仔细观看,能看到一些湿润的光在下面闪烁。

洞口约有二十来步宽,台阶用方正的大块青石垒成,一步一步地斜着向下延伸。

内里不停地传来许多细微的嘈杂声,仿佛上百只窝里待哺的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吵闹不休。

它不停地散发黑暗和阴冷的气息,刺骨锥心的寒冷,包容着所有恐惧。

毫无疑问,这个向下的洞口通往城市之下的火山口,但又不仅仅如此简单。

夸父们行动迅速地在四周的冰面上察看起来,发现了成百上千细小的爪印留下的痕迹,它们无一例外地最终消失在那个黑洞洞的口子里。

看来冰鬼们已经完全占据了这个夸父昔日的乐土,将它变成了自己的巢穴。

他们开始又急又快地说了起来。

浑蛮力和雷炎破似乎在争吵,浑蛮力不停地手指向外面和太阳。

在和他们接触的这些天里,我已经学会了一些夸父语,但还是听不懂他们吵的是什么,最后,哈狼犀挥手制止了他们的争论,他说的这几句话,我可听懂了。

他说:“往下走,我们要去追赶它们。

” 这是我所听过的最疯狂荒谬的话。

我蹦得非常高,以便让他们都能听到我的话:“你们听着,不管盘古的遗骸在不在下面,都别想让我跟着你们这些愚蠢的大个子往下走一步了。

” 哈狼犀听明白了我的话,他转过脸,深邃的眼窝里展露的白色瞳孔就像威严的冰山一样纯净。

他平静地告诉我:“我们并非不珍惜生命,但只有深入冰鬼巢穴,才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 他挥手指着下面的冰原,我们能看到那几头牦牛还停留在原处,如同小小的芥子微不足道,他一字一句地说得很慢,以便我能听懂:“如果现在开始逃跑,还走不到昨天它们袭击我们的地方,太阳就会落山。

如今我们比昨天少了三个战士,已经衰弱得无法抵挡它们的第二次进攻了。

我们走不出去就将全军覆没。

” “这还是很疯狂,”我低声说,“我们不知道它们有多少……我们会死的。

” 我知道为什么看着哈狼犀的白色瞳孔时会打哆嗦了:他的眼睛里看不到恐惧。

这就是他和浑蛮力以及雷炎破的不同。

浑蛮力及雷炎破他们依旧会有恐惧的表示,他们的嘴唇发白,手把斧柄握得很紧,我知道他们一旦看见敌人,开始进攻,就会把这种情绪抛到九霄云外,但他们至少还会害怕。

哈狼犀的眼睛虽然还会笑,还会有忧虑,还会有悲哀,还会有愤怒,但它们不接受恐惧,它们已经非常非常接近那名老者空洞的双眸了。

他环顾了一眼他仅存的战士,然后说:“只要太阳还在空中,它们就会虚弱无力,抓紧时间是我们的唯一机会——而且,我们还有酒。

走吧。

”他提起大斧,带头走入那个阴暗幽深的洞中。

我走在最后一个,最后下去的时候,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听到有人躲在柱子背后干笑。

我逃一般下入洞中,这里面四壁也都是厚冰,脚踩在台阶上滑溜溜的,犹如踏入一池冰水。

那些细微的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从前方传来,如同尖利的指甲在岩石上划刻,越来越凄厉。

我们尽量不出声地摸索着往下走了一两百步,洞往左边拐去,前面似乎光亮夺目。

我们紧握武器,一拥而出,猛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大块坚冰冻成的凌空平台上。

这是一个上下笔直的大洞穴,往下大约有数十丈深,阳光透过上面的冰盖照了下来,碎裂成无数细小的光柱,然后又在晶莹的蓝色的冰块上四处反射,让洞里充满漫射的没有方向的光线。

洞壁上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冰穴互,相串通成弯曲深邃的冰洞。

凌厉的寒风就从大洞穴下面呼啦啦地冲上来。

那些凄厉的尖声吵闹就从密布在冰壁上的各个冰洞里传来,在我们踏入这个巨洞穴的一瞬间,唧喳声猛地一下抬高了声调,随后突然沉寂。

我不禁浑身发毛,手握弓箭,游目四顾,突然发觉了洞壁上蠕蠕而动,那些透明冰块都在缓慢地变幻着形状。

血猛烈地冲上我的头顶,我发疯一样地想,那些就是冰鬼啊。

它们拥有青蓝色的半透明身躯,看上去就和冰一般无二,难怪常人始终看不清它们的模样。

它们探头探脑地从窝穴里探出了尖利的长吻,芝麻大的两个黑点从白色的眼窝凝视着我们四人,就像邪恶的兀鹰从巢里探出光头。

光在这个大洞穴的表面,能看见的冰鬼总数就在一百以上。

在洞里,它们的动作依旧敏捷而迅疾,在冰壁上拖下变幻不定的影子,但已经远远比不上那天晚上的快速如风。

哈狼犀呼喝了一声,他喊的是:“酒!”我还没明白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夸父们已经扬起装满烈酒的酒袋,将它们四处泼洒,劈头盖脸地浇在那些恶棍的头上,灌满那些深邃的洞穴。

浓郁的酒香顺着风充满了整个大洞,中人熏熏欲醉。

随后浑蛮力用一小块闷燃的艾草将大火点燃。

红色的火焰开始在冰蓝的洞穴中四处流溢,追随着烈酒的步伐蔓延。

四下里传来可怕的号叫声,那是我所听过的最凄厉高昂的声音,就如同风穿过海边峭壁上的岩洞时发出的哀鸣。

万年的寒冰在大火下退缩融化。

火中有无数扭动的影子。

哈狼犀长啸一声,双手持斧,大步向前寻找那些火光无法蔓延到的角落和洞穴,将那些变幻不定的影子剁成碎片,白色的冰碴四散飞溅。

那些簇拥在一起的冰鬼们失去了风一样的行动能力,它们尖叫着向四周退开躲藏,伺机反扑或者逃跑。

巨人的战斧挥舞,砸击在那些透明的坚冰中间,碎裂的冰如雪花一样飘散,我感觉他简直就同亿万年前那位劈开天地的巨神一般威风。

“想出去的话,就杀吧。

”浑蛮力大声地咆哮道,他背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在火光下闪着光。

我咬紧牙,攀上冰壁上一块突出的高台,朝它们射去我的箭。

蛮人的猎弓不像他们的战弓那么硬和及远,他们把它叫做唐弓,我完全可以把它拉到耳边的极至再射出我的箭。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我想它的力量足以洞穿二指厚的牛皮。

我眼看着我的箭射中了一个邪恶光滑的躯体,从箭镞射中的口子里向外窜出白色的纹路,然后咔嚓一声整个炸裂了开来。

夸父挥舞大斧一斧一斧地把阻挡在面前的成堆的东西砍开,也不区分那些是坚冰还是敌人,冰鬼脆弱的身躯一旦被击中就会炸裂开来。

但是它们的动作越来越轻捷,越来越难以被抓住。

一个青色的影子像蝙蝠那样张开双翼,突然从半空里跳出,将一股白色的雾气迎面喷来。

浑蛮力一低头,斧子一立挡住面门,斧面上登时蒙上一层厚厚的坚冰。

他右手一扣,逆转斧柄,像鞭子一样猛抽上来,将那青影捣得粉碎。

“是太阳,太阳在坠落。

它们正在醒过来,”他喊道,“抓紧,把它们全都干掉。

” 洞顶上的冰盖越发的昏暗了。

阳光如同快要熄灭的蜡烛有气无力地喘息着。

大火依旧在猛烈地烧着,把巨大的冰穴上上下下烧成了一个火窟,但洞里的寒气越来越高涨,我觉得自己的关节咔咔作响,几乎要被冻结在当地。

雷炎破原本就负了伤,此刻他站在一处三岔的支洞口前,两腿上都结上了厚厚的冰壳,凝固在当地难以移动。

蜂拥而上的青影裹成了一团风,将他包在其中。

“我来帮你。

”浑蛮力喝道,他左右两斧砍开两侧纠缠的青影,就在他大步跨向雷炎破的位置时,整个坚冰台被燃烧的大火融化了基础,突然垮塌了。

雷炎破已经被冻在了支洞口处,没有掉下去,而我原先就站在靠近冰墙边缘的地方,在冰台垮塌的一瞬间,我跳起来蹬在一大块横挂在冰墙上的凸冰梁上。

我挂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哈狼犀和浑蛮力,和着那些燃烧着的大块碎冰,和着数十条舞动的青影,坠落下去。

冰台垮塌后,脆弱的阳光跌下大洞穴的底部,让我们看到这个圆形的巨洞也是用巨石垒起来的,壁缝垒砌得非常紧密,在墙壁上有六个凹陷进去的壁龛。

我看到壁龛的厚冰里各有一位石雕武士,它们手持巨斧,神态威猛,气势绝不比守住垭口的那两名武士逊色。

冰穴的底部到处是更深的裂缝。

我看着他们摔到洞底,浑蛮力打了一个滚,挣扎着爬了起来,而哈狼犀则落入了一道宽深的裂缝,直陷入到腰部,怎么也无法挣脱上来。

那些掉落的冰鬼叽叽喳喳地聚集起来,绕着他卷起一阵旋风来。

四处都是飞舞的碎火。

哈狼犀的长柄大斧落到了冰缝里,消失不见了,而他腰带上的短剑卡在了冰下,无法拔出。

浑蛮力抽出了自己的剑,扔给了哈狼犀,但他始终都没有回头,而是双手握住大斧头,把脸朝向冰洞的另一侧。

我和雷炎破同时发现,浑蛮力面朝的方向,才孕育着最可怕的危局——火依旧在燃烧,让洞穴底部在火光下摇曳。

我们赫然发现,那儿矗立着一座冰的王座。

王座的暗面里,有一团极其庞大的阴影,甚至高过了夸父的头部。

它好似一团洇开的墨影,滑入这座天然的角斗场中,高昂起细小的头颅,俯瞰着面前的两个牺牲品。

这就是冰鬼王啊。

雷炎破呻吟了起来。

寒冷好像细细的刀,在一点点割我的皮肤,吸入肺里的空气则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内脏。

仿佛一点都不着急,它慢慢地从阴影中张翼而出,身上闪耀着极淡极淡的青色,几近于全透明,我刚要看清它的模样时——太阳熄灭了。

阳光从这个冰封的大洞穴里完全消失了,消耗完了酒水,流溢的火光也暗淡了下去。

寒气像潮水那样暴涨,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眉毛和皮肤上粘满了冰棱,手指僵硬得拉不住弓弦。

浑蛮力奋起全身神力,双手将大斧擎过头顶,猛力劈下,咝咝破空之声,连虎蛟也会躲避这一斧的雄烈。

但他的对手是冰鬼王啊,再威猛的斧头,又怎么能砍到无影无踪的风呢。

我们瞪大双眼,也没有看到它在哪儿,只觉得平地里刮起了阵轻烟般的旋风,浑蛮力发出了一声痛苦的狂吼,向一侧摔倒在地。

他的下身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我听到一声嗜血的轻笑。

方才和他们一起跌入到洞底的那些青灰色淡影,追着他摔倒的庞大身躯不约而同地跳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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