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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战船,只怕叛军早攻破帝都了,我们今天哪儿还能这般安稳地在这里。
” 吴万龄道:“我听说,太子和二太子向来不睦,两人为了储君之位,以前斗得不亦乐乎,太子若不是有文侯坐镇,只怕早被二太子掘下来了。
” 我道:“咦,这些宫闱秘史你倒知道得清楚,哪儿听来的?” “这也不用如何费力,帝都几乎人人都知道啊,你晚上去茶馆坐坐,一听便知道了。
” 茶馆?我皱了皱眉。
帝都的茶馆流行时间不长,也不过这几年,在军校时有些同学就常去泡茶馆,据说其乐无穷,不过我从来没去过。
我道:“茶馆里说这些吗?” “是啊,什么都说,反正谁也不知道谁。
统领,你没去过吗?” 我想了想,道:“晚上你带我去看看吧。
” “好说。
”他也有点兴奋了,又道,“统领,这回文侯让二太子做援军大将,不免失策。
如今太子和二太子两人之间的实力只在伯仲之间,如果二太子凯旋,那太子的风头便要被二太子压住,对他保住储君之位大是不力,如果我是文侯,定要力争带兵,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这般轻易放弃。
” 吴万龄的话让我也不由一凛。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只是觉得谁带兵都是一样。
现在听得吴万龄这等分析,我才发现此事大是蹊跷。
东平城是之江省首府,十二名城之一,北临大江,和对岸的东阳城夹江对峙,正如一道锁扣锁住大江下游。
东阳城虽然城池只有东平城的一半大,但也不算是小城了。
正因为有东阳城做后援,东平城不必担心敌人由后攻来。
而东平城不落,敌人绝不敢强渡大江去直取东阳城的。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东平、东阳两城结为一体后,可以说是无法攻取的,但如果两个城池分开后,则两城都变得岌岌可危,因此有人说,虽然东平城名列十二名城,东阳城根本排不上号,但实际上两座城应该是一个整体。
在苍月公叛乱时,东平城守将在苍月公大举陈兵南岸时也献城投降,但东阳城当时是由文侯手下的风将邵风观把守,在苍月公的水军发动第一次进攻被他用奇计击退,几乎全军覆没后,东平城就门户大开,无法再组织攻击了,以至于苍月公只得在南岸造船,准备大举进攻。
这也使得文侯有了可乘之机,趁机烧尽苍月公的战船,大破共和军三十万,才能有武侯随后势如破竹的南征之役。
可以说,苍月公败北的转折点,正是源于邵风观的东阳城之战。
邵风观,和劳国基是同一年的军校生。
那一年军校生中,成绩最好的四个学生被称为“地、火、水、风”四将,因为劳国基是第一名,他的名字中恰好有个属“地”的“土”字。
而邵风观那一年是第四名,在这四将中排名最末,水将邓沧澜和火将毕炜一直跟随文侯身边,邵风观则以文侯部将的身份出守东阳城。
交战以来,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劳国基在前锋营中一直没什么起色,最后只是以性命换来了军功——只是这军功也没人记了。
反倒是邵风观,东阳城一战后名声大噪,由帝君钦点,升为东平城守将,节制东阳城。
他虽然是文侯的部将,但是那天在醉枫楼里,文侯根本没提到过他,连与邵风观齐名的“水”、“火”二将也没提起过他,好像邵风观只是个外人。
而路恭行北归时,正是邵风观送来的,本来该送到文侯处,可是路恭行却是二太子带着。
这些事吴万龄不知道,所以他搞不清了,而我以前对这事根本不曾想过,听吴万龄这般一说,那么无疑,邵风观定然已与文侯反目了。
如果由太子带兵,文侯必要随同一起去,而如此一来,便要和邵风观面对面。
不知邵风观会如何想,两军不和之下,只怕太子反而要吃个大败仗,连东平城都要保不住。
权衡之下,文侯才让二太子带援军吧。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文侯真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我不禁喃喃道:“不错,不争为上策。
” 吴万龄在一边被我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道:“统领,你觉得不争才是上策吗?” 我道:“这事文侯定是成竹在胸,不会错的,我们不必多管。
”我看了看天,夕阳已有一半没入山后了,道,“我们还是快点去茶馆看看吧。
” 茶馆有不少,远多于酒楼,但战事一起,茶叶供应不足,日见凋敝。
但自从李湍败亡,与天水省的交通恢复后,京中的茶馆便又纷纷重开,此时京中据说有两百家茶馆了。
我和吴万龄换了便装,去了一家较近的茶馆。
这家茶馆因为靠近军校,有不少军校的教官也来喝茶聊天,听吴万龄说,着实能听到不少小道消息。
如果要成为一个名将,那一定要学会敏锐的判断。
刚这般一想,心里不禁失笑。
我还是没有忘掉当一个名将的志向啊。
在沈西平的灵柩前,我曾经发过这个誓,但直到现在,我才算有时间想想了。
在茶馆里坐到打二更,我们便回来了。
帝都每到三更便要禁夜,如果三更不回去,那便要在茶馆留宿。
虽然留宿也并不太贵,但我们只是两个没拿过薪水的军校教官,实在没办法拿一个月薪水的十分之一去茶馆住一宿。
和吴万龄走出茶馆分手后,我独自回自己住处。
点着蜡烛,我从水缸里舀了些水洗洗脚,准备睡下了。
从高鹫城回到帝都,脚上打起的水泡仍不曾消退,冰冷的水洗着脚时,有种刺痛。
在周围的一片死寂中,我突然心头一疼,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她的面容。
忘了吧,全都忘掉。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
烛火忽明忽暗,我躺在床上,吹灭了蜡烛,坐在黑暗中,我只觉得忧伤一阵阵袭来。
军校的生活十分单纯,兵法还轮不到我教,我只能教枪马。
第二天我带着本班学生在操场上操练马上枪法,正跑了几趟,却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这班学生个个都心不在焉的,全看着一边。
因为这一班学生都是刚入学的,最大的不过十五岁,最小的才十三岁,都只是些半大的小孩。
五年后,这批人都将进入军队,做上各级军官。
天知道,他们中会不会出现武侯的后继者,可是现在,毕竟都只是些孩子而已。
我有点生气,正想说两声,却听得那些学生惊叫道:“好厉害!” 那边是一批五年级学生在操练枪法。
那些高班学生都穿戴着盔甲,是在实战预演,场中,十来个人正团团围着一个大圈,攻击这圆圈中的一个教官。
这些高年级生的枪法都大有可观,完全可以上得战阵了,可是当中那个有一部花白须髯的教官却出奇地厉害,手中去了头的长枪舞动如风,那班学生攻上去,却连一枪也碰不到他,而每次他攻击,却总有学生落马。
是武昭老师啊。
我心头一热,好像又回到了我在军校中的生活了。
武昭今年六十多了,一向有“军中第一枪”之称。
据人说,他的枪术,是近百年来的第一人,便是军圣那庭天复生,也未必能占得武昭上风。
如果单以枪法而论,这话我也不觉得是溢美之词。
那庭天被人尊为军圣,主要是因为他神鬼莫测的兵法,论枪术,当时的十二名将中,还有两三个足以与那庭天颉颃,不像武昭,是军中上下公认的第一。
比枪术的话,说不定那庭天真的不及武昭。
只是武昭年轻时,正值承平时期,一手枪术只能在军中比武时才得以显露,便是翰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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