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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碗 第十节

&ldquo兄弟，十八里路了。&rdquo碗千岁停在一座凉亭前，俯瞰着山下路上那辆疾驰的马车，&ldquo还送？&rdquo

&ldquo够了。&rdquo梁山伯摇头，马车瞬间跑出了他的视野，&ldquo你也快去吧，她以后会不会变短命鬼，就看你了。&rdquo

碗千岁叉着腰，转过头：&ldquo你是不是真的决定好了？&rdquo他顿了顿，又道：&ldquo我以为，你可能会改变主意，为她留下来。&rdquo

&ldquo我矛盾过。&rdquo他坦白道，&ldquo你常笑我手无缚鸡之力。你是对的。我这样的妖怪，只能替她打开锁上的门，帮她吓跑带刀的贼人，除了这些小把戏，我还能做什么？是，我一直对她放心不下，即便我离开了祝家，也还是会用千里术看她是否安好。可是，光看又有何用？知道那妇人要将她置于死地又如何？若没有你帮手，我对付不了雾隐绝壁里的山魅，甚至连那个阿福，我都制止不了。&rdquo

碗千岁沉默。

&ldquo你说我也在做梦。&rdquo他笑笑，语气变得坚决而冷硬，&ldquo如果固执于变成人类是我的梦，就让我梦下去吧。&rdquo他直视着碗千岁的眼睛，&ldquo可我比谁都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我无法成全她的梦。&rdquo

&ldquo好吧，那预祝你做人愉快。&rdquo碗千岁握住他的手，夸张地摇了摇。

&ldquo还有一件事拜托你。&rdquo他指着自己，&ldquo我走以后，麻烦你把这副躯壳放回它本来的地方，借了梁山伯的尸体这么久，有劳你在他坟前替我多烧些纸钱致谢吧。&rdquo

&ldquo行了。&rdquo碗千岁转身便走。

&ldquo碗千岁！&rdquo他喊住他，&ldquo别让她再做梁山伯的梦了。&rdquo

碗千岁没回头，风一样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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