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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死路一条,怎么今儿个也难耐玉楼寂寞,对我们小三郎传递起鱼雁来了……” 青衣少女脸色一变,刚要发作。
只见杜十娘皓腕一挥,那封信已然到了她手里,她望着青衣少女道:“这样吧,这封信让我来转交给小三郎吧,其实把信交给我也-样……” 青衣少女睁圆了-双美目,道:“杜十娘,你敢……把信还给我。
” 她-探皓腕,就要抢。
杜十娘左手一摆,像是阻挡一般地迎了上去,看上去是那么娇柔无力:“哎呀,小姑娘,交给我,交给他都是一样,你干什么这么着急呀!” 说话间眼看她那只左手就要碰上青衣少女的柔荑。
突然,青衫老者轻轻咳了一声:“两位姑娘别耽误了,再耽误就见不着李三郎了。
” 杜十娘那只左手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震,一线银光从她那左手心里掉在了地上,那是一根比绣花针还小的针儿。
杜十娘为之一怔, 青衣少女勃然色变,-句话没说,狠狠地瞪了杜十娘一眼,娇躯-闪已没入人丛里。
杜十娘定过神来脸色为之一变,可是她那如花娇靥上依然笑容不减,道:“走了这小蹄子,我的麻烦就大了,她一回去报信儿,罗绮香非出来找我不可,老人家你这个忙帮大了!” 青衫老者轻咳一声,道:“打上人命官司,可就不容易见李三郎了。
” 杜十娘目光一凝,道:“打上人命官司,你老人家怎么称呼呀?” 青衫老者道:“有劳动问,老朽东门长青。
” 杜十娘美目一睁,道:“哎呀,原来是名捕东门老爷子呀,我可真是有眼无珠啊,不知者不罪,我在这儿给老爷子重见一礼吧。
” 盈盈施下礼去。
青衫老者东门长青右手衣袖一拂。
道:“不敢当,我若受了杜姑娘这一礼,就永远没办法拿李三郎交差销案子。
” 随着衣袖这一拂之势,他身前两线银光倏然坠落地上,那又是两根银针。
杜十娘脸色一整,笑容刹时浓了三分:“怪不得人家说打不死的东门长青,老爷子果然是位屹立不倒的人物。
“东门长青淡然一笑道:“我闻见庙里有一股血腥味儿,不知道姑娘闻见没有?” 杜十娘一怔,抬手一拂,两扇庙门豁然大开,门开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有的人往前挤,有的人却连忙往后退去,就连杜十娘也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进门处,正对着庙门,放着一口棺材。
棺材上放着一颗人头,棺材盖上都是血,刚凝固没多久,一堆蝙蝠静静地趴在那断颈处吮吸着,门一开,忽地一声全飞走了。
原来马君武是被这颗人头吓死的。
马君武杀过的人比刚才那吸血的蝙幅都多,他怎么会怕见-颗人头? 可惜没人去摸摸马君武的左太阳穴,要不然定可发现马君武的左太阳穴里头已经碎了。
是谁杀了马君武? 庙里的李三郎么? 要是庙里的李三郎,马君武的伤不该在左太阳穴。
看这颗人头,闭着眼。
脸上没有-点痛苦表情,显然这个人死的时候很安详。
看这颗人头的像貌,肤色白皙,脸上连颗痣都没有,长长的眉、大大的眼、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这个人很年轻,而日长得相当俊,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这人是谁? 谁杀的? 尸体呢? 李三郎呢? 杜十娘定了定神,拧身扑了进去,左衣袖一拂,棺材盖飞了起来,砰然声落在数丈外,那颗人头从棺材盖上滚了下来,又滚出了好几丈远才停下。
棺材里四平八稳地躺着个人,穿一身白衣,十指白皙修长,右手还拿了一把折扇,脚底是双薄底靴子,血流了一棺材,只是不见脑袋。
那没脑袋的白衣人胸前被人沾血写了三个字:“李三郎?” “三郎!”一声撕裂人心的尖叫声从杜十娘口中传出,她像疯了一般转身扑到那颗人头处,捧起子那颗人头。
“三郎,三郎,小三郎……” 她没有哭,眼泪却像泉水-般地往外涌。
她没有喊叫,只捧着那颗人头喃喃自语,眼发直,脸煞白:“三郎,你死得好惨,告诉我,是谁杀了你,现在不说到晚上来我枕边托梦也可以,天涯海角,我-定要替你报仇,我要剥他的皮,我要吃他的肉,三郎,小三郎,我找了好多日子,只以为这回找到了你,谁知道你竟……” 她捧着那颗人头一阵亲吻,然后又把那颗人头搂进了怀里,搂得紧紧的,生似怕人夺走一般,泪不住地流,她也不住地喃喃自语,只是已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了。
东门长青两眼之中闪过两道异采,轻咳一声道:“杜姑娘,恐怕这人不是李三郎吧?” 杜十娘像没听见,一双泪眼发直。
东门长青又咳了一声道:“杜姑娘……” 杜十娘像是突然定过了神,霍地抬眼说道:“刚才你说什么?” 东门长青道:“我说这个人恐怕不是李三郎。
” 杜十娘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我的三郎?” 东门长青往里偏了偏头,道:“杜姑娘请看,大殿石阶上还有个人。
” 可不是么,院子里,那座供着关老爷的大殿的石阶上,坐着个俊美洒脱的白衣客,他膝上横放着一把带鞘的刀。
这么俊逸个人物应该使剑,使刀多少有点不相衬。
杜十娘怔了一怔,然后整个人像飞-般地一掠十几丈,越过院子落在了那大殿前高高的石阶下。
她抬着头,仰着脸,两道眼神像两把利刃直逼那俊逸白衣客:“看见了你这把刀,我想起个人,你大概就是有霸刀之称的南宫秋冷吧?” 南宫秋冷这个人是个怕人的人物,他有一把宝刀,刀法快捷毒辣,武林中很少人能在他那把刀下走完十招。
他那把刀只一出鞘,是不见血不归鞘的,他杀人跟一般人不-样,-般使刀的大半讲究的是一刀毕命,他杀人却非在人身上砍八刀不可,而且一刀比一刀狠毒,一直到第八刀方是致命的一刀,“八刀”,叫久了取其谐音也就成了“霸刀”了。
事实上南宫秋冷的刀直可以说是刀中之霸,不但他的刀快刀好,而且无敌、毒辣。
南宫秋冷那薄薄的唇边浮现起一丝笑意,-双眼神盯在杜十娘的如花娇靥上,微一点头,道:“你的见闻不错。
‘’杜十娘指了指怀里的人头,道:“这个人是你杀的么?” 南宫秋冷笑笑说道:“你不看他断颈处那么平,那么整齐,世上除了南宫秋冷那把宝刀外,哪还有这么快的刀。
” 杜十娘娇躯抖动了-下,道:“他是不是李三郎?” 南宫秋冷冷笑笑说道:“早在三年前,我发过一个誓,什么时候我碰见了李三郎,我绝不让他八刀毕命,我要他挨我十六刀,在第十六刀上我才找他的要害下手……” 杜十娘道:“这个人身上没伤痕,这么说他不是……” 南宫秋冷道:“你要是不怕沾一身血,不,这句话我得改一改,你既然敢搂颗人头在怀里,而且捧着这颗人头不住的亲吻,当然不会怕沾一身血,你可以到那口棺材旁,翻过那具没头的尸体看-看,十六刀,-刀不少,一刀不多,致命的第十六刀刀伤在正后心!” 杜十娘在这一刹那间变得好可怕,她本来是个花儿一般的女人,此刻变得却跟夜叉差不多。
她缓缓把怀中那颗人头放在了面前一级石阶上,对着那人头道:“三郎,等我剥了他的皮,割了他的肉再来搂你。
” 她把一双沾满血污的手收了回来,拾眼盯住了南宫秋冷。
就在这时候,她身后响起了东门长青的话声,“南宫秋冷,你怎么知道这个人就是李三郎?” 对啊,没人见过李三郎的真面日,南宫秋冷怎么知道这个人就是李三郎。
南宫秋冷冷肃的眼神打量了东门长青一眼,神色之间似乎起了-种快速而又不怎么显著的变化。
因为他刚才看见这个青衫老者时,这青衫老者还在大门口的那口棺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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