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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一过,小间内只有丁尔和在,他便合眼假寐,等丁汉白回来再转醒。
渐渐的,车窗外愈发昏暗,太阳遥遥西斜,他终于忍不住出去寻找。
丁汉白在两节车厢的交接处,立于车门前,叼着烟吞吐。
这处漏风,烟雾一点点漫出去,吸尽时自己也染上凉气。
他闻声回头,见纪慎语睡眼惺忪,问:“一醒就想找我?” 其实纪慎语醒了半天,但他没解释:“师哥,你学会抽烟了?” 丁汉白也没解释,这哪用学?有一张嘴就会。
待纪慎语到他身旁,他的余光投在嫣红晚霞里,心也坏起来:“一共才抽三支,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烟味儿?” 纪慎语引颈嗅嗅:“没有,飘散干净了。
” 丁汉白说:“离近点,衣领上有没有?”他不动声色,如同猎豹引诱羔羊,绷着浑身肌肉伺机而动。
纪慎语哪儿晓得,挪近歪头,鼻尖蹭到丁汉白的衣领上,吸气闻味儿,呼气烘热对方的脖颈。
丁汉白抬手,轻轻按在对方的后心,隔着宣软的棉衣逐渐施力。
纪慎语说:“衣领也没有,还是我鼻子不好使?”他闻完后退,抵住丁汉白的手掌,接着手臂也被擒住,那人一步将他困在车门的边角。
和那晚被抱起一样,猛然发生的肢体接触令他惶惑无措。
纪慎语问:“你还生气?” 丁汉白说:“我生哪门子气?” 纪慎语低喃:“……怎么觉得你憋着火想揍我。
” 车轮震动,外面风景长新,夕阳照红丁汉白的眼睛。
他哭笑不得,没料到情难自禁竟然这么滑稽。
旖旎就此被搅散,他翻转纪慎语,说:“不揍了,看场日落吧。
” 纪慎语挨着车门,丁汉白在身后包围着他,他抓住扶手,丁汉白挨着他的手也抓住。
日暮火红成片,像他此时的脸色,心慌,扑通扑通闹腾。
“师哥。
”他说,“那么红,像不像巴林鸡血石?” 丁汉白却拆穿:“你每回转移话题都很明显,像个傻子。
” 在这摇晃的交接处,透过小小的玻璃窗,他们直站到余晖落尽。
车晃得人忘却今夕何夕,光照得人忘记奔向何方。
只前胸贴着后背,隔着厚厚的衣物,听见自己的强力心跳外,忍不住猜想——他是否也这样。
晚八点,火车长鸣进站,纪慎语兜着帽子踏上赤峰的地界,发烫的脸颊也终于降温。
乘客陆续出站,他紧抓丁汉白的手臂,挤了一会儿再抬头,发现抓成了丁尔和。
蓦地松开,他喊一句师哥,丁汉白回头伸手,将他一把拉至身边。
丁汉白没再松手,握着他,大手上的厚茧贴合他的掌心,温暖多过粗粝。
快到出站口,人挨着人,他抬头看见站外的牌子,惊道:“五云?师哥是你吗?” 丁汉白第一次跟丁延寿来时还小,之后改名字再来,乌老板也已习惯叫他本名。
挤出站口,他与举牌的人热切拥抱,感谢道:“乌叔叔,辛苦你招待我们。
” 乌那钦笑声爽朗,接他们去家里休息。
天黑透了,舟车劳顿顾不上看赤峰的模样,不久到达一处住宅区,楼层不高,但比过去的平房暖和许多。
一桌酒菜,填饱肚子为先。
他们三兄弟排着队洗手,忽然人影晃过,清亮的笑声也同时响起,原来是乌老板的女儿。
乌诺敏偷袭丁汉白的肩膀,用不太清晰的普通话打招呼。
丁汉白转身:“都长这么高了,手劲儿还挺大。
” 乌诺敏看着他们:“清炖羊肉是我做的,请你们多吃点。
” 何止清炖羊肉,那一桌当地吃食原来都是乌诺敏做的,入席,乌老板说:“早就缠着我学,说做给你们吃。
” 其中两道丁延寿最爱吃,丁延寿每回来都给乌诺敏带礼物,小姑娘感激。
丁汉白做客不能拂了主人好意,替她他爸吃一份似的,撑得够呛。
夜里,乌那钦腾出两间卧室给他们,很小,但足够睡。
纪慎语站在门口踌躇,丁尔和随后进去一间,说:“愣着干吗?明天去巴林右旗,早点睡觉。
” 纪慎语对丁尔和比较陌生,不待见什么的,他也心知肚明,还有玉薰炉被打碎,他的确最怀疑这兄弟俩。
但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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