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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殇魂曲(4/5)

o 王雅玲见到李小白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当然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但气场却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她是阳光爽朗的中性美人，现在却浑身都透着一种有如江南水乡的温婉韵味，这样可还怎么去COS男人？ 等看到李小白身后的沈夙夜，她顿时又觉得眼前一亮。

比起李小白来，这个才是真正的美人啊，而且看起来温和清雅，就像秋夜的月色、竹间的轻风。

王雅玲当即就像发现猎物的恶狼一样盯着沈夙夜问：&ldquo你对COS有兴趣么？&rdquo 若不是这女生拖着李小白玩COS，还惹不出这些麻烦来。

想到这一点，沈夙夜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李小白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王雅玲的目光，为他们作了介绍。

这次她并没有用以前那些&ldquo房东&rdquo&ldquo合伙人&rdquo&ldquo管家&rdquo&ldquo助手&rdquo之类的头衔，而是直接给他戴上一顶&ldquo男朋友&rdquo的帽子。

&hellip&hellip小丫头吃醋了。

虽然情况有点特殊，但是她能觉察到这一点还是让沈夙夜心里甜滋滋的。

于是，他按捺住了刚刚那点不快，微笑着跟王雅玲说明来意，希望能再看看那件旧戏衣。

王雅玲虽然有点犹豫，但看在是&ldquo美人&rdquo提出请求的分上还是带着他们去见自己的爷爷了。

王爷爷倒是很随和，很热情，一面说着&ldquo现在年轻人很少有对戏剧感兴趣的了&rdquo之类的话，一面向他们展示了自己当作宝贝一样收藏的戏衣。

再见到这件戏衣，李小白的情绪变化表现得更加明显。

她的手指颤抖着抚上戏衣的面料，表情像是怀念，又似痛苦，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水汽。

王爷爷并没有觉察到她的异常，兴致勃勃地跟他们介绍：&ldquo你看，这面料用的是绉缎，亮丽平滑，手感又好，上面的花都是手绣的，这样的平金针法，现在会的人可不多了&hellip&hellip要知道，以前戏子们的行头可就是他们的脸面，就是他们的派头和身价，那是一丝一毫也马虎不得的。

&rdquo 听他提到戏子，沈夙夜顺口问道：&ldquo我听说这件衣服当年也是名伶穿过的，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rdquo &ldquo哦，那个啊，他叫杨洛仙，当年真是红透了整个白岱。

&rdquo王爷爷顿了一下，露出一脸仰慕的神色来，连人都好像年轻了几岁，&ldquo扮相好，嗓子也好，人人都说就算真的洛神娘娘临世也比不上他。

戏园子只要挂出杨洛仙的水牌，那就是万人空巷啊&hellip&hellip&rdquo 追星族，还真是哪个年代都有啊！ 沈夙夜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断王爷爷，微微侧了头去看李小白。

果然一听到杨洛仙的名字，李小白就变得有点不太对。

她身体似畏寒一般微微颤抖，脸色惨白，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眼睛却黑漆漆的，冰冷而死寂。

若说之前她唱戏的时候于不经意间流露的是哀怨幽思，那现在则满心满眼都是恨意。

沈夙夜见此情景觉得有点意外。

照常理来说，戏衣是杨洛仙的，那个附身或者说影响李小白的人也应该是杨洛仙才对。

那她为什么会对杨洛仙这个名字有这样的反应？自己恨自己？ 沈夙夜轻轻唤了李小白一声，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手心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李小白这才回过神。

短暂的茫然后，她向沈夙夜报以&ldquo不用担心&rdquo的微笑，反而自己开口问了王爷爷：&ldquo那这个杨洛仙现在还活着么？&rdquo 王爷爷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反而怔了一下，偏着头回忆了一下才不确定地道：&ldquo不知道呢。

&rdquo &ldquo他不是很有名吗，像明星那样，是生是死总会有消息吧？&rdquo 王爷爷皱了一下眉，道：&ldquo我还真不清楚。

杨洛仙当年真是红极一时，但后来突然就不唱了。

听人说他因为生病坏了嗓子，怪可惜的，那个时候，他大概也就二十出头吧。

再之后，就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了。

&rdquo 李小白心底再次生出寒意。

&hellip&hellip不能唱戏的戏子，只一转身，昨天还在为他欢呼喝彩的观众，今天就已将他忘在了脑后。

沈夙夜没再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虽然王家爷爷只是个普通戏迷，对杨洛仙的事也不是很熟悉，但他们知道了这个名字，也算是有了个方向。

沈夙夜回去之后，立刻开始了调查。

好在杨洛仙当年的确是红透白岱的角儿，就算时间久远，还是留下了不少东西，有唱片、照片、新闻，还有不少不知真假的八卦文章。

杨洛仙是个孤儿，从小在戏班里长大，长得好，又用功，13岁初登台就赢了个满堂彩，不但戏园里场场爆满，而且还时不时被人请去唱堂会，一时风光无限，拥趸无数。

他又因长相俊美，性格温柔，令无数怀春少女为之倾倒，据说连不少名门闺秀也曾芳心暗许。

但有传闻说他和从小一起学戏的师兄秦如海关系暧昧，台上是郎情妾意的才子佳人，台下也是出双入对，焦不离孟。

音箱里放着杨洛仙当年的唱段，沈夙夜坐在电脑前看着杨洛仙的各种资料，不由得在想，难不成&hellip&hellip这也是像《霸王别姬》那样的故事？ 李小白就坐在他身边，帮着整理他随手记录下来的东西，偶尔跟着音箱里的音乐哼唱两句。

唱腔韵味，与那位数十年前的名伶别无二致。

气氛温馨，沈夙夜甚至在想，其实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但当李小白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电脑屏幕上的一张照片时，她又开始失神了。

那是张看起来很古旧的黑白照片，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破损得厉害，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但还是可以看出照片上的人穿的正是王雅玲当日拿来的那套戏衣。

李小白怔在那里，似乎那照片渐渐有了颜色，那人也慢慢鲜活了起来。

看到这人，她才觉得自己之前那番妆扮不过是个东施效颦。

再浓的彩妆也掩不住那人的倾世容颜，气质静婉，温润如玉，明眸于顾盼间却又有如宝光闪动，熠熠生辉。

他站在一个李小白觉得有点熟悉的戏台上，身段迤逦灵动，唱腔婉转缠绵，高时如云裂天外，低时则似露润花枝，唱到情深处，听者无不随之落泪。

待下了场，后台有已扮好妆的小生接着，微笑着递过一杯茶来：&ldquo来，润润嗓子，下面还有好几场呢。

&rdquo 他笑吟吟地接了：&ldquo多谢师哥。

&rdquo 旁边有人催促秦老板候场，他便匆匆跑上前：&ldquo我先过去了。

&rdquo &ldquo这人都是角儿了还像小时候一样。

&rdquo杨洛仙取笑了一句，微笑着喝了口茶。

一边自有人过来帮着他换衣，但衣才换到一半，杨洛仙便伸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惊恐地睁大了眼，嘴角跟着溢出血来。

旁边的人尖叫了一声，杨洛仙已瘫倒在地，嗓子里发出&ldquo啊啊&rdquo的声音，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李小白跟着惊叫了一声，这才发现沈夙夜正在唤她，声音虽然温和，目光里却满是少见的担心和焦虑。

&ldquo小白你怎么了？&rdquo &ldquo我没事。

&rdquo李小白摇了摇头，握住了沈夙夜的手，脸色发白，声音颤抖，&ldquo杨洛仙，他不是生病，是被人下了毒！&rdquo &ldquo果然还是三角恋吧？&rdquo 杨洛仙将戏唱到一半就中毒了，偏偏那杯茶又是从秦如海手里递过去的。

戏班子顿时乱了套，班主匆匆将杨洛仙送去医院，对外只说是犯了急病。

他好不容易保下一条命，嗓子却哑了，不要说唱戏，连话也说不了。

当年这件事曾被闹得沸沸扬扬，也有不相信班主说辞的人提出了中毒论，但却并没有人追查下去。

毕竟在那个时代，戏子是最卑贱不过的职业，而已经唱不了戏的戏子更是一点价值也没有，根本没有人会花时间和精力去为他报仇伸冤。

不久之后，杨洛仙这个人也彻底被遗忘了。

怪不得他会怨会恨，甚至在数十年之后，人都做了古，这怨恨还留在人间。

想要化解这股怨恨，首先要做的自然就是查明当年杨洛仙中毒的真相。

事情过去太久，当日在场的不是早已去世，就是七老八十了，要查起来并不容易，现在沈夙夜唯一的线索就是李小白失神时恍惚看到的那段画面。

秦如海是和杨洛仙一起长大的，据说小时候他在戏班那群小孩里并不出挑，师父也不甚喜欢，总是被师兄弟们欺负，还是杨洛仙替他出头。

秦如海感恩，就人前人后像仆人一样侍候着杨洛仙，对他言听计从。

就算后来他出息了，这习惯也没改。

每次杨洛仙下场，他都会亲自端茶过去给他润嗓子，那天也并不是第一次，所以当时谁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ldquo但他为什么要害杨洛仙？&rdquo李小白有些不解，&ldquo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又一直是戏台上的搭档。

&rdquo &ldquo也许是不想再受杨洛仙的辖制，也许是嫉妒他的名气，也许是被人收买&hellip&hellip&rdquo沈夙夜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可能，跟着又叹了口气，&ldquo不过我也觉得不是他。

以他与杨洛仙的关系和他对杨洛仙的了解，要让杨洛仙出点儿&lsquo意外&rsquo，又把自己摘出去，这太容易了，犯不着选择自己亲手把毒茶递过去这么笨的办法。

&rdquo &ldquo但也许&hellip&hellip说不定只是因爱生恨。

&rdquo李小白迟疑着，轻轻道，&ldquo不是有八卦消息说杨洛仙很受姑娘们的青睐么？也许秦如海爱着杨洛仙，但杨洛仙却有了心上人，所以秦如海想&lsquo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rsquo，于是就下了毒&hellip&hellip&rdquo &hellip&hellip太狗血了吧？ 沈夙夜一皱眉，突然抬头看向李小白，沉了脸：&ldquo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在看那些奇怪的耽美漫画？&rdquo &ldquo才&hellip&hellip才没有！&rdquo李小白小声分辩，脸上却已悄然飞起两团红云。

沈夙夜决定等把杨洛仙这事解决之后一定要好好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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