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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由的。
不用考虑别的,都会解决,你只需要勾一个选项就可以。
确定还要回去么。
我指的不是今晚。
…… 是否对顾昀迟而言,‘温然’从很早开始就不再是温家的小儿子,而是他,只是他。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顾昀迟眼中是彻头彻尾的骗子,却没料到对方早就看穿。
那些他听不明白弄不懂的话,原来都饱含深意,是顾昀迟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发出的施救信号。
看穿却并未拆穿,顾昀迟一点点引导着他交付信任主动开口,只是早被负罪感压垮的自己深陷虚无的业障不自知,看不见顾昀迟朝他伸出的手,只差一点,差一步,最终还是错过。
前尘往事早已终结在七年前的那场爆炸中,愧疚、罪恶、歉意,温然已经放下和忘怀很久,这些年无数次在梦里困扰他折磨他的,从来都只有一件事而已。
可到了这一刻却仍未弄清答案,而是多出一个更令他迷茫的选项——七年前顾昀迟对他好,是不是因为知道他其实无辜,所以想要拉他一把,想要救他。
身后响起手铐的哗啦声,陈舒茴被狱警带着走向长廊另一头,温睿对她说‘再见’。
温然头也未回,站立着与顾昀迟对视许久,终于迈动脚步要走向他,也鼓起勇气决定要问到答案。
“李述。
”陈舒茴忽然叫住他。
温然转过身,陈舒茴微抬着下巴,仍是高傲又不服输的样子,说:“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 “换掉你的避孕药,并不是我的本意,是顾崇泽说要争取多一些筹码,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 方才渐渐归位的一点思绪猛然又被冲散,化为一团混沌。
短暂怔愣过后,温然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呼吸变得重而快,张着嘴,喉咙像被掐住,只能发出气音:“你……” “明知道你的身体留不住孩子,但还是要让你怀孕,这件事是顾崇泽的主意,和我没有关……” “你不要说了……!”温然打断她,几乎破音,双腿快站不住,用尽力气朝陈舒茴喊,“不要说了!” 一瞬间寂静无声,温然红着眼仓皇回身望向顾昀迟,走廊灯光明亮异常,落在顾昀迟脸上,冻结成青灰色。
alpha的面容明明完好无损,却仿佛满是裂痕,正有巨大的、压抑着的震惊与悲恸要沿着缝隙蔓延而出。
温然动了动腿,想去到顾昀迟身边,不等迈出半步,鼻腔里滚动熟悉的热流,他低下头,看见淡绿色塑胶地板上正落下几滴鲜红刺目的圆。
吧嗒吧嗒,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温然缓缓抬起头,温热的鼻血顺着他的唇和下巴往下流,他后知后觉地用手去捂。
耳朵里只剩嗡嗡耳鸣和沉重的呼吸,连温睿的喊声都听不见了,身体失去重心,晕沉着天旋地转,温然往后踉跄一步,看到顾昀迟朝自己跑过来。
好像是第一次见到顾昀迟露出这样慌乱的神色,温然的脑海中走马灯一般闪现过七年前自己逃脱绑架后的场景,满目红色警灯,警笛声中顾昀迟也是这样来到他面前,那时太黑太乱,他没能看清顾昀迟的脸。
今天看清了,但也只是瞬间。
眼前一切被拉成慢动作,上方亮白色的走廊灯光从视野中划过,拖出模糊长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发光的河。
温然落进一个怀抱,血腥味中闻到熟悉的信息素。
所有光线开始变暗变淡,渐渐都看不见了。
一只微凉的手颤抖着托住他的右脸,温然想拍拍顾昀迟的手背,安慰他没事的我可能只是要死了,但已经没有力气和意识,那只沾满血的手只抬起一半,最终沉沉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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