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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秀美,当真是他所见书法之佼佼者,且其风格几乎自成一派,别无肖似,若勤加练习,跻身那些书法大家之列也未可知! 他只觉胸口热血一片沸腾,再往后翻,不知是要先看字,还是要先看文,看字,教他惊叹景仰,兴奋不已;看文,教他忍俊不禁,不忍卒读,只叹她写得太少…… 才看三则,门外便传来动静,他心中也一慌,连忙将手札放回了抽屉,继续坐在椅子上拿起书。
程瑾知送走秦琴后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回绿影园,风吹得竹叶沙沙,她抬眼,见夜色下的竹子虽幽暗,却也亭亭玉立,袅娜多姿。
秀竹,原来那女子叫秀竹……秦家得知他养外室是在数月前,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结识在数月前。
: 不知是先有竹子,再有其人;还是先有其人,再有这满园的竹子。
难不成,这院子原本不是准备她来住的么? 尽管一切都早有准备,可这一刻、这个猜测还是让她觉得心口堵了起来,难受得喘不过气。
缓步进门去,见秦谏就坐在自己书桌后。
她先是一惊,随后便意识到自己是提前把手札收好了的,他应当没那么无聊去翻看,再一想好像翻看也没什么,她不会那么大意写一些不能让人看见的话。
于是她镇定下来,压下今 夜的种种思绪,平静地问:“表哥没去沐浴?” 秦谏压着声音,语气淡淡的:“喝多了酒,坐一会儿。
” 她便没说什么,只道:“那我先去了。
”说着坐去了梳妆台前。
不知秦琴和她说了什么,她竟好像没之前那么高兴了,秦谏想。
这小小的疑问,很快就被抽屉中的手札吸引,程瑾知去了内室,看不到这边,他又想将手札拿出来看。
但这太冒险了,她会发现。
其实刚刚他几乎就想问她字的事,但想了想又忍住,很明显她是不想给他看的。
他知道,就算亲如父子兄弟,也有自己想隐藏的东西,譬如她才嫁过来,不会和他说我不喜欢你院里的竹子,我不爱吃汴京的菜,我很想家…… 她不是这样的人。
这手札,似乎是她无可挑剔的外表下,唯一能发泄一二的地方,他又怎忍心将它破坏? 他放下书,暂时压下冲动,也去沐浴。
回卧房时,程瑾知已经上了床,没拿书也没拿账本针线,就在床上躺下,背朝外靠内而卧,似乎疲惫得厉害。
他也上了床,在她身后抱住她。
程瑾知担心他有别的动作,今晚她压着情绪,实在提不起劲来应付。
但他久久都没动,只是抱着她。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气息,有些像什么木头上的香味,又有些像白毫茶的香,她最初以为是熏香,后来以为是他好饮白毫茶,最后发现这便是他身上自带的气息。
他抱着她,竟比安神香有用……她想,以后他去那秀竹房里了,或者别的什么新人房里,她就想办法配一种与他体味相似的安神香来。
秦谏并没有睡着,他就没有一点睡意。
他脑子里全是那本手札,直到她睡着,那股想再去看手札的想法便越来越难以遏制。
他又等了片刻,等她睡沉才悄悄起身,去了隔间。
看两页和看完没什么区别,都是看了,既然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
拉开抽屉拿出手札,他还小心地去了自己那一侧的书房,燃起灯,将自己的文册摞满一堆放到右侧,以备她突然过来,被那一摞文册挡住,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做好这一切他才将手札拿出,再次仔细翻看。
手札是她嫁来汴京才开始写的,短短两个月,有十多篇小记,让他知晓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翻开手札,就像翻开她,他贪恋地想一探究竟,探完之后犹嫌不够,还想探知更多。
翻到中间,看到一页字: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嗔痴爱怨,皆为妄念。
这一页字,竟是行书。
她的行书比之小楷又是另一种神韵,虽沿袭小楷之典雅秀美,但又多了一种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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