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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非欧姆定律

核潜艇的金属骨骼突然发出妊娠般的嗡鸣，所有照明设备同时爆出青白色电弧。陆昭的量子罗盘在掌心疯狂震颤，指针分裂成十二道虚影，在舱壁上投射出克苏鲁符号的焦痕——那正是三天前祖灵污染事件中，乌恩的刺青在舱壁蚀刻的祭文。

"接住！"林无咎的机械臂甩来三根量子导管，末端滴落的荧蓝色凝胶在空中拉出粘稠丝线。陆昭的手指突然痉挛成反关节角度，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完成接驳。他的桡骨发出错位的脆响，动作轨迹与舱壁全息投影里的Ω-48完全重合——那个穿着初代研究员制服的身影，正用同样的手法将电缆插入自己的脊椎。

王铁峰的生物化手臂突然暴长，触须缠住陆昭的腰部："这不是你的记忆！是Ω-48在..."警告被电磁脉冲的尖啸吞没。他的眼球在颅腔内炸成液态金属，银灰色的汞浆顺着鼻腔喷溅在舱壁上，竟自动组成玛雅历法的末日代码。

防护罩成型的瞬间，整艘潜艇如同被投入强酸。舱壁的锈斑集体剥落，露出下方蠕动的血肉组织。电流在金属表面蚀刻出完整的《死灵之书》第17章，每个楔形文字都跳动着频死者的脑电波。Z残留的机械头颅突然悬浮，义眼迸发的全息影像中，Ω-48正撕开自己的后背——十字形伤口里，刻着【陆昭·第48次迭代】的脊椎骨正在吞噬量子电缆。

"这些电路在创造生命体！"林无咎的黑洞引擎喷出暗物质流，却在接触防护罩时被扭曲成DNA螺旋。电网突然脉动出胎儿的心跳频率，量子读数显示防护罩的能量谱与九个月前某个胚胎的脑波完全一致。

电弧在记忆海中凝聚成巨婴轮廓。这个由纯粹电能构成的生物高达三十米，脐带缠绕着潜艇反应堆，机械化的手指向陆昭。当它开口时，数百个陆昭克隆体的声音从深海传来："爸爸...为什么把我锁在培养舱？"每说一个字，就有具尸体在记忆海面爆裂，飞溅的神经突触在空中组成青铜骰子。

陆昭的罗盘突然熔化成液态，露出内层的生物芯片。芯片表面用神经突触刻着公式：【I=Ω×V】，边缘还有小字注释："当观测成为电源，真实即是虚幻"。当他念出公式的瞬间，所有电缆倒卷回舱，在控制台拼出羽蛇神历法的终焉代码。

"这是Ω-48的遗言..."林无咎的机械眼渗出紫色冷却液，黑洞引擎的读数突然逆流，"电流等于Ω常数乘以..."他的声音被量子静默吞噬，众人耳膜同时渗出蓝血。

防护罩外的电弧婴儿开始坍缩，皮肤碎片如逆飞的流星雨。乌鸦女士的脸从溃散的躯体中浮现，她的左眼是陆昭的罗盘疤痕，右眼则转动着林无咎的黑洞引擎："你们终于发现了，观测者才是真正的供体。"她的指尖轻点虚空，潜艇突然传出胎儿啼哭般的金属撕裂声。

当第一块舱壁被未知力量掀开时，众人目睹的真相令王铁峰彻底癫狂——他们所在的"潜艇"不过是巨卵血管末梢的肿瘤，而真正的舰体早在49天前就被消化成记忆海的泡沫。在卵膜外的混沌中，数以万计的同类肿瘤正随着巨卵的呼吸脉动，每个肿瘤里都困着个陆昭克隆体。

"欢迎来到子宫宇宙。"乌鸦女士的裙摆化作数据流，缠绕住陆昭的量子罗盘，"你签署《终焉协议》时，就注定要成为..."

最后的宣告被记忆海的咆哮打断。当最后一块舱壁量子化消失，众人暴露在神经突触构成的丛林里。王铁峰的精神值率先跌破30%，他的生物触须突然反向刺入太阳穴："我看见...第48轮的你..."所有人心灵感应般颤抖起来——林无咎握着熵减匕首刺入陆昭心脏的画面，正如病毒侵入每个人的视觉皮层。而在画面边缘，初代观测者的培养舱里，婴儿正用陆昭的眼睛凝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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