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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碑(黄土地和红土地大概也没有。
台湾肯定会有的)。
中国人好像没有为对手立碑的习惯。
然而,在华夏大地的每个“凡尔登”,都耸立著一座无形的无字碑。
每座碑都在告诫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告诫中国人不要忘记发动了这场内战的那个人的姓名。
那是岁月的风雨永远吹打不去的。
河两岸是百姓 两次世界大战死亡的4千万人中,一半以上是平民。
在中国这次内战中,直接和间接死於战争的老百姓,知多少? 白红黑 锦州凌河区菊花街印染二委主任,52岁的张玉杰说:打仗时,我家住在古塔区南街西二胡同。
一个大杂院10多户人家,住一连国民党。
外边朝里打,里边朝外打,我们钻在果窖里打哆嗦。
50多人死两个。
没来得及进果窖打死一个,炮弹片从气孔钻进去打死一个。
国民党不行了,也注果窖里钻,和老百姓换衣服。
八路喊“缴枪不杀”,我们一家三代举著手走出来。
现在看电影电视,一看到谁投降就想起这段,心头直扑腾。
当时才12岁,觉得挺好玩儿。
菊花街陶瓷联委书记,57岁的郭维珍老人说:我姑奶奶住在神社附近,那儿打得凶,死的人多。
姑爷爷不在家,就她领三个孩子。
炮弹房前屋後响,谁知哪下掉头上呀!一会儿钻地洞,一会儿趴在炕沿下,一会儿拖儿抱女再往地洞跑。
女的没主意,也是“麻爪”了,姑奶奶总叼咕,说後趟房40多个人躲在地洞里,炮弹打上去,全捂里了。
一唠起来,她就说那命是检来的。
哈尔滨Zll医院原副院长韩德老人,四平攻坚战时还未参军,是市立医院内科医生。
老人说:问问四平老人都知道,那一仗下来,全市完整无损的房子基本没有了。
咱们部队一层层往里推,推到哪里,两边炮弹就往哪里砸。
大大白天晚上烧。
老百姓开头都躲在家里,盼咱们快打进来就算熬过去了,哪知打起来没头了,就开始往外边跑,天上飞机炸,地上炮弹打,子弹嗖嗖飞,那人死的呀,包袱箱子扔一地。
没人管。
那功夫谁管谁呀!死个人不如只小鸡。
哪是逃命是玩命呀!玩命也比等死强,我爱人怀孕四个月,跑不动了,我就扶著架著她。
那时那人真抗折腾。
塔山镇65岁的张连生老人说:开仗以前,八路让老百姓走,走2千多口人。
胆大的,腿脚不方便的,顾家不顾命的,留下了。
各找出路。
俺一家6口跑到12里外的老官堡,就听那炮打的呀,天都红了,就惦着那个家甚麽样了。
庄稼人除个家还有甚麽可惦念的?回去一看全毁啦!炸的炸,烧的烧,没一家好房子。
河西南国民党那边都平了,死伤几千口子,张国胜老两口全炸死了。
那个哭呀,哭人,哭家,哭这个日子还怎麽熬呀……。
71岁的王振成老人说:俺家六间房子,八路要扒了搭炮楼。
俺跪下磕头,说庄稼人盖个房子不易呀,老少10多口子,好歹留个窝吧。
扒了两间偏房,四间正房拆去了门窗。
唉,没扒棹也打完球的了,打完仗都走了,叫老百姓怎麽活呀!怎麽活也得活,鼻涕一把泪一把,搭巴搭巴猫一冬。
塔山、锦州、辽西打烂的那些房子、窝棚,还来得及在第一场大雪前“搭巴搭巴”。
文家台呢?零下35至40度,大雪没膝深,打平了。
三个冬天,国共两党在冰天雪地中大打出手。
一仗下来,雪白,血红,打烂的房子朝天张著焦黑的大口。
堑壕中有冻死的士兵,废墟上有冻死的百姓。
从亚洲到欧洲,当许多饱受战人蹂躏的国家,正在废墟上重建或己经重建了家园时,我们却在8年抗战的废墟上,继续制造着废墟。
瓦砾、饥饿和死亡! 地震可能发生在冰川,海洋,大漠。
这场内战不可能在没有人烟处进行。
这已使卷入战争的百姓遭难。
劫难还不仅於此。
1945年10月,共产党放弃鄂豫根挎地北移後,国民党军队进入“匪区”,大肆屠杀“通匪人员”。
甚至斩草除根,一家老少全部杀掉,1948年10月13日,南京《中央日报)载文《舟山群岛剿匪记》,刊登5幅照片,中间一幅为“东福山俘获之女匪”,照片上3个短发少女,纤秀、朴实,典型的渔家女儿形象。
中间一个低着头,两边的向前望看甚麽,左边一个顶多不超过15岁,一双不谙事的大眼睛,满脸稚气,毫不在乎。
那神态与其说是“坚贞不屈”甚麽的,倒不如说更像在一场“捉猫猫”游戏中被捉住了,觉得挺好玩儿。
辽沈战役期间,廖耀湘兵团西进路上,对沿途村镇“共匪干部”和“通匪人员”,也是抓的抓,杀的杀。
当时是8纵民连兼敌工部长,离休前往中国科学院工作的潘纯老人说,他家在冀东青龙县七道河村。
抗战时那里是“人圈”。
“八·一五”后是拉锯区。
国民党来了杀一批“通匪人员”,共产党来了再杀一批“通匪”的。
全村500多口人,死的死,逃的逃,解放时就剩几十口了。
礼义之邦的中国,政权更迭从来都是在血泊中进行的。
“胜者王侯败者贼”,永远倒霉的是老百姓。
黑土地上一些老人说:那时呀,管它谁输谁赢的,老百姓就盼著快点打巴打巴完了就好了,可折腾不起受不了啦! 若再打上10年、8年的,也得受着。
养不活 1947年收成不好,1948年又是个灾年。
春旱,苗未出齐。
夏涝,雨水之大为30年所未有。
辽河沿岸很多村镇成为泽国,粮食绝收。
头年就是先旱後涝,当年又多个虫灾,仅此一项,沈阳附近各县,半个月左右就减产三成以上。
天灾战祸,双刀齐下。
卫立煌的既定方针是个“守”字。
古人说“守有十全”,“粮草足”为“十全”之首。
而沈阳的马路和兵工厂是不长庄稼的,只有出去抢。
《辽沈战役亲历记》,这样描述卫立煌的”抢夺小麦之战”: 卫立煌命令东北政务委员会及辽宁省政府宣布重价购粮,但毫无结果,於是又召集军长以上开会研究如何抢购粮食问题。
当即决定各部队自行向当地征购,并规定十分之二的提奖办法,以鼓励各部队积极征购。
谁知粮食欠收,民食尚感困难,征购不易,开始各部队向民间强迫征购,後来发展到抢夺,不顾人民死活,造成鸡犬不宁,人民大批向外逃难,十室九空,厥状甚惨。
⒀。
廖耀湘兵团西进途中,粮食问题是这样解决的: “兵团行动期间,应就地征收粮秣,即掠夺粮食,以空出来的吨位,增运弹药。
”⒁。
“新一军在彰武台门附近大肆枪掠各个粮栈的粮食,并争先恐後的用汽车、大车运住新民和沈阳,在市场上高价出售,以肥私囊。
”⒂。
杀民养军 共产党闯到关东初期,“对人民强迫使用五百元、一百元之大边币,造成物价飞涨,商店关门,粮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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