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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河关我三个月,真能把死人气活了。
闲着没事,我就敲门砸窗。
领导来了,说你是共产党员,要经得起“考验”。
我说我没法经受这种考验,我不能把他们的觉悟都教育提高到中央委员那水平上。
某军副政委刘学友老人,1947年入伍后,就在北安军政大学读书。
毕业后到哈尔滨,还没分配工作,先搞“内部清理”。
会几句日本话的,不是“汉奸”,就是“特务”,关起来先打一顿。
他那个区队抓起1/10,最后又把抓人的人都抓起来了。
把这些都归咎于王继芳,是不公正的。
很多老人讲了很多关于“内部清理”的事情。
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特派员来谈话”,一些被特派员找去谈话就没影了,也不知为的什么。
当过特派员的老人,讲起来也直摇头叹气。
陈世勋老人说,1937年微山湖西“肃托”,杀了300多人。
哪来那么多“托派”呀!用电话线把大拇指和大脚指捆上,摇电话机上电刑。
受不了就招,招谁抓谁,招了就杀。
大都是些参军不久的男女学生,平时敢说话,爱发点牢骚的。
为了节省子弹,就用刺刀扎,女的朝阴道里扎…… 有的老人说,要打仗了,被关押的“敌人”都要求上战场经受“考验”。
一些人就是想死在敌人手里——死在自己人手里是什么滋味呀?命大的,没死了,回来再吊起来拷打,审问…… 一些人挨整,是因为开小差,投敌,或是被疑为要开小差要投敌。
肺部至今还嵌块弹片的吕效荣老人,正好与此拧着劲儿。
——日本投降后,你为什么要搞暴动,不回家?后来那么多人都跑了,你为什么不跑? 老人说,他当指导员的那个8连,185人全是本溪茨沟暴动的“特殊工人”。
四平撤退前伤亡、逃亡1/3,进关时剩下20多个,全国解放就不到10个了。
战争年代剩下的都是金子,信任又重用。
1955年审干,这些人被拨拉出来过遍筛子,倒也没什么。
到“文化大革命”就都成粪土了,翻来覆去问你留在革命队伍里想干什么?有个石子亮,是山西决死队的,暴动负责人之一,在广州一个区公安分局当局长,活活给打死了。
留在部队的几个挺幸运,去农场喂猪养鸡种地。
我们有那么多这样那样的“办公室”,有那么多想干事,没事干,或是没正经事干的人,能不能再增加一个办公室,把党内军内历次“内部清理”的“战果”统计一下,看看从“AB团”,“托派”到“叛徒特务走资派”,究竟有多少? 再研究探讨一下,其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夏天穿棉袄 5月29日,林彪在给“周林陈并曹”(49)的电报中说:你们炮兵团的直属队,及一门榴弹炮,共五百人,其中大部分为革命的韩国人,另外有十余日本人,因未接你们撤退命令,在吉林附近被敌人机械化步兵追上,全部被俘…… 6月1日,彭真、罗荣桓和高岗在给“饶伍叶周(50)并中央”的电报中,说:我军自四平撤至公主岭附近时,敌以多路平行纵队各附汽车坦克向我追击,其受我抵抗之路则停止,而他路则进行包围,飞机进行放肆轰炸,故被割断我部队甚多,至今尚存数团,数个营,数个连,落在敌后面,尚不知去向…… 在梅河口南,中长路和沈吉路之间的三角地带,一支部队行踪这定,漫无边际地转悠着,从百花盛开的5月下旬,直转悠到一片浓绿的7月。
看穿着是群叫花子,而且是“叫花子之最”。
分不清什么颜色的棉衣,也不管袖口、膝盖或肩头什么地方,到处开花绽朵,和路边香气袭人的野花争妍斗艳。
那脸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洗了,那头发、胡子也不知多长时间没理了。
猛一见,就像从人类原始时代走来的一群野人。
再看肩头还扛着枪,又分明像“胡子”。
可在这方面见多识广的黑土地人,祖祖辈辈也没见过这样破衣烂衫,头发、胡子长了这样长的“胡子”呀! 这是被阻隔在敌后的3师独立旅直属队和两个团。
离休前为沈阳军区后勤部部长的石瑛老人,挺爱笑,笑得文雅,达观。
也挺爱动感情,讲着讲着,脸色骤变,有时还骂两句,挺吓人。
在东北野战军的师级干部中,他是个很有个性的人物,用他自己的话讲,“是个走到哪里都要说了算的人”。
他也确实能说了算,因为他有能力,又有魄力。
可现在,独立旅政治部主任石瑛,只能带着他的部队像没头苍蝇似的瞎转悠。
独立旅原在大洼一带抗击71军。
旅长兼政委吴信泉(离休前为军委炮兵副司令员),从苏北出发时身体就不好,这时终于累倒了。
四平撤退前,林彪命令独立旅在这一带牵制、迷惑敌人,没有命令不得离开。
老人说:当时,周保中、陈光在延边一带,3纵程世才在通化附近,邓华和吴法宪在八面城西北。
开头都来电报,要独立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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