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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们一个个冲向城门，没人看见，身后的萧婉云身躯渐渐透明。

萧婉云目送顾寒声走远，贯穿身体的利箭疼让她意识模糊，她却紧紧握着胸前的佛像，强撑着。

她知道顾寒声一定会赢，她想撑到他胜利的那一刻……

羌城争夺，从早打到晚，又从晚打到早。

直到

顾寒声手中染血长剑斩断了敌将的头颅。

鲜血溅上面颊，他黑眸无波，挑起敌将首级，高喊：“敌将伏诛，匈奴败了。”

“匈奴败了，大雍胜了，大雍胜了！”

胜利的消息传遍全军，震天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他们赢的那一刻。

晴空万里，忽然雷鸣一声，大雨滂沱。

雨越来越大，却盖不住欢呼声。

萧婉云倚在城墙边，胜了，她便没了执念，即将消散。

大雨模糊了视线，她直直望向城门口，这一刻很想见见顾寒声。

她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了被顾寒声踩碎的竹哨。

这个竹哨，是顾寒声曾经送给她的。

他曾经承诺：“如果你需要我，只要一吹竹哨，我就出现在你的面前。”

她摸了摸竹哨的裂痕，放在嘴里吹。

坏了的竹哨，不再发出从前清脆的声音，哨声沉闷沙哑。

她吹了很久，顾寒声没出现。

又一阵大雨过后，城墙边已经没了人影。

地上，只有一只破烂的竹哨，和一块染血的小佛像。

第7章

最后一刻，萧婉云的灵魂完全透明。

她飘荡入羌城，没人看得见。

她一路往城内飘，见到见到将士们欢呼，地上都是被斩杀的匈奴。

墙头不再是大雍军民的尸体，而是匈奴死不瞑目的模样。

她欣慰一笑。

不知不觉飘入官衙，萧婉云终于一见到顾寒声。

他一身甲胄染血，却没清理，正在书案旁奋笔疾书写奏折。

她想起从前，顾寒声也曾写过一封奏折，她在一旁磨墨，央求他写一句念一句。

那时顾寒声笑看她一眼，缓缓念道：“求皇上做主，赐我与萧婉云为夫妻。”

那封奏折，因边城匈奴突袭，她随着顾老将军出征没能递上去。

后来，再也没有机会递上去了。

萧婉云看去，如今顾寒声写的却是

“大雍边城大胜，叛国将军萧婉云战后斩首祭旗，曝尸荒野。”

她脸色霎时一凝，不由苦笑。

他就这么恨她，死了还要她死无全尸。

透明的手摸上男人冷漠的侧脸，萧婉云悲凉低喃：“我死后，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会难过吗？”

不过，他既然这么恨她，那一定会好好活着，和昭阳公主幸福一生吧？

意识被一阵拉扯，萧婉云知道自己要彻底消散了。

最后一刻，她的目光掠过顾寒声的眉眼，不舍地亲了亲他蹙起的眉间，任由意识陷入模糊。

萧婉云意识消散的那一刻

眼前浮现顾老将军慈祥的面容。

还有给她送糖葫芦商贩。

帮她缝衣服的裁缝店娘子。

和她一起守卫羌城的将士。

他们都看着她，朝她灿烂微笑。

“萧将军，辛苦了????????，我们来接你了。”

“萧将军，大雍胜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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