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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四色场。
” 他们的六只眼睛直勾勾看到一起。
那四个字深深地震撼了他们的心灵。
四色场。
狐族顶层的亲子鉴定专用之地。
美美的目光投向阿展:“哥哥,你叫我回来是为这个吧?” 在无边无际了无生气的荒野之中,叶宅和霍东野在艰苦地行进着。
石头霍东野很沉,叶宅很瘦,这两个组合起来,就是一出货真价实的悲剧。
作为出生在有钱人家的少爷,尽管后妈很多,叶宅也没至于沦落到要当黄河纤夫,这肩扛手提而那货不动的遭遇,真是头一次体验。
他一开始还很仗义地扶着霍东野,使之保持灵长类直立状态,走一会儿就顶不住了,于是拖着人家一边胳膊横拉,石头人相当耐磨,也不会提出抗议。
拉了一小会儿,他累得倒头大喘,拍着霍东野的脑门泄愤:“老子算知道你为啥要英勇救人了,躺那儿舒服多了对吧,丫丫的,换戏份换戏份!” 拍了半天霍东野不理他,还是硬着,叶宅自觉有点儿理亏,喘匀了气爬起来开动脑筋,最后终于想到了人和猴子的最大区别就是会使用工具。
他把外套扒下来,往霍东野脖子上绕了两圈,打个死结,另一头挽在自己腰上,双手拉着控制方向,一埋头一咬牙,就这么扮演了一头黄牛的角色,对着远处的城池吭哧吭哧而去。
这一回他豁出去腰杆拉断,走走停停,歇了一百二十回气还是坚持着没换体位,好歹把霍东野拉到了地头。
回头一望,荒地上被他们俩压出弯弯曲曲一条沉重的印记,不时还左右分支一下,那是车夫没驾驭好,搞得霍东野身体在地上打横的标志。
眼看他们渐渐出了荒野,踏上比较平整、明显有人打理的砖石地,青灰色城墙城门就在咫尺之遥,与他们之间只隔一条护城河,流水潺潺,听起来格外亲切。
“城门桥!”叶宅大叫一声,软在城门桥这一头,随手拉住身边某个行人的裤脚问,“这是哪儿啊?” 裤脚模样儿不错,红撒花绸制,绿滚边,两头如意结结得精致玲珑,而更不错的是裤脚下头伸出来的一双小脚,套在红绣鞋里,小巧秀气。
拉了半天毫无回响,叶宅怪纳闷地顺着裤脚往上看,经过了葱绿小袄,搭在两边白生生的手,终于见到一张白里透红的小丫头脸蛋,冷冰冰地看着他。
那眼神实在太无情了,冰得叶宅打了个寒战,讪讪然放了手,声音斯文不少:“小姐,您好,请问……” 心里十分迷惘,难道老子穿越了吗?看这装束,宋元明清哪一朝啊这是?没研究过啊! 但他还没回过神来,小丫头忽然尖叫一声:“闯入者,闯入者!” 绣花鞋凌空飞起一脚,就这么踏在叶宅的脸上,之后“噔噔噔”大步跑走了。
叶宅猝不及防,摔个跟头,刚好撞上霍东野的肚子,血肿大包冒将出来,疼得他倒抽凉气。
所谓现世报,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骂骂咧咧摸着头,正要爬起来,动作做了一半,身子一僵,定在了那里。
四周不知什么时候,静悄悄摸上来四个人,将叶宅和霍东野围在中央。
四个,铁甲,机器人。
后现代感的银色外壳,将来人从头发到脚趾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发出幽幽绿光,紧紧盯着叶宅。
高达两米的机器人,按理感觉应当极为沉重僵硬,但从它们走上来到逼近,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动作十分轻盈,这相互矛盾的两个特质结合得天衣无缝,明摆着就是没可能。
这里,是机甲之城,还是不小心进了黑客世界? 呃,但是,刚才那绣花鞋小丫头又是什么来头? 换了别人早给自己一个双风贯耳了,但叶宅对此还保持相当程度的镇静,他自小体质通灵,经常一通一通地就会走火入魔,白日见鬼这种境遇多也,群魔乱舞也不过寻常派对,毫不出奇。
问题是,彼时所见,一百一都是幻象,无论到了多么凶险的所在,叶宅心里还是有个谱的。
但眼前呢? 他咬咬牙,吞了两口口水,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上最近那个机器人的膝盖。
冰冷,关节护甲的边缘比刀还要锋利,本身已经是武器的一部分。
他心中暗自叫苦:“我KAO,这不是真的吧?” 半信半疑中一道雪亮锋芒已经从天而降,照着叶宅悍然奔去,他大吃一惊,合身拼命一滚,堪堪躲开。
那刀锋在距离地面几乎只有一毫米的地方停住,缓缓又提了上去,只听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说:“是闯入者无疑,带回拉兹河监狱。
” 一只冰冷的大手应声落下,抓住叶宅的脖子,像提猫儿一样提将起来。
在半空中叶宅匆匆一瞥,见到不远处有个硕大的木头笼子,笼子里铺满了稻草,里面还缩着黑乎乎的几团东西,不知道是些什么。
他手舞足蹈用不上力气,跟着又被丢了出去,在空中摔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一头栽进那个木头笼子。
刚要爬起身,后脑勺传来沉重的风声,他一想到来的那是啥,心中大呼不妙,抱头拼命蹿到一边抱住笼子的间柱,只听身后“轰隆隆隆”,霍东野掉了下来,将木头笼子砸得一沉,几乎散了架。
叶宅惊魂未定,身下就开始颠簸,他从柱子之间往外一望,立马开始使劲掐自己胳膊,都掐出一大滩淤青了也没有半点要从梦中痛醒的迹象,不得不心中哀叹,这回乐子大了。
他看到了两头牛。
两头毛皮油光水滑的黑色大牛,拖着一个用棕绳环绕绑扎成的车架子,架子上放着关了叶宅和霍东野的木头笼,正慢慢悠悠往前走。
而在黑色大牛旁边挥舞着鞭子,嘴里还不时发出超专业放牛娃吆喝声的,正是刚才力擒叶宅的机器人。
这牛与机器人的组合实在是太狂野了,叶宅无论如何都不肯信,他伸腿踢踢霍东野,带着哭腔说:“哥们儿,咱们这是死了吧?要不是死了,这场面你该怎么解释?” 霍东野自然不理他,而随着牛车的缓慢前进,更多匪夷所思的场景风起云涌而来,叶宅更加坚定自己这就是已经死得硬透了的信心。
满街来来往往的人极多,且种类迥异,金发西装友与光头古装友相携而行,三点式杂于汉服清装之中,扁担挑藤篮卖灯笼的有,豪华加长版的房车也有,大家摩肩擦踵,和睦相处,均各泰然。
街道两边及远目所望,建筑风格混搭二百五,从远古茅屋到上世纪末的华丽洋房搭将一处,叶宅眼花缭乱之余,分明还看到二楼有美女倚窗,其他都正常,唯独碧眼闪闪,额生双角。
牛车一路走着,大量视觉上的冲击害得叶宅完全话都说不利索,不过就算他说得很利索也没啥意思,因为根本没有听众,霍东野还是硬邦邦地在那里。
牛车走过一整条大街,转了两三次弯,停下来等了一回红灯。
红灯前面有其他牛车,有狗拉车,还有超大型的黑色鳞片巨兽,血盆大口里勒了口栓,身上设坐垫,坐垫上有个帐篷,里面估计藏了一票人,因为很多双鞋子摆在外面。
也有一辆正常的MiniCooper,里面开车的妖艳女郎等得无聊,还拿出竹子派给巨兽,间距稍长,吃不到嘴,巨兽很烦躁地刨了刨蹄子,引来帐篷中乘客的大声训斥。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两架悬浮在空中的个人飞行器,六边形,炫目银色,上面用鲜艳的黄色喷出标语: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
无论站在什么角度或艺术流派都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混乱得不行的世界。
大约走了十五分钟,牛车最后停在一处巍峨的巨大建筑面前,机器人沉重地踏过来,勒住黑牛,打开木头笼子,各用一只手拎起叶宅和霍东野。
叶宅吃力地抬头一看,好嘛,白墙金顶洋葱头,在碧空之下闪耀慑人的建筑之美,照小的愚见,这分明是莫斯科基督救世主大教堂嘛,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 他一时忘情,不顾自己造型如死狗,还和机器人攀谈:“老兄,这是哪儿?” 人家“嗡嗡”地回答:“拉兹河监狱。
” 叶宅有时候也爱较个真儿啥的:“这里明明没有河啊,而且明明是个教堂!” 机器人语塞,恼羞成怒,将他高高拎起,作势欲掼,叶宅哇哇大叫:“喂,不带这么没风度的,我就问问,你不知道就明说啊,啊啊啊……” 还是被丢了下来,摔在地上一声巨响,肝和肺都怪叫连连报以强烈抗议。
好叶宅!就趁着这一下功夫,落地顺势几个翻滚,转到机器人背后,爬起来拔腿就要开溜,结果走不出三步,忽觉脑后一阵风,像是某样锐物在空中旋转发出的呼啸声,他下意识一缩脖子,就看到一把超大型的银色“飞去来”掠过头顶,在眼前绕了一个回环,又折了回来,锋芒闪闪,显得锐利无匹,要是给它削上一把,轻则和尚,重则太监。
叶宅吓得摔了个跟头,随即又被拎了起来。
这一次敌人提高了警惕,牢牢掐着叶宅的腿倒悬,肩上扛了霍东野,两个机器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大步流星进了基督救世主大教堂的拱形正门,铁蹄踏在空旷之地上,发出阵阵回响。
叶宅血倒流上头,被晃得头昏眼花,只有鼻端闻到一阵细细的香,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又微弱又鲜明。
走了一阵,机器人停了下来,半天不动,叶宅吃力地昂头,迎面撞上一面青铜大门,半掩,内中昏暗,叫人一时看不清楚。
机器人此时干脆利落地将他和霍东野卸将下来,丢进青铜门内,随后“呼啦啦”几声巨响,门轰然关上。
躺了大约两分钟,叶宅“哼哼哈哈”爬起来,心想这个动作老子今天可做了不少次,真是折堕。
他活动活动腿脚,转头四顾,第一眼就发现霍东野大头朝下,被扔到了墙壁边倒立着,虽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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