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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2)

色褪尽，但他并不争辩求情，只颤声道是，便退下了。

漏尽更阑，已近子夜凌晨。

萧凌云慢腾腾地走出魔宫，大殿外，轮值的守卫已换了一班，或是帝君发了话，他刚收的小徒弟倒是没受什么委屈，自觉地贴墙根站着，戒备地盯着他。

北斗闪耀，将宫内一草一木都照得清晰可见。

萧凌云无言地打量他。

小徒弟衣衫破烂，不能蔽体，头发脏兮兮的，靴子丢了一只，另一只鞋底掉了，脚心磨得起泡，渗出血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逃难的小奴隶。

想想也是，小徒弟不会御剑，也不会飞，百里之遥自是一步步走来的。

他浑身上下就只有小脸洗得很干净，粉雕玉琢的。

他肤色洁白，当是随他娘亲，那双眼眼尾细长，澄澈有神，却在漆黑的夜里发着幽森的光。

怎会生了对这样的眼睛？既不像他父亲，也不像他母亲。

分明是……像狼。

但他并不会咬人，只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狼崽罢了。

萧凌云心生怜悯，伸手想摸摸他的头，这才发现自己藏在袖下的指尖不知何时攥得出血，血迹干涸。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缩回手，脱去衣裳，把小徒弟裹住，风华挂在腰间，让他伏在自己肩上，背着他御剑飞行百余里，穿过名江大川，崇山峻岭，最终在一泊一望无际的大湖边落下。

抬手一指，收剑归鞘。

此湖名为天水湖，湖底居住着一位龙女前辈，性孤冷，喜清静，他怕剑气惊扰到这位大能，多年来，每回经过必收剑步行，便背着小徒弟，沿着湖畔，慢慢朝家的方向走去。

不知何时，穹顶耀眼的北斗星暗淡消逝，空中群星闪耀，繁星落在湖面，天水相连，缥缈万顷，他们的身影倒映在天河里，如梦似幻。

萧凌云无心欣赏，一言不发地走着，心事重重。

连小徒弟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憋了很久，忍不住问道：“师父，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萧凌云没有说话。

他就不问了。

就这样两相沉默，过了许久，萧凌云突然开口道：“我被帝君革职了。

” “什么是革职？” “就是不准我打仗了。

”我再也没机会亲手打败他了。

“你很喜欢打仗吗？” “……不喜欢。

”但我不能拒绝。

“那为什么不高兴？” “……”我不想说话。

“师父啊，你叫什么名字？” “徒儿啊，你知道你仇家叫什么名字吗？”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道呀，我只知道他是首阳山叛徒嘛，怎么了？” “为师叫萧，凌，云，你记住了吗？”我活的每一天都在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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