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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5/5)

妒红颜，而招致薄命，难谐白首，只要你屈于命，找个有钱而又庸拙的丈夫，一生安稳无波，吃穿享用不尽，未尝不是一种福气，巧妇拙夫，是自求多福之道。

有句俗话说，鲜花插在牛粪上，那是很有道理的。

&rdquo 卢闰笑道：&ldquo什么道理？你倒是说说看！&rdquo 李益见她眼睛瞪了起来，笑笑道：&ldquo牛粪是鲜花的佳肥，鲜花种在牛粪上，可以长得肥肥实实，不会因乾瘠而凋萎，此其一。

鲜花芬洁，才会引人采摘，如果是插在牛粪上，人为恶其秽臭，反而不会去采了，是因祸而得福。

嫁个人才，你可能受委屈，嫁个蠢才，你始终高高在上，如能往远处想，倒也不失其为福。

&rdquo 卢闰英有点生气地道：&ldquo那么你也赞成了？&rdquo 李益笑道：&ldquo我若是你的父亲，我可能会赞成，但我只是你的表哥；我怎么会赞成呢，在我说来当然是嫁给我才好！&rdquo 卢闰英这才笑了起来道：&ldquo你的皮真厚，快去吃饭吧，免得雅萍那丫头又找了来。

&rdquo 李益指指她的衣襟道：&ldquo我早就饿了，可是不敢催你，也舍不得催你。

&rdquo 卢闰英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襟还是敝着的，连忙掩了起来道：&ldquo都是你，要是来个人撞见了成什么样子？&rdquo 李益笑笑道：&ldquo我的眼睛尖得很，有人来，我老远就会看见了，因此你还是嫁个人才才好，如果嫁个蠢才，处处还要你去照顾他，怎么会想到照顾你呢。

&rdquo 卢闰英又白了他一眼。

低着头向前挪动。

同时道：&ldquo君虞，现在爹对你的印证已经好转了不少，你来求亲，只要聘礼拿得出来，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一件事，你必须有个明白的交代。

&rdquo 李益心中一动道：&ldquo是霍小玉？&rdquo 卢闰笑道：&ldquo是的，这件事长安每个人都知道，我也听人说过很多。

说那位霍氏娘子国色天香，风华绝代，为人更是温文谨厚。

&rdquo 李益想想道：&ldquo不错！她都还当得起，我李十郎相处的女子，绝不会是庸脂俗粉。

&rdquo 卢闰英道：&ldquo君虞！我不是嫉妒她，我也不会那么器量窄，何况她认识你又在我之先呢！&rdquo 李益道：&ldquo闰英！既然你也知道她，相信你清楚我跟她之间的关系，我没有娶她。

&rdquo 卢闰英道：&ldquo我知道，我愿意并娶她，只是在爹那儿，恐怕讲不通。

&rdquo 李益道：&ldquo我娘那儿也讲不通，娘表示过了，她绝不肯为一个未嫁先过门的女子补正名分的。

&rdquo 卢闰英道：&ldquo那该怎么办呢？&rdquo 李益道：&ldquo小玉那儿没有问题，我在事前就跟她说清楚了，两个人在一起是没有名分的，可是我绝不负她。

&rdquo 卢闰英道：&ldquo那要如何安置她呢？&rdquo 李益道：&ldquo那是你的事了。

&rdquo 卢闰英道：&ldquo怎么是我的事呢？&rdquo 李益笑道：&ldquo你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如果你容得下她，等过个一两年，把她接回家，如果容不下她，就装聋作哑，把她放在一边&hellip&hellip&rdquo 卢闰英道：&ldquo君处！我不会是那种人，这一点你绝对可以相信的，只是我怕爹会在这方面多作挑剔。

&rdquo 李益道：&ldquo我想不至于，因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如果要我断绝了她，李十郎就不能做人了，而且我地做不出这种事！&rdquo 卢闰英道：&ldquo是的，假如你绝情寡义，弃她于不顾，连我也不敢嫁给你了，这件事还是我跟爹去说，叫他不要过问，就装作不知道，以后由我自己来处置&hellip&hellip&rdquo 李益笑道：&ldquo我娘也是这么说，所以她告诉我。

她不能对小玉的名份作任何承认，但也要我一定跟你说明白，娶媳过门，她这做婆婆的可以作主，另外再弄人进门，则是你这做大妇的权利了。

&rdquo 卢闰英顿了一顿才道：&ldquo那位霍家娘子她肯吗？&rdquo 李益笑道：&ldquo没什么不肯的，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的，可以在一起有个照顾，但不能有名份，而且这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rdquo &ldquo那就怪了，她虽是庶出，但到底是个规规矩矩的千金小姐，而且又是个女儿家，怎么会自甘委屈呢？&rdquo 李益道：&ldquo闰英！你对她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rdquo &ldquo听说了一点，不太清楚，我又不好意思追问。

&rdquo 李益轻叹道：&ldquo以她当时的处境只能作这个打算，因为那时霍邸还没有败，老王薨后，王太妃大权独揽，根本就不承认他们母女的地位。

甚至还要把她母亲贬为家奴逼嫁转卖给一个商人做妾&hellip&hellip&rdquo 他把霍小玉母女的情形说了，卢闰英不禁愤形于色：&ldquo这位老太妃也太狠毒了。

君虞，幸亏你见义勇为，不避权势，否则她们母女真苦了！&rdquo 李益道：&ldquo要不是为了瞧不过去，我不会跟小玉在一起了，我这个人就是这点倔脾气，越是碰不得的人，我偏要碰一下，不过这件事也是我一生的转机，要不是认识了她，我不会有江南之行，更不会结识那几个江湖侠客，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一切了&hellip&hellip&rdquo 话说得长了，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的事简直是比很多人的一生还曲折离奇。

李益说得高兴，卢闰英也听得入了迷，两个人就在这柳荫下，一个说，一个听，说完了一切的遭遇。

卢闰英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ldquo君虞！原来是这么回事，要不是听你自己说了，光是听长安市上的传闻，那就相差不可以道里计了。

&rdquo 李益忙道：&ldquo别人是怎么说的？&rdquo 卢闰笑道：&ldquo太多了，各有各的说法，叫人不知道该信谁的，有的人说你交结江湖游侠，是个不安份的人，也有人说你是个见义勇为的侠士，游戏人间，更有人说你心肠狭窄，工于心计，为了替霍小玉报复，斗败了霍王，总之都是捕风捉影之谈&hellip&hellip&rdquo 李益自己也有点震动，没想到自己在长安竟会引起这么多的臆测，尽管都是捕风捉影之谈，但对自己并不是好事。

卢闰英笑笑道：&ldquo爹对你的事情先前也弄不清楚，我们在晋京的路上跟你错过了，却也知道你路过，听了你不少传说，那时爹对你的印象可坏透了，我更着急，以为我们之间是完了，一直到了长安，爹在另一些人口中听到了你的事，尤其是入朝面圣，在偏殿应诏谈话时，圣上居然也问起你，再从郭老千岁那儿知道得更多一点，才改变了对你的看法，否别的话，恐怕我们连面都见不着了。

&rdquo 李益忙道：&ldquo这是怎么说的？&rdquo &ldquo爹一到长安就吩咐过，你要是来了就挡驾&hellip&hellip&rdquo这句话给李益的刺激很大，忍不住冷笑道：&ldquo姨丈未免也太势利了！我这个姨甥已在五服之外，就是犯了抄家的大罪，也牵连不到他老人家呀！&rdquo 卢闰英连忙道：&ldquo君虞！这可不能怪爹，他能有今天，无非是靠谨慎，经不起牵累，何况你自己也该清楚，在鱼朝恩的事情后的那段时间内，你身上所牵的麻烦多大，谁都不敢沾你！&rdquo 李益道：&ldquo那时详情还不能对外公布！&rdquo 卢闰英笑道：&ldquo现在也没有对外公开内情呀，幸亏圣上是知道的，否则谁还敢沾你呢？ 黄衫客那批人保着鱼朝恩的党翼逃出长安，不明内情的人以为他们是鱼党，那些人偏又是你的朋友&hellip&hellip&rdquo 李益笑笑道：&ldquo别人不清楚还可说，姨丈应该是清楚的，否则他不会到姑臧去看我娘了。

&rdquo &ldquo爹是不肯去的，连娘也去得很勉强，坚持要去的是我，爹那时不清楚内情，只知道郭秦两家的人在为你力保，而这两家都是反对鱼朝恩最力的人，他才认为或许另有别情。

去问问姨妈后，姨妈也不清楚，倒是你大伯家的人，对你的事还略有所闻&hellip&hellip&rdquo 李益微愠道：&ldquo这么说幸亏是我还站得稳，否则连这个大门都进不了！&rdquo 卢闰英道：&ldquo君虞！我知道你对爹不太满意，我告诉你这些，正表示我的诚意，否则我可以不说的&hellip&hellip&rdquo 李益一笑道：&ldquo不错！这也是人情之常，我们李家的亲戚在长安，前些日子也对我避若蛇蝎，又怎么能怪到远在河西的令尊大人呢？不过姨丈对我如此不谅解，实在很没道理，要不是我介于其间，适逢其会地扳倒了鱼朝恩，姨丈别说是内调中书而入阁了，恐怕连他那个节度使都保不住了，那段时间正是鱼朝恩大力清除异己，扩张势力的时候，圣上忍无可忍，才铤而走险，那天情况实在很险，没有一点把握安全，全是临时起意&hellip&hellip&rdquo 卢闰英笑道：&ldquo爹已经完全明白了！门上也交代过了，所以你一到就直入内室，而且娘也放心叫我们单独相对，这难道还不够？&rdquo &ldquo要不是有了你这个好女儿，他们实在是对我太不够。

闰英，说良心话，如果不是你在我娘那儿留下一串珠镯，我也不会攀这门亲戚的。

我们以前没见过面，你是怎么会对我这么感兴趣的？&rdquo 卢闰英咬咬嘴唇，佻挞地笑道：&ldquo你如果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我是从你一个老相好的口里认识你的。

&rdquo 李益一怔道：&ldquo我的老相好？这是从何说起？&rdquo 卢闰英道：&ldquo桑间濮上，难道你把人家给忘了？&rdquo 李益想了一下才微红着脸道：&ldquo是月娥？&rdquo &ldquo总算你还能记得人家的名字，不枉她对你一番相思。

&rdquo 李益更不好意思地道：&ldquo你怎么会遇上她的？&rdquo &ldquo她的男人后来托了亲戚，到我家来当差，把她也带来了，因为她的针线好，进府帮我做衣服，闲下无事，就谈起了你。

&rdquo 李益很不是滋味地道：&ldquo她说了些什么？&rdquo 卢闰英红了脸笑道：&ldquo什么都谈，从你们小时候一起采桑，一直到你们在月夜捕萤火虫偷会，甚至于你每天放学，爬进浴室的韵事全说了。

&rdquo 李益低声一叹道：&ldquo她怎么对你说这些呢？&rdquo 卢闰笑道：&ldquo她感到很对不起你，大概一心想补报你，所以在我面前，说尽你的好话&hellip&hellip&hellip&rdquo 李益道：&ldquo可是这些并不是好话。

&rdquo 卢闰英忽而轻轻一叹道：&ldquo君虞哥，看来你对女孩子还不够了解，他把你们的私情告诉了我，在那些卫道之士说来，或许认为你轻浮失德&hellip&hellip&rdquo 李益道：&ldquo事实上我是失德，虽然她比我大上几岁，但是她没有读书，并不懂事，而我却是个读书知礼的人，我不该坏人的名节。

&rdquo 卢闰英咬咬嘴唇轻笑道：&ldquo那时你才十三岁吧！&rdquo 李益点头道：&ldquo是的，我才十三岁，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因为我懂事很早，坏在她已十九成，已是思春之龄，看着她在桑枝上爬来爬去，阳光照透那薄薄的春衫，无限春色，一览无遗，我记起了诗经上的句子&hellip&hellip路有死麋，百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怎么好意思，还念得出这种句子！&rdquo &ldquo斯情斯景，若能不动心者，就是违心之谈，我从不否认我不是个老实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她说是她存心诱惑你的，你却说是你先有此心的！到底是谁呢。

看来这场风月官司难打了。

&rdquo 李益笑道：&ldquo事实上谁也没诱惑谁，在家里，只有我一个男人，虽然年纪还小，但塾馆里一些成年的族兄弟们在私下闲谈时。

话题总离不开女人，听着听着就学坏了。

家里只有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又正在成熟的年龄，对我就是一种诱惑，再加她也在有意无意间展示她的动人之处，乾柴烈火，一点就着，就是这么回事，不过我是男人，她多少也是个未出嫁的女儿身，不会硬拉着我跟她好，所以这责任还是我该负的。

&rdquo 卢闰英轻轻一叹道：&ldquo可是她一点都不怪你，只觉得很对不起你，因为她等不及你及冠成人先嫁了！她说你中举后还去看过她。

&rdquo 李益道：&ldquo她嫁了人，我自然不无惆怅，我去看她，只是想了解她的生活如何，看她有了孩子，似乎很满意，我替她感到很高兴。

&rdquo &ldquo就是为了这个，她才对你念念不忘，她在闺中是很寂寞的，在闲谈中，听她说着你们过去种种的一切，一颗心竟莫名其妙地种在你身上了。

你以前的诗稿，她都很细心地收了起来，密密而藏，连她丈夫都不知道，可是她都送给了我，似乎把她那份情都转给了我。

&rdquo 这是个很动人的故事，李益很受感动。

他可以想像得到的，一个性情聪明的女孩子，正在思春之龄，家教严防。

没机会接触到男人，对偷期密约的绮情故事，自然是最感兴趣而又暗暗动心了。

再加上一个痴心的女子娓娓地谈及她的初恋，而且把那些动人心弦的幽会情节，一丝不隐，甚至于还加以渲染地告诉她，自然而然地抓住了这个少女的芳心。

对于月娥，李益的确是早已忘怀了，只是在跟霍小玉闲谈时，为了增加情趣，才提了起来。

却没想到那个痴心的女人居然在默默之间为他在耕耘播种，撮合了这么一段奇妙的姻缘。

卢闰英自己感到有点脸红，低声道：&ldquo君虞哥，你是否感到很可笑？&rdquo &ldquo不！闰英，我应该感激你，没有把我看成了轻薄儿。

&rdquo 卢闰英勇敢地道：&ldquo怎么会呢，女孩家对情的看法与世俗的标准不同，父母择婿唯家世、财富前程上着眼，而女儿家却是希望能嫁一个温柔体贴，知情着意的郎君，正因为月娥把你说得太好了，所以我才&hellip&hellip&rdquo 李益笑道：&ldquo你才非我莫嫁了！&rdquo 卢闰英低着头道：&ldquo君虞！也许你会笑我脸皮厚，但情形的确是如此，在月娥没到我家之前，我从来也没想到我自己的将来，因为我也很自负，在河西时，有一些世家子弟登门求亲，但是爹让我自己在暗中观察了对方一下后，我总是挑剔出很多毛病。

&rdquo 李益道：&ldquo这倒是很可信的，闰英，别说是在河西边远之地了，即使在人才荟集的帝都长安，也很难找出两个与你匹配的，因为长安四才兼具的年轻人并不多，即使有几个，也早被人捷足先登了，因为长安的显宦门第太多，家家都有着三两个待嫁的闺秀千金，理想的乘龙快婿，比诸佳人才女更为难求！&rdquo 卢闰英一笑道：&ldquo君虞！怎么没人来求你呢？&rdquo 李益笑道：&ldquo倒不是没有，而是我的毛病太大，我要讨老婆就是讨老婆，不想送上门给人家招女婿。

还有，我要成家是娶妻子，不是讨丈人，因此，纵有登云之梯，没有个能令我倾心的对象，我还不想把自己卖得太贱。

&rdquo 卢闰英忍不住笑了道：&ldquo你倒是很看得起自己。

&rdquo 李益傲然道：&ldquo本来就该如此，一个男人的份量要自己来决定的，若是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别人纵然看得起我，其价值也有限了！&rdquo 卢闰英轻轻叹道：&ldquo月娥把你说得太好了，而你的诗才，也确实令我倾心，所以虽然没见过面，我的心里似乎已经决定了你了&hellip&hellip&rdquo 李益轻叹道：&ldquo难怪大户人家，不准三姑六婆进门，那确实能把人家女孩儿引坏了。

&rdquo &ldquo君虞！你不该说这种话的。

&rdquo 李益道：&ldquo是的，我原是应该感激她，但这件事却不足以为法，你是个很纯洁的女孩子，她却以游词动之，虽然她是个无知的村妇，而且本心并无恶意，出发点也很好，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后果，万一我们的亲事未能如愿以谐，那岂不是害了你！&rdquo 卢闰英不禁傲然，可是她的心里对李益的尊敬却更增加了，因为她又见了李益正直的一面。

一个英俊多才，温柔体贴，倜傥知情解意的男人，而且又有正直的性格与一身不为威屈利诱的傲骨。

这是任何一个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李益所以如此刻意造化，也正是他所希望造成的印象。

从卢闰英的眸子里，李益知道自己成功了，完全地成功了。

一个老练的猎人绩心设下的陷阱，用来捕捉一头初次离巢的小兽，一定会成功的。

李益在心中暗暗地笑着，因为他知道现在就是姨丈不准婚事，他这位表妹也会不顾一切地跟他私奔的。

但是，他觉得还不够，他要攫取得更多一点，所以他轻轻地问道：&ldquo她还好吧？&rdquo &ldquo你问的是谁？&rdquo &ldquo自然是月娥了。

&rdquo &ldquo很好，她很能干，她的男人也很老实，因他们夫妇也算是我娘家的人，娘也很愿意提拔他们，所以把他的男人升为庄头，经管我家的产业，人家要称她大奶奶了。

&rdquo 李益满意地吁了口气：&ldquo那就好了。

谢谢你。

&rdquo &ldquo奇怪！要谢我干吗？&rdquo 李益笑笑道：&ldquo她到你家去，也不过才两三年吧，居然能一步登天，爬到这个位子，一定是你的提拔，所以我谢谢你，大概不会错的。

&rdquo 卢闰英笑的时候，有着轻咬嘴唇的习惯，虽然略见轻佻，但别有一种动人的韵味，现在她又在咬嘴唇了，&ldquo那是娘照顾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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