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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5/5)

老夫人道：&ldquo为什么？他们家也不见得高出那里去。

&rdquo 李益苦笑道：&ldquo表姨丈在节度使任上积财千万，现在又内任新贵，要做他的女婿，除了家世之外祗怕聘采也非数百万莫致。

&rdquo 李老夫人点点头：&ldquo你表姨说了，她择婿的条件并不苛，聘礼却至少要一百五十万左右，同时她解释了。

并不是硬要这笔钱，她们家也不希罕这笔钱，而且陪嫁时还会倍增此数，只是为了她只有这个女儿，娇生惯养的，受不了贫寒，婿家能拿出一百五十万，女儿过门时会带上五百万去，有了这笔钱，大概可保一辈子不受贫了。

&rdquo 李益冷笑道：&ldquo那可难说，亿万之家，说败就败，世上没有永世的富贵，睿宗皇帝李旦做太子之时，还落难讨过饭呢，富贵又岂足恃？&rdquo 李老夫人知道他说的是气话，笑笑道：&ldquo孩子，因为她所求甚高，我想想家里拿不出这笔钱来。

所以也就不作此想了，可是你闰英表妹竟似十分愿意，背着她娘，竟偷偷地告诉我，她有一串明珠手串，是一个突厥使臣送的，十分珍贵，若是在长安沽售，至少也值个七八十万，她悄悄地把那串明珠留了下来。

&rdquo 李益道：&ldquo这是什么意思？&rdquo 李老夫人笑道：&ldquo那还不明白吗？她是为了你的才情所倾倒了。

在帮你凑聘采呀！&rdquo 李益道：&ldquo就算她那串珠子能值七十万，也还差八十万呢！咱们家可拿不出来。

&rdquo &ldquo我也这么说了，可是她说叫你设法各处挪一挪，反正钱还会带回来的，那时再还给人家也就是了。

&rdquo 李益道：&ldquo母亲，儿子会做这种事吗？&rdquo 李老夫人道：&ldquo我知道你不肯这么做的，但是瞧那孩子一片苦心。

我只好暂时把珠串留下，等你回来时，如果你不同意，还可以把珠子着人送回去给她。

&rdquo 李益道：&ldquo光是她们家中意没有用。

我们家也得挑上一挑呢，他家的女儿究竟怎么样，是否能做李家的媳妇。

&rdquo 李老夫人从容道：&ldquo十儿，闰英那孩子倒是无可挑剔，德容言工，四德皆备，再加上她的家世，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可是那七八十万钱咱们家实在拿不出，我虽然收下了珠串，并不想告诉你，只打算过些日子，悄悄地再托过可靠的人，送还给她就算了，可是你这次回来，居然带了这么多的钱，咱们不必求人也差不多了&hellip&hellip&rdquo 李益道：&ldquo娘！这钱是给您老人家养老的。

&rdquo 李老夫人叹了口气：&ldquo家里还有几顷田产，我一个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就够了，我要争的是一口气，不是生活的享受，除了争气的儿子外，我还要一个出人头地的媳妇儿，你大房伯里的老七跟老九都还没娶，听见了消息很有意思活动，只是你表姨丈还有个条件是不要一个布衣女婿，他们哥儿俩就差这进士一第，正在发奋苦读，想争取这个黄金屋中的颜如玉呢。

&rdquo 李益仍是默然，表现得并不热衷。

李老夫人起身打开箱子。

取出一个锦缎的盒子道：&ldquo珠串在里面，你先拿着，我知道你到长安一趟，眼界也高了，没见过人，你是不会点头的。

因此我不勉强你，反正你在回任时，要经过长安的，不妨到卢家去回拜一下，他们来看过我，礼数上也该回拜一下，那时也可以见到你的表妹了。

愿意，你就让李升回来，我开始为你进行，不愿意，你就把珠串还给她！好好地说，别伤了她的心。

&rdquo 李益接了盒子，打开一看，但见珠子灿烂，粒粒有桂圆大小，令人有爱不忍释之感。

李老夫人道：&ldquo珠子虽然名贵，更可贵的是你表妹这番情意，当然我不能勉强你非要她不可，只要你见过她之后，也知道我选媳妇的标准了，不管是那家的姑娘都可以，就是要记住，不能比你表妹差&hellip&hellip&rdquo 李益忙道：&ldquo母亲&hellip&hellip小玉那边&hellip&hellip&rdquo 李老夫人道：&ldquo既然你们以前就说好不正名份，现在我也告诉你不能正娶的理由，那就不成问题了，我只管你要个媳妇儿，却不管你置侧室，你自己去安排吧！&rdquo 李益知道母亲的性情，已决定的事是很少更改的，正因为如此，所以母亲虽然相准了卢家表妹，却不作决定，也是怕太勉强，伤了自己的尊严。

慈母如此体惜，李益非常感动，何况母亲对霍小玉并没有拒斥，除了正娶的名份外，几乎是默认同意了，因此也就不说什么了。

母子俩再下去就是谈到别后的状况，家中是平静的，没有什么新闻，而李益在长安却多采多姿。

许多事虽有亲族传达，究竟未能详实，而且显然还有许多出入，要经过李益更正补充的。

与霍小玉的相处情形，李益交代得也很简略，倒是把结交黄衫客与贾飞，贾仙儿之事，说得较为详细，尤其是后来如何在汾阳王府，设谋诛杀鱼朝恩的事，说得很详细，而如何受知于东宫太子，又为什么要匆匆求职以避嫌的事，也说得很详细。

李老夫人听得很细心，反应也不像李益所期望的那么热烈，而且不时地摇头叹息，眉宇之问显有忧色。

等李益说完了，她才郑重地道：&ldquo十儿，你实在很危险，虽然你得到了两代皇帝的寄重，可是你在长安，竟会得罪这么多的人，受到这么多的批评。

&rdquo 李益低头道：&ldquo这是难免的，儿子习性如此，别人说我恃才傲物，我不否认，因为我有才可持，才有资格傲物，你老人家总不希望儿子成个阿谀求荣的小人吧。

初唐王勃，盛唐李白，他们都曾得到过同样的批评。

&rdquo 过了很久，李老夫人才道：&ldquo十儿，娘一直是相信你的，也支持你做任何事，外面的事，娘懂得不多，可是处世的经验上，娘总比你多一点。

&rdquo 李益静静地听着，李老夫人想想道：&ldquo十儿！有句话，也许你听不进，但娘还是非说不可！&rdquo 李益道：&ldquo娘教训儿子，儿子一定听从！&rdquo 李老夫人道：&ldquo你既然改不了脾气，将来还会是得罪人的，嫉恨一定难免，因此你必须要有几个能帮你说话的人。

&rdquo 李益笑笑道：&ldquo当然！儿子不会那么不懂事，既无法避免得罪人，就必须要找几个支持我的人，因此儿子在长安也交了几个好朋友，像汾阳王的两位世子，翼公的少爵秦朗，他们现在掌领禁军，正是当权的一批&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但你是文官，取决你前途的还是文场中人居多。

&rdquo &ldquo是的，儿子以后会慢慢注意，目前可没办法，当政的几位阁老对我的成见太深，否则儿子为朝廷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早就该上去了！不过等新君登位后，儿子出头机会就大了。

&rdquo &ldquo孩子！别太相信你自己的才华，也别太寄望于皇帝对你的印象，那是会改变的，像玄宗皇帝时的李学士，受知于帝家那样深，到头来仍是强不过一些小人去，后世的一些皇帝，没有一个能及得上太宗贞观皇帝那种魄力的。

&rdquo 李益点点头道：&ldquo儿子知道。

&rdquo &ldquo还有，虽然你跟郭秦两家交好，奏家是不倒翁，多少代以来，他们家都没败过，问题不是他们家的势力大，而是他家的子孙处世较为圆滑，秦朗跟你私交是不错，但是不会为了你而破出身家性命的。

&rdquo 这一点李益也很清楚，对郭家两兄弟中，郭勇较为圆滑，还是郭威比较坦爽热情些，所以肯为自己不避嫌疑地奔走活动，秦朗与郭勇就不见得如何可靠了，他们不会打击自己，但也很难为自己不计一切去力争。

李老夫人轻叹道：&ldquo目前真正支持你的，还是黄衫客与贾氏兄妹那些江湖上的人，他们对你的支持是无条件的，而他们在江湖上的势力也足够影响你的成败&hellip&hellip&rdquo 李益说道：&ldquo娘！你怎么知道的？&rdquo &ldquo你表姨丈说的，他是河西节度使，对朝野的事很清楚，而且也是真正为朝廷所信任的人，所以才内调中书&hellip&hellip&rdquo 李益道：&ldquo不错！中书省原为制定政令的机构，与尚书门下二省并列为三公，太宗皇帝时，又设政事堂，联系三省事权，后来政事堂改隶中书省下，尚书省虽然有六部掌政，但中书省却是最具权力的衙门，表姨丈由外镇内调中书，这是很罕见的例子，可见他受重视，目前侍郎只是一个跳板，稍稍熟悉政务后，大概就会爬上右仆射中书令的位子，那也就是丞相了。

&rdquo &ldquo是的，你表姨丈虽然没明说，话中暗示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希望你能结下这门亲！&rdquo 李益不禁心动了，因为这的确是个有力的奥援，李老夫人又道：&ldquo表姨丈对你的批评并不太好，也说你太狂了，但是你闰英表妹对你很倾心，他又只有那一个女儿&hellip&hellip&rdquo 李益想了一下道：&ldquo娘！儿子回程时去看看，这个后援固然是可靠的，但是儿子并不想借妻党而发达，那个气也是够受的。

&rdquo 李老夫人又笑了：&ldquo我看闰英那孩子不会是那种人，但是我不勉强你，因为我是不会跟你到任上去的，守在家里平平静静地过惯了，何必去受罪，媳婆之间，整天处在一起，总难免会有些隔阂磨擦的，你要是孝心够，用两个人在家侍候我也就行了，因此日常相处，是你们夫妇间的事，自然要你们满意才行。

&rdquo 母子俩到这时，总算是完全协调一致了。

李益心里很高兴，也很安慰，他最担心的就是在长安的一段生活，在慈母面前无法交代，那知道母亲居然如此了解自己，如此的体谅自己。

因此，无论如何，在婚事上，不能让母亲失望的。

第二天，他开始拜会族老，由于在路上收到的程仪很丰盛，因此他对族中的长辈，奉敬也很厚。

这些地方，他是很大方的，而李老夫人也着意为儿子做面子，使李益这次返乡省亲充满了荣耀。

他的族伯李揆虽然曾经拜相，致仕归来，对戚里的馈赠也没有他丰富，这使得好胜的李老夫人吐了口气。

因为他儿子还只是刚刚拜官，没有正式上任视事呢，就能有这么丰厚的馈赠，证明了李益的不同凡响，而且最拿得出来的是李益的才名与文名。

在家里耽了四天，为了假期匆促，李益必须要赴任了，李老夫人临行对儿子的一个要求是更为积极的：&ldquo十儿，你光采已经盖过你大伯了，如果你能把卢家的亲事再争到手，我这一辈子就没有遗憾了。

&rdquo 这是一个命令，不过以要求的口气提出而已。

李益在心里面也开始盘算了，这门亲事大可一攀，最主要的条件就是表妹的人品了，只要她没有豪门女儿那股凌人的骄气，那就值得为之了。

李益不怕竞争，尤其是怀中还放着表妹的珠串，他相信自己已有了六分的信心，论品貌，论才情以及自己在女孩子面前的诱惑力，他更有把握能俘虏表妹芳心。

回程的时候，不能太招摇，而且也要急着赶路，好匀出一点时间来在长安稍作逗留。

李益没有再摆出他的官架子，穿上了便服，在途中只是宿一些不太起眼的中等客栈。

回家也是悄悄的，霍小玉正卧病在床。

因为他是突然地归来的，霍小玉毫无准备，看起来更憔悴了，以前霍小玉在他面前，总是要强撑着装扮一下，掩却几分病容，今天却来不及了。

蓬乱着头，枯黄着脸，固然使得李益倍增了无限怜惜，但是却也增了几分疏淡！ 关心，爱情，是内涵的，对一个病人的疏远，却是发自无意的一种行动。

像面对着谈话时，对方咳嗽一声，总会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这些行动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在患病者的心理上，却是很容易引起敏感的猜忌了。

&ldquo他在躲我了，我已经令人讨厌了。

&rdquo 这是最可能引起的猜测，因此浣纱端了一小碗的燕窝羹放在李益面前笑着道：&ldquo爷，没想到你会这么突然回来的，临时再生火烧水砌茶怕来不及了，这是小姐的，晚饭我才温过，现在还热的，你就喝这个吧！&rdquo 李益道：&ldquo小姐还有没有？&rdquo &ldquo没有了，可是小姐今儿用不着了。

&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我问过李升，知道爷还没用过饭，我马上就去准备，你先用这个填填肚子，等我弄好了酒菜，熬好粥的时候，小姐再喝粥好了。

&rdquo 李益倒是一片好心，把盅子递给霍小玉道：&ldquo小玉，还是你吃了吧，这原是给你补身子的，不可以间断，再说我的肚子饿，这么一小盅，喝下去也不顶事。

&rdquo 霍小玉默然地接了过来，看看浣纱道：&ldquo浣纱！你怎么拿我的瓶盅给爷用呢？&rdquo 浣纱一怔道：&ldquo这蟠龙叩盅只有一对，都是小姐跟爷在用着，从来也没有分过那一口是谁的？&rdquo &ldquo以后要分开来，你怕认不出来，就为爷另找一份别的花式的，可不能混杂了，尤其是洗的时候要用两个盆，千万要记住！&rdquo 李益怔了一怔，知道霍小玉想到别处去了，笑笑道：&ldquo小玉！我还没有上任呢，而且我也不是摆那种官架子的人，用具还分内外。

&rdquo 霍小玉很平静地道：&ldquo倒不是分什么内外男女，而是为了我的病，该分一分，这种病是过人的，我父亲就死在这个病上，他老人家后来病作时。

娘也是把我的东西，用具跟大屋里分开，怕我染上了就是那么仔细，我还是没能躲过，可不能再害你了。

&rdquo 李益笑道：&ldquo那有这么严重，在小孩子的时候，还应该注意一下。

我是个大男人了，还会怕吗？娘跟你父亲那么近，她也没过上呀！&rdquo &ldquo总是注意一点的好，十郎，这没有什么好客气的，我早该注意到，但愿现在还不太晚！&rdquo 李益握住了她的手：&ldquo小玉，别想得这么多，你这病从年初发起，我们凑在一起也半年了，要过也早就过上了，我只是不忍心占了你的补药，绝没有嫌你的意思。

&rdquo 霍小玉的手在他的握中，起了轻轻的颤抖，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落，哽咽着道：&ldquo十郎，你不在的时候，我好想你，一直就在盼着你的行程归期&hellip&hellip&rdquo 李益很感动，轻叹一声：&ldquo我又何尝不是一样，离了家，马不停蹄地往长安赶，还不是盼着早点见到你。

&rdquo 祗有这句话才是霍小玉真正要听的，李益回来得这么快，快得出乎她的意料，比预期的日子早了五六天，除了惦念她之外，没有别的理由了。

当然她不知道李益的怀中放着那一串明珠。

李益起身较迟，浣纱炖了两盅燕羹，端到前屋，让他们吃了，霍小玉问道：&ldquo十郎，中午你想吃什么，叫李升去买，我亲自下厨为你做去。

&rdquo 她的发边插了一朵鲜红的山茶，倒是别增了无限艳丽，李益却想一下道：&ldquo不必忙了，我有个表姨丈，新近外任调进京里出任中书省侍郎，在路上错过了，我要拜会他一下，他一定会留饭的。

&rdquo 霍小玉有点失望道：&ldquo那就等你吃晚饭了。

&rdquo 李益想了一下才道：&ldquo好吧，我一定回来吃晚饭，到那时候再详细跟你谈了。

&rdquo 霍小玉微怔道：&ldquo谈些什么呀？&rdquo 李益发现自己说溜了嘴，关于表妹的事，现在还不到宣布的时候，于是笑道：&ldquo谈我回家的情形呀，昨天晚上匆匆到家，连话都没来得及说，这一次返里，有很多可说的事，难道你不想知道？&rdquo 这是一个很合情理的解释，霍小玉也就满意了，于是问道：&ldquo你是穿官服还是穿便服？&rdquo 李益想想道：&ldquo穿便服吧，我还在假中，可以不穿官服，而且是去看长辈，用不着太拘泥的。

&rdquo 虽然是便服，但也相当考究，带了李升，也带了觐礼，怀中揣着那一盒珠串，骑了马出门去了。

卢侍郎到任并没有多久，因为他是外镇内调的官员，宦囊充裕，未发之前早已着人先期来京，把一切都安排了，连家人奴仆都先期遣发来京了。

官邸是购自一个退致的尚书的，很具气派，然而李益鲜衣怒马，服采鲜明，也显得相当有气派。

在门上一递名帖，司阍一看上款落的是甥李益百叩，前面用的称呼是姨丈大人赐诣，就知道这是亲戚的请安帖子，连忙陪笑道：&ldquo家老爷临朝还没回来，李少爷既是自己人，就到内宅相见吧。

&rdquo 李益道：&ldquo这太不恭敬了，还是请管家通报夫人一声&hellip&hellip&rdquo 司阍笑道：&ldquo不必了，小姐早就吩咐过，李少爷如果来了，就请立刻到内堂，无须通禀。

&rdquo 一面说话一面把李益请了进去，还吩咐旁边的小厮把马匹接了去好生照料，李益在长安有一段时间，对宦门关节很清楚，姨丈刚到长安不久，门上的司阍一定是很亲信的人，这种人是值得笼络的，于是在袖中掏出了四个小金果子，塞在对方的手里笑道：&ldquo有劳管家了。

&rdquo 四个金果子，每个有二两重，这是很厚很厚的赏赐了，那管家看见了黄灿灿的亮光，心里已经乐了，但还没有惊喜，因为长安崇尚浮华，讲究好看，打赏也有用金果子的，只是做得那么大，中间都是空的，每颗只用五钱金箔，四个合起来也有二两之数，这也不算少了。

因为李益出手就是四个，他也不会想到会是实心的，因此只是含笑用双手接了道谢，直等到了手沉甸甸的，才晓得是实心的，那是他来到长安之后，受到的最重的赏，便不由自主的跪下来，叩了个头道：&ldquo谢爷的赏赐。

&rdquo 对他的反应，李益并不意外，只是笑道：&ldquo一点小意思，算不了什么，请起来。

&rdquo 司阍再度叩头起立，态度就更恭敬了，弯着腰把李益引到后堂，看见一个丫头，立即大喜道：&ldquo快去禀报夫人小姐知道，姑臧的李家少爷来了。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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