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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带小孩……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
了了拿起书,小心地靠近烛台,用隔着灯罩的烛火余温将已经干了一些书再烘上一烘。
暖融融的烛光下,她鬓角毛茸茸的额发像舒展的倔强毛,慵懒又随意。
就在他出神之际,她忽然偏过头,与猝不及防的裴河宴四目相对。
她抿着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小师父你怎么看着我不说话?” 烘书不能靠得太近,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盯着书和烛台:“你不用觉得我可怜。
我奶说,人出生时就自带命格,是贵是贱,是好是坏,命运早就暗中做好了安排。
” 她这么豁达,倒令裴河宴有些意外。
以他对了了的了解,她这么爱哭的人,在知道父母要离婚的第一时间就该哭得天崩地裂,人尽皆知才对。
如此平静,反倒不像是她。
“我没觉得你可怜。
”裴河宴回答,“撇开你父母不谈,单论你。
你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比同龄人看过更广阔的天地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羡慕了。
更别说,你本身拥有的价值和未来待挖掘的无限可能,这些,都是独属于你的宝藏。
” 了了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没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他们只会在她的父母面前,以夸赞她来达成社交目的。
那些夸奖可能是真心实意的,但绝非发自内心。
她从来不会因为有人夸她跳舞跳得好,或者长得好看而开心。
因为他们总会有意无意地提醒她,她有一个行业内顶尖的舞蹈艺术家做母亲,有一个天赋卓绝天之骄子的壁画师做父亲,她有出色的家庭背景,有还算优渥的经济基础以及近水楼台的教育资源。
但没有一个,是和她本身有关的。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可能是我认死理,在不该较真的地方较了真。
我确实是因为我父母才有机会拥有这些。
” 暖色的烛光,在她的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他垂下戴着念珠的手腕,捻着珠子,想了一会:“这种事,本来就是怎么想都对,没有标准答案。
佛经有言‘境随心变’,可能你走到下一个阶段,又会因为当下的心境不同而产生新的想法。
” “那……关于命运的说法,是真的吗?”了了问。
裴河宴沉默了一息,他直觉了了想问的并非表面。
可命运这个话题,太过宏大,实在很难用三言两语就给她说得明白。
他正头疼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时,了了紧接着就给出了一个回答。
“我妈要和老了离婚这事,是寄书信说的。
这封信到的那一天,来了沙尘暴还不算,老了的车队失联,传达室的信箱也被沙子给埋了。
可谁能想到,大半个月都过去了,这封信都半截入土了还能从沙堆里挖出来?”她叹了口气,眼神清澈间还略带了丝愚蠢:“都这样了,他俩要是还不离,确实也说不过去吧。
” 裴河宴听完,越发觉得头疼。
她说的命运就指这个? 至此,他也彻底确认,了了是真的不在乎了致生离不离婚。
他拨动念珠,发出清脆的捻珠声。
那声音凌乱的,就连了了都察觉了他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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