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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20章山卷16

伏忆雪趴在洞穴里，用手肘和膝盖支撑着身体，向前挪动。

这时伏忆雪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模糊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连忙加速前往。

不一会儿，他的眼前出来了一个小窗，里面透出些许光亮，伏忆雪探头看去。

那是一个极小的房间，房内仅有一盏油灯忽明忽暗。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尊神像，高达数丈，近乎占据了房间里所有的空间。

神像的面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这时一个身影踉跄着进了房间，伏忆雪的瞳孔一下睁大。

来者并不是别人，正是辛宜民。

他的身上还披着琉光阁阁主特制的衣袍，金纹描边。

但此时那衣袍却扯得不成样子，凌乱地披在辛宜民的身上。

辛宜民的脸上毫无血色，眼下是一大片的乌紫，唇角发白。

他一进入房间，便直直地朝着神像扑去，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汗水从他额间滑下，注入泪里。

伏忆雪将身子俯得更低，小心不发出任何声响。

辛宜民不知道敲打了多久，最后终于筋疲力尽停下手来，嘴里喘着粗气。

他突然腾的一下跪坐在地上，捂脸痛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我明明都已经，我明明早就已经收手了啊，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他声音沙哑。

油灯呼呼乍响，而神像沉默不语。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辛宜民才慢慢站起身来。

辛宜民拖着脚步离开了房间，油灯暖调的光线滑过他的脸上，而辛宜民的面色苍白如纸。

声音再度消失了，一切似乎重回了寂静。

伏忆雪又等了一会儿，直至确认辛宜民走远后，伏忆雪才翻身一跃，进入那房间里。

他的双脚刚一落地，便扬起一阵灰尘。

尘埃厚重，呛得伏忆雪忍不住想要咳嗽，他连忙伸手捂住自已的嘴。

真亏辛宜民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哭得出来。

伏忆雪伸手拿起那盏油灯，抬臂举起，这才看清了神像的容貌。

这正是伏忆雪先前看见的神女像。

只是她的更为面容慈祥温和，双眸宁静，眼角微微上扬。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尊无比正常的神女像，没有任何的怪异可言。

伏忆雪又打量了一会儿，伸回手放下油灯，走向房间的角落。

七零八落散乱着一堆书籍，封面皆是灰蒙蒙一片。

伏忆雪弯下腰，随手拾起一本，拍了拍上面的尘土。

伏忆雪翻开书页，双手却一下顿在了半空。

里面画着无数稚童的样貌，他们有的扎着两个羊角辫，有的留着整齐的短发，但无一不咧着小嘴，目光透露着欣喜。

而他们的身旁却皆写着赤红的大字，如鲜血流淌，一下刺痛了伏忆雪的眼。

“卒”。

悦澄卒，晨熙卒，梓萱卒，宇轩卒，诗涵卒，睿杰卒，雅琪卒，嘉豪卒，思颖卒，俊宇卒，雨昕卒，晓峰卒，静宜卒，明轩卒，羽佳卒，心怡卒，逸飞卒，紫涵卒，书瑶卒，浩然卒……

寒意从伏忆雪的脚底直冲他的脑门，他飞快地翻起书页来，双手忍不住颤动。

而触目之下，皆是一片猩红。

而不同孩童的笑容下，弯弯曲曲爬着几处乌黑色的字迹，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日期。

皆是望日。

每到望日，就会死去一批孩子。

突然伏忆雪眼前的书页上出现了一串小字，它似乎是被顺手写上去的：

“每逢望日，必行祭神之礼，皆以祭子献之，以此举求神明庇佑，祝我琉光繁荣昌盛。”

一滴冷汗顺着伏忆雪的脸颊坠下，他好像窥视到了琉光阁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以活人祭祀邪神，来求得这堆金积玉、富甲一方。

所以每到望日的时候，人们会看见那不存在的山上燃烧起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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