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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叶云岫推门进了房内,摘下帷帽丢在床上。
“谢让你别生气了,我们是山匪,大可不必跟他讲道理。
” 谢让微怔,察觉到自己脸色一直不太好,连忙调整表情,安慰她道:“是我们云岫受委屈了。
长得好看又不是你的错,明明是他们不对。
” “嗯,是他们不对。
”叶云岫道。
她其实倒不像谢让那样生气,她只是讨厌这种无谓的麻烦罢了。
叶云岫感叹:“你四婶这样真好,娘家有靠山,还有钱,不用受人欺负。
你们谢家数她活得自在。
” 她这般说法,谢让唯有苦笑,不置可否。
皇权之下,乱世之中,哪有人真正活得自在,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贫民百姓,谁还不是朝不保夕了。
以前他看淡世事,无心家业功名,如今心态却不觉有了变化。
这般世道,一个人总需要有自保和保护家人的能力。
一个男人如若无能,妻子家人都跟着他受委屈。
平民百姓怎可能超脱世事,想那何守庸区区六品通判,其子在陵州地方就能仗势欺人了。
叶云岫坐在床边,脱下范氏给她的镯子拿在手中把玩,问谢让:“这个很贵吗?” “嗯。
”谢让接过来看了看,解释道,“这副镯子,单是用料也有二三两黄金了,还有这玛瑙,红润如玉,也是极好的,应当不便宜。
” 叶云岫对这些没有具体概念,非得追问值多少钱。
谢让略一沉吟便笑道:“其实这东西我也不是太懂,一两金兑九两银,估摸着也得几十两银子吧。
” 叶云岫小脸上有些困惑,问道:“你四婶为什么忽然给我们补一个成婚的礼物?” “应当是因为上次退给她的那三百两吧。
其实这次明明是四婶帮了我们的忙。
”谢让说道。
范氏这样的人,看似跋扈,实则世家大族出来的,哪有那么简单,如今范氏有心跟他们交好,总归彼此没有坏处。
谢让把镯子放回她手中,笑道,“确实很好看,你喜欢就好。
” 叶云岫不懂这么多人情世故,但是这镯子她很喜欢,戴在手腕上自己饶有兴致地把玩欣赏。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谢让恍然记起,成婚那么久,他居然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给她买过。
两人的婚礼就足够仓促寒酸了,成婚至今,他一个大男人竟也不曾留意这些,除了那根桃木祥云簪,还有上回为了装门面买的两支珠钗,她身上就没见过别的饰物。
这么一想,谢让心里不禁有些内疚。
以前手头拮据,也只能顾个温饱,确实是他疏忽了。
于是午后两人上街,谢让便带着叶云岫去了城中有名的一家首饰铺子,给她买了一对和田白玉镯子和一支金簪,又挑了些小女儿家样式的绢花、发钗,居然琳琳当当买了一匣子。
“再买一副吧。
”叶云岫拨弄着手上的玉镯说,“凤宁也没有。
” 谢让一拍脑门,再次谴责自己,赶紧又去挑了一对镯子和一对发钗。
于是晚间他们去到外祖父家中时,谢凤宁抱着给她的礼物小匣子,简直惊喜万分。
“给我的?二哥买的?”谢凤宁笑道,“我不信,肯定是二嫂买的。
” 谢让窘,他居然被两个小丫头鄙夷了。
一个多月不见,外祖父各种担心,见了面仔细少不得仔细询问一番,得知他们在山寨一切都还顺当,才稍稍放下心来,赶紧打发周元明去外头守着,又叫谢凤宁去给他们做饭。
谢让忙说来时已经吃过晚饭了,凤宁却还是快手快脚地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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