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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声泪俱下的问我，“娘娘，为什么啊？”

“我刚才都听见了，皇上亲口跟太医说，他只要孩子。”

“娘娘......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活着？”

“我想亲眼看着孩子长大，哪怕生下之后，我与他再无关系，他永远都不知道我是他母妃，也可以......我只想，只想活着啊。”

扶风宫血腥浓重，柳昭仪声音细弱，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弱。

“娘娘，我才十六岁，我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慌张给她拭泪，“你别哭，留好力气，我一定救你。”

“来人，宣太医，务必要把柳昭仪救回来，若她死了，本宫让太医院陪葬！”

太医纷纷跪了一地，“下官斗胆一问，可有皇上圣旨？”

我顾不得许多，急切大喊，“有皇上口谕，皇上要柳昭仪活着！”

太医们异口同声，坚持道，“除非见到皇上圣旨，不然臣等恕难从命。”

我气急了，拔出长剑指着太医的脖颈，声音冷寒，“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太医们依然跪着，“臣恕难从命。”

我扔掉长剑，狂奔去养心殿找皇上，殿内空无一人，我想退出去，被死死的关在殿内。

一个时辰后，殿门开了。

太监来报，“恭喜皇后娘娘，柳昭仪顺利产下一子，柳昭仪失血过多，阖然长逝，但皇子健壮极了。”

我想再去看柳昭仪一眼，却被关在养心殿内。

皇上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笑道，“这孩子哭声响亮，眉宇间倒有几分你的风范，就叫他‘昭儿’如何？”

我面无表情，“为什么柳昭仪一定要死？就算要给我孩子，也不至于去母留子。”

皇上脸色一变，把昭儿递给奶妈，散尽了殿内侍从。

随即转头看着我，神情温和，言语冰冷。

“朕是皇上，想要她的命，她何须有错？”

“昭昭，你是朕最亲密无间的爱人，难道要为了外人来责怪我吗？”

我最害怕的事发生了。

就算皇上爱我，他也难以避免的成为了真正的皇上，权力会异化每一个人，最先异化的，就是那颗会怜贫惜弱的心。

我踉跄后退，眼眶红了，抿唇苦笑。

“臣妾不敢怪罪陛下，只可惜柳昭仪一条人命。”

“倘若早知柳昭仪要死，我就不会跟她走的那么近，不会吃她的芙蓉糕。”

眼泪滚滚落下，我满心凄凉，痛不欲生。

“你是皇上，你想杀谁，就杀谁。”

“当年我母亲，也是这样白白送了一条命。”

“师兄，我原本以为，你和那些皇帝不一样！现在看来，都一样。”

权力夺走了我身边每一个人。

先是母亲，父亲，然后是白山村，萧衡，凤家姐妹，都被权力搞得面目全非。

皇上用了一两年编织了一个完美的梦，让我深陷其中，让我付出真情，最后当头棒喝，让我发觉，连我最信任喜爱的师兄，也被权力夺走了。

皇上眼神慌张，“我杀她，是为了去母留子永绝后患。”

“我需要嫡子，你不肯生育，我只能出此下策，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要怪我不成吗？”

我敛衣跪地，“臣妾不敢。”

皇上急的团团转，“昭昭！”

“你分明就是怪我，我宁愿跟我打一架，也不愿看你跪着认罪！”

我以头触地，心如死灰。

皇上蹲下身拽我，“柳昭仪已死，可她的孩子会是中宫嫡母所出，是朕的嫡长子！”

“将来若无更优秀的孩儿，他可以继承朕的江山，难道这些，还不够让柳昭仪含笑九泉吗？”

我抬起头，强压胸中恨不得扇他两耳光的怒火。

“等孩子得知真相，会感激生母的死亡，让他得到了江山吗？”

“若是我，无论得到多少，都是不值得，我愿用我的一切，来换母亲健在。”

“若是陛下，应该会感恩戴德。”

皇上收回了手，猛然站起，背对着我。

“你母亲被卷进宫斗而死，我母妃也是！”

“我七岁那年，母妃被杖杀，我被嬷嬷牢牢的抱着，不能冲过去挡下刑杖，只能看着鲜血晕染开，听着母妃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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