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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想来也非凡品,长亭不过抹了几日,额上的红痕的确渐渐消淡了不少,她梳妆时又不喜抹头油,额发蓬松稍微一遮掩,不注意倒看不出来了。
初夏小心地为长亭抹上膏药,那膏药冰凉柔滑,抹在伤口上甚是舒服,初夏看了看渐渐消淡的伤痕,似是松了口气,她从前就伺候过长亭,如今长亭恢复记忆后,伺候起来也并不难。
只是她们底下的人也知道,赵权以前严令她们不得在江姑娘面前提起她从前的事,可如今,她倒自己想了起来,殿下自那日来过一次后,竟再也未踏入过后院,也不知二人到底是怎么了,她们身为下人,自然不敢去胡乱劝解些什么,只能尽心依赵权吩咐好好照料着长亭罢了。
初夏对着长亭柔柔一笑,道:“姑娘,药敷好了,你看这伤疤今日又淡了不少呢。
” 长亭照着铜镜看了看额上的伤疤,不甚在意的模样,却侧头对初夏笑了笑,道:“嗯,似乎看不太出来了。
” 初夏柔声劝慰道:“太医说姑娘的疤痕不严重,将这一盒膏药用完,必会完好如初。
” 长亭笑了笑,却听门外响起女子娇柔的声音。
“江姐姐。
”原是薛采薇来了。
长亭并未有过闺中密友,山中岁月清冷,与她作伴的只有师父师叔师兄而已,况师兄常年病中,倒是她陪伴他的时间多些,及待她大些,师父虽常携她一起下山游历,可他师父的性子散漫不羁,哪里又想得到他的宝贝徒儿是个女娃,需要玩伴,尽带着她吃酒散玩罢了。
是以长亭从未有过固定的玩伴,遇到薛采薇倒好,她不似一般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规矩甚严。
也不似小门户里的碧玉佳人含羞胆怯,见了长亭这样有些江湖习气的女子,也不觉异类,长亭早知她的身份,却也不似一般闺秀那般敬而远之,二人坦坦荡荡,相处起来倒也投契。
长亭起身迎过她,分主宾坐下,侍女又奉好茶,二人闲话起来。
长亭想起一事,笑道:“采薇,我记得你的琴音甚好,不知何时能再听佳音?” 薛采薇笑道:“难得姐姐有此雅兴,采薇不无从命,但凭姐姐吩咐便是。
” 长亭眉宇间似是有些踌躇,正要说话,却听院外响起人声。
初夏忙出去一看,回身却满脸喜气,笑着道:“姑娘,是宫中派人来了。
” 长亭脸色一变,疑道:“宫中派人来了?” 初夏似是松了口气,这些日子殿下再未踏足后院,本以为二人之间恐怕是生了嫌隙,殿下又是那样的性子,从前多少女子就这般失宠,谁知今日忽然宫中就派人过来了,可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因笑着解释道:“是呀,姑娘,姑娘受伤前,婢子便听说殿下向圣上上了折子,请封姑娘为侧妃,今日宫中送嫁衣的都过来了,姑娘快来看!” 屋中侍女无不欢喜,皆朝长亭行礼祝贺,一叠声地“恭喜姑娘,贺喜姑娘!”一派喜气的模样。
想来长亭这样身份不明的乡野女子,被当今晋王殿下看上已是天大的福分,谁曾想,晋王竟真为她讨来了封诰,是正正经经告了祖宗,入了玉碟的侧妃娘娘! 这等爱宠谁曾有过?怕是整个周朝也是独一份了。
更何况晋王殿下如今尚未正式娶亲,能得他青睐正式拜天地入门,是何等荣耀之事。
连薛采薇亦欣慰道:“恭喜姐姐,得殿下这般看重!” 长亭却楞在那处,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迟疑道:“嫁衣……” 众人只当她一时欢喜得呆住了,毕竟从前她与赵权两人便好得如胶似漆般,这段日子虽有龃龉,可今日宫中连侧妃的嫁衣都送过来了,殿下对江姑娘之心也可想见。
很快院外的人便捧着嫁衣与其他物什进了屋,当中一个内侍模样的人行礼道:“江姑娘容禀,此乃尚衣局为姑娘缝制的册封时的礼服与行婚礼时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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