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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眉,将耳朵贴在墙上,揣测着他要做什么。
说是后院,其实就是房屋与院墙的一块空地。
此时耳朵一贴上去,阿南就大吃一惊。
原来,她只顾着思索,居然没发觉后院有人翻、墙进来了,脚步声正在向这边接近。
这人也太警觉了,大半夜反应都这么灵敏,连掷骰子的声音都没法阻碍他判断周围声息。
这得在什么水深火热的环境下培养出来的? 这念头只一闪即逝,她就听到了轻微的咔嗒一声,是铁器卡进她窗户的声音。
然后,她就看见一柄匕首的尖端,从窗缝间插了进来,慢慢地挪着,眼看要挑开窗栓。
阿南不由得暗暗好笑。
哪里来的小贼,半夜偷东西,却不知道自己偷到阎罗殿来了。
她跳出浴桶,随手披上衣服,衣带一扎一束穿好衣服。
左手虚按在右手臂环上,她笑意盈盈盯着那片刀尖,准备在对方从窗口探头进来的一刹那,先把他的鼻头削掉一块。
谁知,那匕首尖还没触到窗栓,忽然就停住了。
然后就是啪嗒一声,显然是外面正在撬窗户的人摔了个大跟头,却又没能叫出来,硬是把闷响卡在了喉口。
阿南听着动静,揣测着应该是宋言纪把人给踹开了,然后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对方出声惊动她。
见匕首尖退了出去,阿南便由窗缝间向外张去。
暗淡的月光下依稀可见他的手中玩着那把匕首,而蜷缩在他面前,被扯掉了蒙面布瑟瑟发抖的人,居然就是晚上见过面的娄万。
她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来意,脑门燃起了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狠狠踹他几脚出出气。
而他把娄万押在院墙角落,压低了声音问:“娄万?” “我……我……”他结结巴巴,说了好几个“我”后,传来闷闷的几声惨呼,大概是受了教训,终究不敢再抵赖,惊惧交加地说了出来:“她……那姑娘赌博会使手脚,我就跟过来,想……拿到法子,把输掉的钱赢回来……” 果然如此。
阿南撇嘴冷笑一声,又听他问:“你不会求她?” “不成的,她和我老婆一样,一看就是死脑筋的人……再说,连春波楼的鬼八叉都输给她,这么厉害的法门,她怎么会传给别人?”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倒理直气壮起来,“还、还有,她今晚不是赢了一大笔钱吗?我这么惨,输得卖房卖女儿,饭都吃不上,怎么就不帮帮我?” 他冷冷问:“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 “恩人?当初我老婆把她从江里捞起来,我们也是她救命恩人啊!那姑娘也太不上道,既然把我女儿送回来了,怎么不帮我把房子典回来,再给我点赌本让我翻身?” 阿南冷笑着,正考虑着如何惩戒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只听那边“啊”的一声痛呼,然后是肉、体砸在墙上,又跌落在地上的声音,显然是被一脚踹翻了。
在他的哀叫声中,他一把提起娄万的衣襟,一字一顿缓缓说道:“半夜持刀入宅,罪当死。
” 娄万显然被吓坏了,颤抖着哀求:“兄弟,饶、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 “兄弟,你也配?”他冷冷说着,一手捂住男人的嘴,另一手抓起男人的右手,将它重重按在后院石墙上,然后用他带来的那把匕首,利落地切了下去。
在娄万的闷哼声中,他的声音平静到几近冷漠:“这是你自己发的誓。
” 阿南扬了扬眉,在男人惨痛的叫声中,轻轻“啧啧”了两声。
“先切你一根手指,以后你再赌博,我见一次切一根。
记住,你这辈子的赌博机会,只剩九次了。
”他将匕首丢到娄万面前,示意男人可以走了。
阿南扒窗户看着,自言自语:“谁说只有九次了,还有十根脚趾头呢。
” 不过想了想他抓住正在赌博的娄万,把鞋子扒掉切脚趾头的画面,她也觉得好笑。
憋住笑,阿南推窗假惺惺地问:“阿言,怎么这么吵啊?” 外面传来娄万落荒而逃的声音,还有朱聿恒冷淡的回应:“小事,打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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