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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气转暖,萨马尔雪山上的积雪开始融化,顺着无数大小河流自北向南、向东,滋养灌溉整片草原。
尾部加装肿包状气动机的长条形平板运河船在突突突的发动机声中逆流而上,耶鲁与族人们坐在船头货架下不到一米宽的“载人”船舷边缘,迎着乍暖还寒的春风,惊诧地不住张望河岸两侧成片的田地。
这条小运河是火炎城最早开通的运河,两岸的适合种植区域并没有便宜“外人”……尤其是蛇藤谷这一代,肥沃的西岸土地全划给了甜菜种植基地,东岸则一路上去全是火炎城的直属农场。
草原上的下种期要比南大陆晚一个月,四~五月份才到大豆播种期,甜菜也差不多是这时候下种,在这个时节从运河上乘船经过,不夸张地说,一半的航程中都能看到仿佛没有边际的农田和田间地头劳作的人群,冒着黑烟、同样发出“突突突”嘈杂声运行的拖拉机,还有拖行着巨型三角犁在田野间撒欢的巨狼大猫…… “他们居然有这么多田地!”白发白须的虎族老兵惊骇得嘴巴大张,“草原上居然有这么多的地方可以用来种地!” 虎族在克洛宁见过拖拉机,也知道这玩意儿就是收留了大批灰矮人的草原人卖给人族的,并不为此惊奇,让他们惊奇的是草原人自家居然也有这么多的田地、船航行了快两小时了都还没看到尽头! 耶鲁大帐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的心情估计也和这个白虎老兵差不多…… 负责接待的小型猫百香噗嗤一笑,好笑地:“怎么不能种地,地上有土,旁边有水,就可以拿来种庄稼了呀。
没有水的地方还可以把水渠修过去,水渠能挖通,地就能拿来种。
” 百香指向西岸、属于甜菜种植基地的土地,骄傲地:“蛇藤谷这一代西岸的地最好,种出来的甜菜比人类种的个头更大、汁水更多、味道更甜。
” 一群虎脑壳都没吱声,一个个捂住了小心脏…… 他们离开故乡时间不算长,他们对草原的记忆还十分深刻,在他们的集体印象中,草原就是草原,就是牧场和牛羊——万万没想到,原来草原也可以不是牧草和牛羊,还能是沃土千里、田地万倾。
“这还是草原吗……”有位满头金毛的老兵低声呢喃了一句,淡金色瞳孔中流露出痛苦和困惑,却又舍不得将视线从河岸上无边的田地间移开。
耶鲁这次来,带来的都是族中的老人。
他心里清楚虎族能有如今的际遇、能在丢盔卸甲地逃离地下世界后保存住勃勃生机、族中依然能有幼崽安全降生并能在物资相对充裕的环境中长大,全是因为顶替了虎族的雪狼族慷慨大方之故。
接受他人的怜悯和施舍是件让人痛苦的事,尤其是对经历过虎族王庭时代的他们这代人而言……但虎族却不能不感激这种怜悯——要不是有雪狼族的物资支持,耶鲁完全没自信能带领族人在人族的地盘上生存下来。
(劫掠过日子是要以付出族人的性命为代价的,盗匪流寇不管在哪个位面都是朝不保夕的高危职业) 接受了别人如此之多的好意,耶鲁自然不会产生重返草原、重返故乡的幻想——带老兵过来,就是让他们在去世前能再最后看一眼故土。
而今,老兵们看见了故土,看见了他们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土地,可这片他们记忆中的乡土家园却已然面目全非,变化得让最沉稳的老兵都不敢相认了。
百香是毛纺厂下辖毛毯车间的小组长,心灵手巧、善于用只有几个色彩的粗毛线编织出精美繁复的花纹,他的小组生产的手工编织毛毯总能在人族国家卖出好价钱,被戏称为“精品组”。
干得了精细活儿还具有艺术细胞的绝不会是粗心人,听到老兵的低语,再看看其他虎脑壳们的神色,他只是稍微想了想就明白这些曾经的草原王族在感伤什么,不由得笑了起来。
“耶鲁大帐,你记得桑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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