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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内的烛光忽明忽暗,门外□□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伴随着卒吏的呵斥掠过,谢知鸢隐隐听见,好似是有人死了。
随后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
谢知鸢不受控制地仰起脸,脆弱的下巴处垫着冰凉刺骨的皮鞭,男人的力道不算大,但牢牢地将她锁在空中,无法动弹。
女孩脆弱的肩颈与喉咙随着动作绷紧,还在打着细微的颤。
谢知鸢感知到自己的脸被那倒目光寸寸扫过,所到之处,是让人眉心发痒的毛骨悚然。
周身气流恍若被人抽了去,呼吸不受控制地紧促起来,喉咙也在发紧。
她根本不敢看身前的那个男人,垂着的睫毛不住轻颤,咽唾沫的声音因为干涸的喉咙也微不可闻。
邵远俯下身,压迫的气息寸寸逼近,鼻息在女孩面前停住,却让她发痒。
再无可避般地睁开眼,眸中含着破碎的水光。
“邵,邵大人......”她咬了咬泛白却渗血的唇,声音又软又颤,还带着细微的哭腔,“为什么,我会在这......” 邵远轻轻笑了声,气息在她脸上停留。
“谢小姐是忘了?可在贵府里搜出的谋逆之物却还端端正正摆在大理寺审查厅里,” 他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在她脸上的伤口停留。
谢知鸢微愣,什么谋逆之物,还有—— “您,不认识我吗——”身下的女孩仰着伤痕累累的脸,黑白分明的水眸闪着迷茫无措, 那些红痕在她苍白透明的脸上并未有损她的美貌,这种狼狈所带来的脆弱与破碎,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心生歹念。
男人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在她唇上的指腹略用力了些,将渗出的血滴子涂抹至整只娇嫩的唇, 清俊的眉眼含着发凉的笑,看着被他□□的那一抹红,好似万顷白雪中的一抹丽色, 眸光寸寸转暗, 他漫不经心又碾了碾她的唇,甚至触及湿津津的内里,开口时语气带着莫名的意味, “谢小姐,套近乎可不管用,” “更何况,这确是邵某头一回见你。
” 谢知鸢睁圆了眼,葡萄般的瞳仁里闪过不可思议,所以——梦里的事情和现实偏差极大,那梦里将来之事,还会再发生吗? 与表哥在梦中的纠缠如幻影般浮现而起,又似白沫,不用风吹便被湿气吞噬殆尽。
回过神来时,脸上湿漉漉的满是泪水, 耳边是男人似有如无的语调,“谢小姐若是想少受些苦——” 灼热的气息缭绕至耳廓,“不若来求邵某。
” 谢知鸢听到自己茫然的啜泣声响起,“邵大人想要我怎么做?” * 空中微闪的浮尘经由挤入窗牖的光线照得透亮,丫鬟们细微到几近不可闻的说话声在廊下响起, “你们说,今年万佛节咱们府能排上号吗?” “那还用说?凭着陆府的关系,那陈列名录的祭司再如何也得让我们跟在后头吧。
” 三年一次的万佛大典不可谓不郑重,列队时,男官一列、女官一列,后头也只有达官显贵和些许黄商大儒能跟着圣上一块祭拜,至于平民百姓——也只能等朝廷众人离去后再入内。
层层光影堆叠至女孩的眉间,她轻颤着长睫睁眼,在眼睑处落下的阴影也随之晃动成蝴蝶扑扇的弧度。
谢知鸢看着头顶的床帐,还有些愣神。
梦里的邵远说话算话,鞭子抽到她身上时,不禁不疼,反而还带着密密麻麻的痒意,狡猾地钻遍全身。
那股子痒直到梦醒后恍若还残留在身上。
谢知鸢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感受到捂得严严实实的布料,这才松了口气。
起身时,手腕上的玉石微微晃动,发出莹绿色的光。
她这次不仅梦见了邵远,还梦到了另一件事情。
谢知鸢趿拉着鞋,拉开了门扉。
日光大胜,万顷丽色扑洒在身上,她眯了眯眼,瞧见不远处几个小丫鬟坐在外廊的台阶上,正围在一块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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