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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希文陡然卸了力,深呼吸一口气,带着无可奈何的口吻:“顾樱,你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啦,夸自家先生不行吗?”顾樱语气里透着天真。
归希文:!!! 归希文近乎咬牙切齿,他知道了,顾樱就是故意的。
故意逗他。
和他生活了这么久,顾樱就没对他说过这样露骨的话,如今分开了,顾樱倒是放得开了,一句一句撩得他快要沉不住气。
归希文心里又高兴又气愤,高兴顾樱这样直白的表露对他的在意,气愤顾樱故意在他看不到人的时候才表露。
仔细算算,顾樱出国还不到一个月,得熬过一整年才能再次见到她。
这日子,太难熬了。
归希文可算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小卖店里的王阿姨好半天没听见归希文的声音,以为他挂了电话,回头一看,归希文却依旧将听筒放在耳边,眼中带笑地听着。
奇了怪了,这小两口打电话,归希文怎么这么安静?他媳妇难道是个话多的人? 顾樱就这样在王阿姨心中成了一个话唠的形象,王阿姨盯着归希文的背影,心里了然几分,难怪归希文不喜欢小严姑娘,原来他喜欢话多活泼的姑娘。
小严姑娘整天冷着脸,也不怎么说话,和归希文他媳妇儿的性格差太多了,归希文这样的性格,就该有个话多的媳妇儿。
王阿姨自觉已经摸透了归希文他媳妇的性格,一边和来买东西的人搭话,一边笑呵呵地拿商品,转身之际,她陡然瞧见柜台外面躲着的两个身影,吓了一大跳。
“嘿,小张,小卓,你俩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张涛立即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王阿姨禁言。
张涛指了指接听电话的归希文,王阿姨会了意,忍不住嗤他一句:“偷听别人讲电话,要不得。
” 张涛原本是不打算来偷听的,可他和卓禹驰在家里等了半天,一直等不到归希文回来。
照理说打个电话而已,而且是越洋电话,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几分钟就搞定了,偏偏归希文出门快二十分钟,一直不回来。
归希文不回来,张涛心里始终放不下,又等了快十分钟,张涛终于按捺不住,拉着卓禹驰出来寻找归希文的身影。
归希文就这样大大咧咧地靠在墙边,一点也不掩饰,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连路过的蜜蜂看了恐怕都觉得太甜。
张涛顿时起了偷听的心思,他倒要看看,归希文和顾樱到底在聊些什么。
结果偷听半天,什么肉麻的话也没听到,只瞧见归希文一个人站在那儿闷不吭声,带着满脸的笑意听电话。
他也不讲话,仿佛能听见顾樱的声音就会满足。
这模样惹得张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等到归希文终于放下电话,张涛才拉着卓禹驰从柜台外面探出脑袋,笑呵呵地对王阿姨说:“王姨,希文起码聊了半小时对不对?你这一个月的指标都完成啦!” 越洋电话比国内长途贵多了,归希文生活中最大的开支可能就是电话费了吧。
王阿姨乐得归希文光顾,在归希文临走之前还拉着归希文的手叮嘱:“下次打电话还来哈。
” 走出几十米,张涛才接过话头,“不来了不来了,希文呐,你下次打电话去公用电话亭呗,在王姨那里打越洋电话比在公用电话亭贵多了,我看你以后花在通话上的费用肯定不少,你得节省一点,咱们都还没怎么开始赚钱,你就兜兜地往外面洒钱,那可不行。
” 归希文不听建议,“下次还来王姨这儿。
” 张涛:“……” 行,你钱多,烧得慌。
一旁的卓禹驰接过话头,“希文恐怕是故意的吧,王姨那边人来人往,容易被人瞧见。
” 张涛闷头想了一会儿,理了理这其中的逻辑,好半天才问:“什么意思?希文是故意让人看见他和顾樱打电话?” 卓禹驰笑了笑,“大概是吧,他估计不想再让房东太太这样的人产生误会,才选择人多的小卖店打电话。
” 张涛一脸狐疑地望向归希文,“是吗,是不是卓禹驰说的这样?你不想让大家伙误会?” 归希文没吭声。
这在张涛看来几乎就是默认。
张涛瞬间哀嚎:“有没有天理啊,你看你一个已婚人士还要用这种方式表态,大家怎么不考虑考虑我呢!我这么好一个单身青年,怎么就没人给我介绍姑娘?” “我也相貌堂堂,为人老实忠厚,关键是我有了媳妇,肯定比希文对媳妇儿的态度更好,怎么就没人给我张罗张罗?” 触及到张涛的伤心事,他扯着嗓子在归希文和卓禹驰耳边哀嚎,归希文和卓禹驰对视一眼,两人捂住耳朵,自动从张涛身边越过。
俗话说,情场失意,事业得意。
张涛化悲愤为力量,一心扑在生意上,生意上终于有了点眉目。
南方的电子厂格外多,归希文他们决定买下一批电子手表,运到北方去卖。
这种行当有个专门的词汇,叫做倒爷。
前几十年,谁要是做这种行当,会被披上投机倒把的罪名。
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人下海经商,也越来越多从事这一行,大多数人对此开始见怪不怪。
利用商品价格差来倒买倒卖,在物质短缺的年代的确能够满足一些消费者的需求,可是在这个混乱的市场,太多人浑水摸鱼,进行非法牟利,以至于提起这个行当,总是带了些不光彩的意味。
归希文买好火车票的那天,张涛和卓禹驰在家里用麻布袋装电子手表。
三个大男人,每人扛了好几个麻布袋,大包小包拎着上火车。
绿皮火车上的座位并不宽松,放了几个麻布袋之后更显拥挤,归希文、张涛和卓禹驰的座位连在一起,三个大男人轮流守着麻布袋。
那时候的火车上并不太平,各种各样的奇怪事情都会发生,张涛是几人中坐火车最少的人,他小时候常常听大人们谈起火车上的骗局。
有人拿扑克牌骗人,有人拿小商品骗人,还有人竟然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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