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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连关珩的住处也会是这样的。
宁秋砚来到衣帽间,打开了一排柜子。
他并不想穿秦惟之的衣服,可是脏衣服穿了两天,还染上了让人反胃的血渍。
在衣柜里搜寻片刻,宁秋砚找到了一叠还挂着吊牌的衣物。
应该是有人定期给秦惟之安排服装,比如关珩就和李唐有合作关系。
宁秋砚选了一套穿上,转身时,看见后方那排秦惟之说不要动的柜子里,整齐地挂着一套套连皱褶都看不见的、熨得服帖的服装。
它们款式各不相同,古时的圆领袍衫、褙子,广袖的大氅,近代的长衫,西装……搭配不同的鞋帽,来自不同时代的服饰被毫无生气地陈列在玻璃柜中。
这些不单纯是展示或收藏,而是真实使用过的。
最前面的那几件,甚至称得上是货真价实的文物。
物主似乎很享受时光的变迁,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人世间,让人觉得诡异。
这比瓦格纳·琼斯的收藏可怕多了。
宁秋砚一路看过去,视线落在了柜子最左端。
那里没有挂着衣物,而是陈列着一只雕刻繁复花纹的木盒,盒子则静静地躺着一把长刀。
刀很长,足有七八十公分。
刀柄古朴,看起来保存得很好,但刀身黯淡无光,破了刃。
宁秋砚一惊,不等他反应过来,秦惟之的声音便在他身后响起:“看什么?” 宁秋砚连害怕也顾不得,转头问秦惟之:“这是——” “关珩的刀。
”秦惟之毫不在意公布答案。
宁秋砚感到身体在轻微地战栗。
受蛊惑般,他再次看向了那把刀,手指贴在冰凉的玻璃上,仿佛触摸到了那锈迹斑斑的刀刃。
关珩曾说起战时场景。
说,“刀砍得卷了刃,闭上眼睛都能听见亡魂在哭。
马蹄踏在血泥里,身上染的血腥味一整年都洗不干净。
那年战争结束后,边境郡县的人少了一大半,直接成了一座空城。
” 看着它,宁秋砚仿佛听见了一千多年前的刀刃刺耳的蜂鸣。
机缘巧合。
如果不是一意孤行要落入这样的境地,宁秋砚大概永远都不会见到它。
他问秦惟之:“你为什么收藏着他的刀?” 秦惟之没回答。
宁秋砚敏感地发现,在他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室内本就阴冷的气氛一下子冻结到了冰点。
后背阵阵的发凉。
宁秋砚把手从玻璃上移开,往后退了几步,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了。
但半隐没在阴影中的秦惟之却忽然开口:“因为我得留着这把刀,帮关珩记住他宝贵的过往。
” 宁秋砚:“……” 秦惟之走到玻璃柜前,柜中灯光亮着,玻璃上映出他阴鸷的眼。
也许太久不对人提及往事,他难得有了倾诉欲。
何况,听他述说的是一个与关珩关系最为密切的人。
“关珩有没有告诉过你,关家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在不断地派人上岛?” 宁秋砚说:“因为他们有一个约定。
” 秦惟之讶异地看过来:“约定内容呢?” 宁秋砚顿了顿,还是回答:“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
” 秦惟之这才冷笑了一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想关珩也不可能告诉你。
没错,的确是因为一个约定,一个没有我,就不会促成的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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