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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被放到了床上。
她心惊胆战地望向封岌。
屋内黑漆漆,他高大的身影融于夜色,又比夜色更深。
封岌的身躯带着威压笼罩下来。
他离得那样近,几乎贴着她耳畔。
指腹轻捏着寒酥的耳垂。
浅浅的麻意自耳垂传开,连带着心头也本能地开始犯痒。
黑夜遮了寒酥泛红的耳朵尖。
寒酥心房急奏,她窘迫又迫切地低低喊他:“将军!” 封岌在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抗拒。
寂静的稠夜,封岌的声音在寒酥耳畔响起。
他问:“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紧接着,寒酥感觉到耳朵上一凉。
封岌坐在床边,指腹捻抚着寒酥的耳垂,声音低沉:“寒酥,我若想要你,早就要了。
” 寒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慢慢抿了唇,什么也没说。
——她该说的都说了。
没有必要反复辩解与表态。
两个人一个躺在床榻上,一个坐在床边,周围一片暗色,人也陷进沉默。
封岌走后,寒酥仍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
许久之后,寒酥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耳垂,摸到硬硬的珠子。
寒酥起身走到梳妆台前,轻嘶一声响,她点燃了灯火。
火光撕亮黑夜,灯光慢慢在灯罩里晕出一圈圈发白的光,也照出她单薄伶仃的身影。
寒酥在梳妆台前坐下,望向铜镜。
她云鬓散乱,面颊是易碎的冷白,眉眼也清冷中带着浅浅的愁哀。
红珊瑚耳坠仍旧在轻晃,时不时轻触她颀长的雪颈。
她抬手,发白的指尖轻碰仍颤的红玛瑙耳坠。
灯光下,红玛瑙耳坠滴血的红几乎洇染上她的指腹。
“他……”寒酥的唇轻启,余音又消于冗长的夜色里。
他过来只是给她戴上这对耳坠? 封岌回到衔山阁,坐在他那张极低的木板床上,视线落在屋中东南角的窗下。
那里的箱笼中装着他今日亲自为沈约呈挑选的几件聘礼。
他端坐许久。
他不知道自己竟会气成这样。
他不知道除了身边人的战亡,他还会因为旁的事情动怒。
因为她要说亲的人是他的义子,所以他才会这般动怒。
若她要嫁旁人,他必然不会如此——应该是吧? 封岌冷静思量,却并没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出于责任,他会庇佑她,可也仅此而已。
他决不允许自己为儿女情长这样的小事费心伤身。
只要她和沈约呈断个干净,日后便不再管她如何。
封岌闭上眼睛,狠下心肠。
这一夜,寒酥辗转反侧不能眠。
一早天光未亮,她便起身,忍着手上的疼痛,于窗下抄书。
待外面有了侍女走动的声音,她将翠微喊进来,将昨夜写的诗词交给她,让她今日送去南乔街。
翠微看一眼寒酥耳朵上佩戴的红玛瑙耳垂,有些惊奇。
寒酥守孝,身上一直素白,今日怎么突然戴上了这么一对红耳坠?翠微正疑惑着,就见寒酥略偏过头,将耳坠摘下。
翠微很快就来不及琢磨寒酥为什么突然戴了一对红耳坠,反倒是被寒酥略偏过脸的姿态看痴了眼。
府里都说表姑娘端庄秀雅有大家风范,可她贴身伺候见多了寒酥云鬓微偏神姿慵懒的模样。
她觉得表姑娘不那么端庄时,更是美得让人心驰。
寒酥照常一早去给姨母请安。
也打算今日将那桩错误的亲事彻底解决掉。
她一夜没睡好,三夫人也辗转一宿。
昨天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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