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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路。
她越想越好笑,可能太幸灾乐祸,没留意嵌在草坪里的石阶是潮湿的,脚下一滑,整个人跪进草坪里,给天地万物来了深深一拜。
小时候狄玥和继母出去,也在雨后摔过一次。
那次比较惨,她摔得满身泥浆,手掌都破皮了,但还没等哭出来,继母已经严厉训斥了她。
继母说:“这么大了走路都不会,哭什么哭,赶紧起来!再不起来我走了,我走了可没人要你了!” 掌心扎进去的石子,没能及时处理,发炎化脓,被小姑姑带去医院看时,又训了她一顿,说她只会给别人找麻烦。
“她们可真坏啊。
” 忽然就想起这件事,狄玥叹了一声,扶着地面站起来。
她拍掉手掌和裤子上的泥土,抬眼时,看见了梁桉一的身影。
梁桉一穿得很休闲,也许因为刚下过雨,白色短袖外面敞穿了件浅杏色的衬衫。
他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正往她实验室这边方向打量,似乎在找她。
“梁桉一。
”狄玥挥挥手,然后一瘸一拐走过去。
刚走两步,明显看见梁桉一眉心皱了起来,她不知道是否有过一瞬间,她曾为这种“被在意”的表情,感到过窃喜。
“脚怎么了?” “不是脚,是腿,刚才没注意跪地上了,没事儿的。
” “抱你走?” “别了,校园里呢,回头让人看见,你是不是还想我‘禁足’20天?” 确认她无碍后,梁桉一抬起手臂,狄玥把手搭上去借力,继续一瘸一拐,边走边给他讲刚才气杜卓航的事儿。
7月的校园其实很美,一树一树的木槿花开,梧桐也枝叶繁盛。
喜鹊在草坪上跳着走,甚至能偶遇被喂得肥肥胖胖的流浪小猫。
狄玥被梁桉一搀扶着,和他一起慢慢走在校园里,脑子里突然萌发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他们能白头偕老,耄耋之年,也许就会这样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地出来散步吧? 但也只是一瞬。
做人不能太贪心呐。
像那只被她带回去的萤火虫,留得住一时,留不住整个夏天。
梁桉一的车子停在校外,到车边,他帮她打开后排的门,扶她上车,然后他自己也跟着上来了。
好多天不见,忽然靠近,狄玥竟然有些紧张。
她穿着阔腿牛仔裤,梁桉一把她的裤脚挽起来,查看她膝盖上的伤。
明明人家一脸关切,她却害羞起来,耳郭发烫,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于是拍开梁桉一的手:“都说了没事。
” “碰疼你了?” “不是......” 膝盖没破皮,只是有些淤青,看上去不算严重。
可无论严不严重,狄玥眼下都无暇关心自己,因为梁桉一悠地靠近,鼻尖几乎触到她的鼻尖。
“你紧张什么?” “没有!” 嘴上不承认,但狄玥心里知道梁桉一说的是对的,她真的紧张得不行。
尤其是当他的指背,轻轻拂掉她膝上一粒砂灰,问她晚上要不要去他那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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