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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界内,古树苍天,溪流潺潺,唧唧啾啾的鸟鸣合着此起彼伏的虫吟,像是高低两重奏,幽静中带着独有的热闹。
只是寻来的两人,根本无心看风景。
宋昀诃晚秦冬霖一步进来,在看到宋湫十咳血的时候,呼吸都有一息的凝滞,抬起的步子像是被灌上了铅,在原地顿了一下才又大步走上去,一向温润的脸庞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等他站到湫十跟前的时候,她还毫无所觉的,扯一下秦冬霖的袖子,又偷偷去瞥他一眼,嘴巴撅得可以挂油壶,简直是满脸的委屈。
这样的神情,若是在从前,叫潸然欲泣,楚楚可怜,可她现在这副模样,脸色如纸,唇瓣乌白,若非要用两个词来形容,便是灯枯油尽、含苞欲折。
宋昀诃多看一眼,心就揪起来一下,原本就半悬着放不下的心,这下更是高高悬着,一刻也落不到实处。
秦冬霖就更不必多说,他从头到尾都没给湫十一个好脸色,眉梢眼角凝着隐隐的怒意,深黑的瞳孔中辨不出情绪,浑身上下,从头到尾都充斥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湫十还算是有自知之明,见他丝毫没软化的态度,蔫蔫地松了手,慢慢往旁边挪了两步,仰着一张巴掌大的脸,开口唤宋昀诃:“哥哥。
” 宋昀诃的目光一寸寸扫过那张怎么看怎么虚弱的脸颊,眉不可遏制地皱着,他摁了摁嗓子,将心底憋着的那股火气勉强压下去,声线有些粗粝:“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哥哥?” 诚然,宋昀诃生来就是温润似玉的脾性,便是动怒,也不会如何表现在话语和脸色上,对宋湫十更是一惯疼爱,从小到大,各种调皮捣蛋都没舍得说过两句重话,这一句近似呵斥的话,已经算是极重了。
湫十这个人素来知情识趣,有自知之明,别人是真生气假生气,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若这会,秦冬霖和宋昀诃只是摆着个冷脸做做样子吓唬她,她的眼眶真是说红就红,眼泪水便跟珍珠似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但若是自己有错,又惹得他们真生气的话,嘴撅得再高,再被晾着冷着,也不会哭哭啼啼抹眼泪。
湫十的头垂下去,半晌,哼出蚊子一样低低的声音:“知道。
” 这个时候的湫十,乖得不像话,再配上那张令人生怜的脸,很容易就能将事情糊弄过去。
“知道?知道你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宋昀诃气得摁着胀痛的太阳穴碾了一圈。
“昀诃。
”秦冬霖声线似雪一样清冽,他扫了湫十一眼,惜字如金:“先回去。
” 宋湫十身上的伤,看起来不轻。
他这么一说,宋昀诃也反应过来了,他嘴角动了动,到底还是心疼她,没再说什么,转身原路返回。
等出了昌白虎栖居的小世界,一路上经过幽静的竹林,高大的灌木丛,还有一条接一条纵横交错的清澈溪流,他们不说话,湫十跟在后面也不敢多说什么,气氛一路都十分凝滞。
过了一座山涧,天族的营地便出现在眼前。
秦冬霖和宋昀诃追着那头虎崽子消失的时候,天族的人就将事情猜出了个大概,他们这一来一回的路程中,云玄被莫长恒和骆瀛拉到帐子里叮嘱了好几句,出来的时候,已经又成了那个春风满面好说话的小仙王了。
因而两者相见,场面还算是和平。
宋湫十是因为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将这两位看起来不太好哄的人哄好,没心思跟云玄呛声,又怕说多错多,天族和妖族会当场打起来。
云玄则是因为接下来的合作计划和天族现在的形势,难免在言行上有所顾忌,而且东西丢都丢了,再提起这茬,失的也只是自己的脸面。
“前几日还挺威风,怎么现在变成小病猫了?”云玄和骆瀛坐在石桌边,前者的语气倒听不出针对的意思,只是字句里带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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