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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很空,只剩下她,如果她都不在了,他忍不住想,自己熬过十几年,只为了给一个恶心的士大夫开膛破肚?还是反抗这个根本不可能新面貌的王朝? 山光远忍不住上前去,抓住她挥舞的手:“……我会看着你的!” 他紧紧捏着她的手:“我会拽着你的,跟你在一起的。
” 言昳奚落嘲讽地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拯救我一样的拽着我吗?你拽不住我的……除非你跟我一起堕在泥潭里。
” 她咧开嘴笑起来:“将门之星,天才将领,山家祖辈诸多荣光都落在你身上,你未来还有军权、有领地、有妻妾与下属。
你怕是想滚,也滚落不到我这个阶层来吧。
” 山光远紧紧抓住她的手:“我根本不在乎那些……”他见过太多权力的沉浮,他甚至也不恨山家的覆灭、不恨任何人,他是父母口中无心的人偶,他是不知道前路在何方的痴儿。
他混沌与单薄的生活里,从不知道自己的轮廓,只有她在他身边,她璨烂又绚丽的不屈火光,才会照亮他对世界的一点情感。
她尖锐的看着山光远:“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伪装。
忘了小时候吧,咱俩都成陌路了。
放手!” 他不放手,言昳甩手,他还不松开。
她猛的低头,张口,想要狠狠咬在他手掌侧面,却发现那里已经有了个牙印。
山光远笑道:“你真的很喜欢咬这里。
当时我找到你的时候,夺了你的刀,你就狠狠咬了我一口。
” 言昳抬眼茫然的看着他,似乎又在辨认眼前是谁—— 山光远鼻腔几乎堵满了自己走错路的悔恨,将大手放在她蓬松的黑发上,道:“……你说得对,我必须也要掉到跟你一样的处境中,才能理解你。
你不要我的帮忙,我就、就跟你在同一个泥潭里,一同慢慢爬起来。
” 言昳不明白,她眉眼一横,还是恶狠狠的再次咬下去。
他几乎是疼的一个哆嗦,言昳觉得自己牙尖都尝到血腥味了,他还是不放手。
她或许是还没狠到能把他这块肉咬下来的地步,还是松了松口,盯着那个渗血的牙印,新旧两个重叠在一起。
山光远并不恼火,只伸手,轻轻揽住了她:“希望你能记得这个牙印。
” 她抬头看他。
山光远望着黄河水:“……也记得我会伴着你。
” 但她还是忘了,半疯后逐渐清醒的她,像是要把在西北的诸多事情,都像是过气的衣裙一样,塞在箱底。
前世,终她一生,都确实如她的性格,抛弃掉懦弱与狼狈、抛弃掉那一瞬间请求别人注视她灵魂的呼喊,只做体面又心狠的美人,将所有讥讽嘲笑、流言蜚语的都踩在脚底,要继续向上生长—— 而他确确实实也跟她堕入泥潭之中,遭受和她一样的鄙夷与嘲笑,从头走起。
此刻昏暗的既充满情-欲也冷冽的床帐内,他们都赤|裸裸的,他手指抚过她手背,轻声道:“你说过,让我看着你的嘴巴,看着你的手掌,听听你尖叫的声音,知道你有多么不堪……” 言昳手指蜷起。
这太是她会说出来的话了。
山光远抿紧嘴唇,他眼里翻涌的水光却没有落下来,似乎觉得这是很好的时刻,他绝不该掉眼泪,他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在看着。
” 山光远前世永远记住了那一刻的言昳,仿佛多了一个看她的视角。
所有人都是她台前的观众,只有他在舞台背后,看见她插满别针的衣裙,看见她磨破流血的脚跟。
所以他这一世感激她能够重生,他觉得她不应该死在三十岁。
而最让他欣慰的是,言昳重生后,并没有否定前世的自己。
山光远笑的那般风光霁月,清朗无云,捏住她的手:“你是一条直线走下来的,没有前世,就没有现在的你。
所以,如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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