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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意识深渊

记忆的碎片在视网膜上炸裂时，陆九溟闻到檀香混着机油的奇异味道。他发现自己悬浮在由无数显示屏组成的立方体空间，每个屏幕都闪烁着不同人生片段——穿旗袍的女子在量子计算机前结印，西装革履的商人用紫砂壶浇灌机械触手，而某个屏幕上赫然播放着他八岁生日时的记忆：母亲在青铜鼎前消失的瞬间，鼎身上的饕餮纹竟在啃食她的影子。

"欢迎来到蜃楼。"戴青铜傩面的引路人声音带着电磁杂音，他手中的琉璃灯里囚禁着跳跃的脑电波，"这里贩卖二十年阳寿，也交易三分钟的爱情。当然，我们最畅销的商品是——被遗忘的真相。"

陆九溟的血液突然沸腾，那些悬浮的屏幕开始向他聚拢。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某个显示童年记忆的屏幕时，诡匠血脉突然暴走，整个空间的数据流化作青铜色的锁链——他看见五岁的自己正在用蜡笔涂抹的涂鸦，竟与《天工开物谱》残页上的阵图完全重合！

沈青蝉的剑鸣从极远处传来，空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十二面体结晶结构从裂缝中生长而出，每个切面都映照出不同的时间线。陆九溟看见某个切面里，老朝奉正在用烟杆敲打一具青铜棺，棺内沉睡的女子竟与母亲面容别无二致。

"别碰因果丝！"记忆洪流中突然伸出布满符咒的钓竿，蓑衣老者端坐在数据漩涡中心垂钓。他竹篓里跃动的光点竟是压缩的平行宇宙，钓线末端缠着根晶莹的脊椎骨——那骨头上镌刻的，正是陆家祖传的《天工锻魂诀》！

陆九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万象摹刻不受控地复刻起整座记忆黑市。无数屏幕开始自我复制，形成吞噬一切的记忆黑洞。老者的钓竿突然崩裂，钓钩上竟挂着块血玉——正是三个月前古董店凶案中失踪的证物！

"原来你就是那个变量。"老者的蓑衣化作飞灰，露出机械与血肉融合的躯体。他的胸腔内，刻满《推背图》卦象的齿轮正在咬合，"告诉管理局，长生集团已经找到逆写熵增的方法..."

沈青蝉的剑气破空而至时，整个空间突然陷入绝对零度。无数冰晶在虚空中凝结成李淳风《乙巳占》中的星图，陆九溟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冰晶中分裂成十二个不同版本——其中一个倒影，正戴着往生会的青铜面具。

“抓住我的手！”伴随着这声呼喊，只见沈青蝉那一头如雪般洁白的长发，仿佛银河之水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闪耀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与此同时，她手中的剑锋利无比，瞬间斩断了那些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因果丝线。这些丝线被斩断后，竟然在虚空之中熊熊燃烧起来，宛如绚丽多彩的烟火一般。

就在这时，陆九溟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沈青蝉的手掌。刹那间，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他们之间涌动开来，诡匠血脉突然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紧接着，两人的记忆如同DNA双螺旋结构一样相互缠绕、盘旋而上。

在其中一个短暂的闪回片段里，陆九溟惊讶地看到了一幅画面：处于唐代时期的沈青蝉，正手持利剑，毫不留情地将剑尖刺入了初代诡匠的胸膛。然而，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那位初代诡匠的面容竟然和他自己一模一样！这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说他和这位神秘的先祖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吗？这个惊人的发现让陆九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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