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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清霜现身

江州，钱家赌坊。

这里是江州最大的赌坊，也是三大家族之一的钱氏核心产业，名义上经营赌业，实则暗中操作情报、军资流通。

夜已深，赌坊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骰子飞转，铜钱翻滚，纸牌如风。笑声与怒骂交织，烟气腾腾如雾。

赌坊深处，一间密室。

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正低头翻阅账册，神色阴鸷。他名叫钱海棠，钱家当家。传言此人笑面如佛，实则心如蛇蝎，是江州地下之王。

“柳怀远一死，柳家怕是撑不了几日。”他冷笑一声，“苏震天虽死，余孽却不除终是祸患。”

一旁的幕僚躬身道：“属下已派‘影门’数人，监视苏临风动向。若他真敢现身钱家，必叫他有来无回。”

“杀他？”钱海棠合上账本，“不急。他父亲当年动的是我的棋局，他若真有胆，定会先查我。既然如此，不妨……请他来赌一把。”

“请？”幕僚愕然。

“他是千门弟子，用千术破千局。何不设个赌局，用他的术——杀他？”

……

与此同时，江州城西，破庙中。

苏临风坐在檀木台阶上，手中转动着一枚铜制骰子。他望着昏黄的油灯，陷入沉思。

“铜狮赌局、柳怀远之死、影门现身，钱海棠参与其中……但为何我苏家才是真正的靶心？”

他翻开柳清霜交给他的密录，其中提到：五年前一宗地下赌局，牵连江州三家，赌注是‘谁先倒台’。

赌局的最后，苏家倒了。

他父亲是赌局反对者，却成了最终牺牲品。

“这是江州第一局。”

他握紧铜骰，起身欲走。

忽然，一阵琴音如水，飘然而至。

琴音在破庙之外，却清晰入耳，如泣如诉，仿佛一位白衣女子倚在残灯之下，倾诉着无尽悲伤。

苏临风神色微变，推门而出。

月色如练，庙前竹林婆娑，一名白衣女子轻抚古琴，静坐石台之上。她眉目如画，眼中却藏着一抹不属于人间的空灵与清冷。

“柳清霜？”苏临风低声唤道。

“你若去赌坊，我便不能不来。”柳清霜收起琴音，站起身来，手中仍提一壶酒。

“千门弟子，不该饮酒。”苏临风眉头轻皱。

“今日非同往日。”柳清霜将酒壶抛来，苏临风接住，却未饮。

她道：“你可知，钱海棠如今在设一局赌，赌的正是你。”

“我早猜到。”苏临风平静地说。

“你还要去？”

“必须去。”他望向东边那灯火辉煌之地，眼中寒意凛然，“父亲生前三次闯钱家，一次被逐，一次被打，一次……是带着告发书而去，回来的路上，遭刺客伏杀。”

“这一局，我不只是去赌。”他语气缓慢，却字字如冰。

“你还缺一样东西。”柳清霜忽然道。

“什么？”

“一个身份。”她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他。

苏临风展开一看，信上写着：

【江州银票庄主事人——苏云】

“你若以苏临风之名出现，必被拦杀于门外。可若以苏云之名现身，便可进钱家之门，赌坊之局。”

苏临风收起信，沉声道：“你早已为我设好棋？”

“你来江州，我怎会不动。”柳清霜目光微冷，“你父之死，不只是你苏家的仇，也是我柳家的耻。”

她顿了顿，眼神中浮出一抹久违的柔软，“苏临风，我既站在你这边，便不会退。”

苏临风望着她，忽然一笑。

“柳清霜，你还是一样。”

“哪里一样？”

“一样的倔，一样的狠，一样的……孤独。”

柳清霜未语，只是轻轻别过脸。

片刻后，她淡淡地说：“钱家之局，你若输了，千门必诛你。你若赢了，我……替你出第二招。”

苏临风点头：“那我去赢这一局。”

月光照下，两人并肩而立，宛如命运两侧的落子者，盯着同一张千术棋盘。

赌坊灯火正盛，鬼魅翻腾。

而千门高手，即将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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