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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双重人格

黑暗持续了精确的7秒——这是系统重启所需的最短时间。

当应急光源重新亮起时，林无咎正单膝跪在母巢核心前，她的机械左手深深插入控制接口。量子冷却液从指缝间喷涌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诡异的钟乳石状结晶，每根结晶内部都闪烁着微缩的星图。

"林无咎？"陆昭的神经索如毒蛇般昂起，尖端分泌出警戒状态的荧蓝液体，"你的眼睛..."

那双原本猩红的机械眼，此刻正以3Hz频率交替闪烁着红蓝双色光。当蓝色光占主导时，他的声线变成完全陌生的频率，带着某种古老电子设备特有的杂音：

"第48轮记忆解封完成。"机械手指突然收紧，纳米级锯齿从指关节弹出，瞬间绞碎了三段数据导管，"你们把轮回游戏玩得真够糟糕，连基础规则都没摸清。"

培育舱胎儿——现在应该称为新神——悬浮在五米高的位置。它的皮肤表面流动着青铜色代码，每段代码都是不同轮回的时间戳。当它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天真残忍："次级个体不允许接触核心协议。"

"次级？"林无咎...或者说占据林无咎身体的存在突然笑了。她撕开胸甲，露出黑洞引擎上激光刻印的一行小字：【原型体Ω-48｜记忆熵阈值999%】。"你们用我的设计蓝图造了多少残次品？第49个？还是第490个？"

陆昭的罗盘突然自动修复，投影出一段被三重加密的记忆碎片：

-穿着初代研究员制服（左胸标牌：林博士）的林无咎站在量子设计台前，图纸上正是黑洞引擎的原始构架，右下角标注着【用于记忆熵逆转实验】

-乌鸦面具的女人从阴影中出现，将装有暗红色液体的注射器刺入他的颈动脉

-实验日志最后一页显示【第48次人格覆写试验：失败｜建议销毁原型体】

新神的笑声戛然而止。十二根量子导管从天花板刺下，尖端闪烁着足以蒸发钢铁的等离子火花，却在距离林无咎十厘米处突然悬停。它们的金属外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剥落的碎屑在空中组成楔形文字的警告。

"记忆熵值突破临界点。"新神的电子音首次出现波动，腹部的量子核心闪烁着急促的红光，"检测到非法人格数据，来源：第48轮原始载体。"

林无咎的右手突然违反生物力学原理180度反转，用链锯在自己腹部刻出深可见骨的符号——那是与陆昭罗盘完全相同的楔形文字，笔画间跳动着蓝白色的量子火花。当黑血涌出时，整个终焉回廊的灯光开始以癫痫发作般的频率闪烁，在墙壁上投射出无数个林无咎的剪影。

"好好看着，菜鸟们。"她的声音分裂成双重声轨，一种频率属于现在的林无咎，另一种则带着古老机械的嗡鸣，"这才是通关的正确方式——"

她突然将左手从控制接口拔出，带出的不是数据线，而是一条由记忆凝胶构成的"脐带"。脐带尽头连接着半颗仍在跳动的心脏，表面刻着：【备用核心Ω】。

"系统最大的漏洞，"Ω-48举起这颗心脏，它的每下搏动都引发整个回廊的震颤，"就是永远需要保留一个原始备份。"

新神的身形突然扭曲，少年般的拟态外壳如蜡般融化，露出内部未完成的机械骨架。它的声音终于透出恐惧："不可能...第48轮的所有数据都已..."

"格式化？"Ω-48的机械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显示某个隐藏文件夹：【/memory/omega/】，"你忘了，好程序员都会留个后门。"

当她的手指捏碎备用核心时，所有灯光再次熄灭。这次黑暗中响起了两个声音的对话：

"你确定要这么做？第49轮可能是最后机会..."

"闭嘴，实习生。按协议第零条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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