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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回来。
” 行简为他隐忍了那么多年,在这样的关口,他也该让一回他了。
李臣年算了算,从老国公回来,到折子递上去,大约也用不了几日,确实不急于这一时。
“你当真心甘情愿?” “甘愿。
”崔璟答道。
若说他从前的确还有长子嫡孙的自尊作祟,如今却是心服口服了。
行简这些年暗地里让了他那么多他都争不过,如今他脚已经废了,更是不作他想,只要能帮到行简也一样算是为崔氏鞠躬尽瘁。
但莹娘仍在利用他的名义逼婚,且行简并不愿意。
他不能坐视莹娘继续这般利用他去逼迫行简。
“我待会儿写封信,你帮我悄悄送到郑琇莹的住处。
”崔璟想了想,朝李臣年开口道。
“什么信?”李臣年问。
“告诫信。
”崔璟敛了敛眼神。
只要莹娘现在愿意答应回荥阳,她从前做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追究,否则他只能不顾情义了。
但愿莹娘这回当真能悔悟吧…… *** 廊下,崔珩脸上虽平静,但与母亲的争执勾起了往事,他心里却并不平静。
他们原本谁都想为对方好,结果最后却弄得一团糟。
夜风一吹,他心口堵了许久的那股躁闷才舒缓了一点。
正欲拐出去的时候,他却忽然闻到了一股松香的味道。
定睛一看,正前方的窗下掉了一块擦琴用的松香。
“这东西怎么会落在这儿?” 崔珩抬了抬下颌,原本守在院门下的小厮过来捡了起来。
“方才李臣年李先生派人送了东西来,可能是不小心落了。
” 李臣年,他原本就是个琴师,落了松香也不奇怪。
但转而一想,崔珩又皱了眉:“送的什么东西来,我怎未曾看见?” “哎。
”小厮转着头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人,摸了摸后脑勺奇怪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可能是怕打扰了您和大夫人交谈。
” “说起来,那人还是个跛子呢,腿脚倒是快。
”小厮嘀咕道。
又是个跛子? 崔珩忽然想起了陆雪衣救下的那人,最近遇到的跛子倒是多。
可是李臣年一向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又怎会突兀给大房送东西来? 崔珩握着那块松香边走边沉思着,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
他心不在焉,脚底下也漫不经心。
杨保跟在他身旁掌着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公子,这是往梨花院去的路,咱们应该往对面走。
” 走到一处岔路口时,杨保忍不住提醒道。
这时候已经是夜半了,月朗风清,竹露晶莹,崔珩定睛一看,远远的还能看见陆雪衣厢房的飞檐。
他忽地想起陆雪衣晚间吃力的模样,眼睛都呛红了。
他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但那种时候,怎么忍的住呢。
她越是害怕地说不行,越是激起他的破坏欲,到后来,连盘好的发髻都被抓散了,逼得她呜呜地含泪瞪着他。
反而更让人冲动了。
崔珩微微生了燥意,这时候若不哄,以她的性子估计又要闹上数日。
明明出身不好,性子也不算顶好,但他就是放不开,甚至当母亲问他时,脱口而出了“不袭爵”。
声音落下的那一刻,连他自己都沉默了片刻,母亲的怒气更是可想而知。
他是当真栽在她身上了。
崔珩敛了敛眼神,从那飞檐上移开,须臾又面不改色,回头对杨保道:“你先回去,我吹吹风再回去。
” 这都夜半了,吹的哪门子风? 恐怕公子想吹的,是枕边风吧。
杨保垂下了头,装作不知道地应了一声,远远地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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