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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再见故人(2/2)

和上一世一样的时间，一样的病症——“过腰蛇”，学名是带状疱疹。

上一世，奶奶因这场病备受折磨，这段时间里，她本就不太好的脾气变得更差，经常朝爷爷和秦立发脾气。

她还很执拗地说，自己看到了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后来秦立去查了资料，发现这属于带状疱疹的副作用。

秦志国忙上班，奶奶又是这个状况，秦立和爷爷在家照顾奶奶就快忙不过来了，秦志国便将秦翔转去了全托幼儿园，周末才接回家。

这一次，秦立面对奶奶突然发作的任性更为游刃有余。

奶奶说她看到了些什么，秦立也不再反驳，只顺着奶奶的话说下去。

爷爷对奶奶一如既往地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只是好几次，奶奶毫无缘由地朝他大吼大叫，他纵横沟壑的脸上先是露出几分愤懑，继而满是委屈，但到最后往往一语不发，默默地给奶奶倒水、递药。

秦立有时感觉很无力。

即便重活一世，他也改变不了爷爷奶奶的相处方式，改变不了奶奶生的这一场病，改变不了明年即将到来的事情。

有一天晚上，秦立让爷爷先去睡了，他坐在奶奶床前，陪着她吃药。

奶奶颤颤巍巍地把药吞下，喝了几口水，秦立接过水杯放好，奶奶抬起脸，直勾勾地盯着秦立身后，说：“那是谁呀？” 奶奶出现这种幻觉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吓不到秦立，但秦立还是条件发射地回头看了看，不出意料，空空如也。

秦立问奶奶：“谁呀？” 奶奶很认真地看了足有半分钟，恍然大悟，“啊，这不是，这不是阿菊嘛。

” 阿菊是她对叶菊的称呼。

秦立的心脏砰地一跳，没忍住，又回了一次头。

仍旧空空如也。

秦立又扭头看奶奶。

奶奶却看着秦立身后那个位置，好似在自言自语：“阿菊，你很久没回来了啊，小翔天天念叨你，阿国那个人吧，嘴上不说，我知道他心里也是念叨你的，哎，阿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我这老不死的一身病都没走，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可怜小翔，这么小就没了娘，你怎么忍心啊……” 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秦立静静地听着。

“阿菊，你是不是来接我的？我是不是也要走了？我也觉得我早该走了，这辈子早活够了……但是老爷子还在，我走了他可怎么办，小立还没大学毕业，还没娶媳妇儿，小翔还没长大，还有阿国，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以后谁照顾他……” 一瞬间，秦立有种冲动，想让奶奶帮他问一问叶菊，她有没有后悔过。

有没有后悔过离开家乡，嫁给秦志国，成为秦家的一员，生下秦翔。

看着奶奶苍老的脸，秦立终究没问出口。

这一夜，奶奶对着空气说了许多话，尽管有很多是秦立已反反复复听过的，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到了最后，直到奶奶在昏暗的光线里渐渐睡着。

一个月后，奶奶的带状疱疹痊愈。

之后，她再没见到过叶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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