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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季祈永跪在草木石砖，铺就的地面，虽已备好蒲垫，时间稍久，自然累的厉害。

加之铜盆本就笨重，又加了满满一盆盐水。

季祈永一跪便是半个时辰，额头渗出密汗，胳膊也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而秋庭桉就在屋里，始终不曾出来看一眼他。

季祈永知道，师父生气了，而且很生气，恐怕自已就算可以见到师父，也不能完好无损的从书房里出来。

直到晌午

秋庭桉才点了头，允了季祈永进屋。

孩子见了秋庭桉，很自觉的跪下请安，但因体力消耗过大，双腿已经有些吃力，身子也不住轻微颤动着。

“永儿见过师父、叔父。”

季祈永双膝跪地，腰杆笔直，低着头，恭敬施礼。

在外，秋庭桉以臣子之礼，对待季祈永。

礼节严苛分明，甚至不许任何人，折辱季祈永半分，培养着季祈永，独属太子的傲气和尊严

但回了私下，亲朋之间，便只有师徒长幼，不分君臣，季祈永只是秋庭桉养大的孩子。

秋庭桉见此，并未出声，只是撵了手中棋子，缓缓落下，就当没看见季祈永一般。

闻衡瞧着孩子可怜，不由开口，想给孩子找个借口，缓一缓。

“这棋下的我腰酸背痛，小永儿来给叔父按按。”

季祈永小心翼翼，抬头望向秋庭桉，寻求许可，但秋庭桉并未理他，只是专注于棋盘。

“你过来，我给你按。”

秋庭桉语气清清淡淡的，却呛得闻衡差点喷了口茶出来。

这是在说什么？他，太师？按？还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

“咳咳。”闻衡掩嘴咳嗽，“不必、不必。”，慌乱中，走错一棋。

季祈永也难得，看见师父怼人的一面。

不由看进去，秋庭桉生的极为好看，眉眼清俊俊雅，五官出挑。

只是常年端着，气势极足，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他。

这会儿师父同叔父拌嘴，居然还透着点儿反差劲儿。

季祈永觉得这倒是极好的，师父性子虽然清冷，但到底是个极有温暖的人。

往日对他也是极好，若他不犯错的话……

“看够了么？”

秋庭桉语气依旧冷冷淡淡，季祈永被迫回神，被吓的一愣。

“对、对不起，我分神了。”

闻言，秋庭桉冷哼一声，伸手捻子，落下一子，将对面闻衡逼死。

“又输了，不玩了！不玩了，本王被你吃的死死的。”

闻衡说着起身。

见状，秋庭桉也不置语，只缓缓站起，拂袖走到季祈永身边，居高临下，看去，“殿下，来做什么？”

“向、向您请罚。”

季祈永心惊胆战的望着秋庭桉，明明脸上没带什么情绪，却让他惶恐不安，不敢看师父的眼睛。

见此，闻衡嘴角抽搐，秋庭桉果然不是一般人，周身冷气，连他这个征战沙场的将军，都觉得寒气逼人。

也不知这孩子，这些年都怎么熬过来的。

但其实，这也只是季祈永犯错时，秋庭桉的样子，平时该宠的时候，倒真没少季祈永的。

“小永儿多乖，你别……”

“叔父！”

季祈永急忙叫住了闻衡，打断了他！

闻衡疑惑的看向季祈永，却见对方冲他使劲儿摇头。

“求叔父不要为我求情。”

季祈永说话的时候，是跪趴在地，没有抬头，却能明显感觉到来自于秋庭桉的目光，季祈永咽了口气，忍住心头微微发紧。

“触犯师规，我愿受罚。”

秋庭桉垂首，瞧着季祈永跪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处，挺直腰杆儿，一动不动。

眼圈泛红，看样在门外罚跪时，已然是哭过，看着实在惹人怜惜。

但秋庭桉却依旧不为所动，小崽子这副样子，他看了十年，早已心下了然，断不会被这点眼泪骗了去。

况且犯此大错，秋庭桉根本不会轻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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