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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梨笙是一边笑一边流着泪,吃完了两个包子。
就这样哭哭补补的一上午,吉时到了。
谢潇南一身大红喜服高坐于白马之上,纯粹而浓重的颜色让他看起来肤色很白,俊美无双的眉眼中含着温笑,朝气十足,所过之处皆引来一阵惊叹。
他身后跟着一条长长的队伍,还有一顶满是彩雕的金饰轿子,被抬着一路到了温府门口,吹锣打鼓的声音传进喧嚣的院中,门口有人高喊:“新郎官到——!” 温梨笙就戴上了沉重的凤冠,披上了红盖头,被人搀扶着出了房间,温浦长陪在她身边,时不时要她小心脚下的路。
行过极为热闹的前院,众多宾客都看着这满身红艳艳的新娘子慢慢走到大门处,谢潇南早就立在门前,看着盖着喜帕的温梨笙一步步走出来,走到面前来。
他冲温浦长郑重行过一礼,而后接过温梨笙的手握在掌中。
喜帕遮住了她的脸,谢潇南看不见,目光掠过时时看到她纤细的腕子和白嫩的手。
她的手与之前一样,柔软而温暖,十分小巧。
谢潇南心中悸动难平,牵着她往花轿走,在身边人吆喝之中,将她送进了花轿里,众人一边庆贺声,伴着唢呐声响,温浦长的哭声也被埋没到了其中。
谢潇南与温浦长道过别之后,带着长长的迎亲队伍离去,送嫁妆的队伍也跟在了身后,几乎将半条街道站满,行过之后还会在路上撒些喜糖和小铜板,热得看热闹的路人来哄抢,恭喜和祝福倒是一声叠一声。
温浦长目送着她上了花轿,看着花轿被抬起来,然后慢慢走远,没忍住又开始抹眼泪。
沈雪檀就站在边上笑话他,沈嘉清则带着霍阳跟在花轿后边,一同赶往谢家去。
迎亲的队伍饶了大半个城,才停在谢府门口,门口的炮竹声噼里啪啦炸响,极为震耳。
周围站了密密麻麻的人,让出条道路来,谢潇南翻身下马来到轿前,撩开了轿帘伸进来一只手,掌心冲上,或许他说了什么,但温梨笙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觉得耳边吵闹无比,被喜帕遮住的视线里,也只看到他的半只手。
温梨笙将手搭上去,立马就被他握住,原本紧张的心绪得到缓解,她被牵引着小心翼翼从花轿下来,立即有人高喊:“新娘进门——!” 在一群人的欢呼簇拥之下,温梨笙被他牵着往里走,每当到了门槛前时,他都会先停下,然后让她抬脚。
谢潇南的声音在一片吵闹之中传进温梨笙的耳朵里,给她莫大的镇定,虽然视线里仅仅只能看到一点点的路况和谢潇南偶尔从喜袍衣摆下露出的黑色锦靴,但温梨笙还是走得很放心。
成亲的规矩是非常多的,但谢潇南知道温梨笙不喜欢太多规矩,也感觉有些风俗对她颇是为难,就提前与父母商量好,将一些规矩给取消了,一路走到正堂之中,喧闹的声音才消停不少。
谢岑与唐妍也是一身绛红色衣裳坐于正堂主位,笑着看两个新人牵着手慢慢走进来。
司仪站在边上,见二人走到正堂中央,听得外边炮竹声音不断,一声锣响传来:“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司仪便接着喊:“一拜天地!” 温梨笙就在身边婢女的指引下慢慢跪下来,听得面前人喊:“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跟着磕了三个头之后被扶起来,又转了个身。
“二拜高堂——” 堂中红灯高挂,原本笑闹的宾客此时也安静下来,站在堂中看两个新人拜完天地拜父母,沈嘉清跟霍阳也十分安静,瞪眼瞧着。
霍阳突然道:“我也想成婚了。
” 沈嘉清诧异地看他一眼,表示不理解。
对着谢岑夫妇磕了三个头之后,温梨笙站起,与谢潇南面对面,只听:“夫妻对拜——” 她的心猛地剧烈跳动起来,目光隐隐看到谢潇南的衣摆,随着指引三鞠躬,一声送入洞房,这才算是结束。
在一片震耳的贺喜声中,温梨笙就被下人搀扶簇拥着走出正堂,然后往着后院走去,谢潇南就走在她身边,两人的鲜红喜服在后院百花之中也是一抹最为绚丽的颜色,八月的风吹来,已经没有盛夏的闷热,带着些许清爽,卷着纷纷扬扬的花瓣从上头落下来。
一些落在温梨笙的喜帕上,一些落在谢潇南的肩头上,卷着轻轻飘起的衣摆,仿佛铺出一条漂亮的花路来。
谢潇南接下了其中一片花瓣,然后去牵温梨笙的手,将花瓣送到她的掌心里,温梨笙因为他这个小动作,遮在盖头下的唇忍不住勾起来。
谢府的后院她早就熟悉,被扶着走了许久后才停下,谢潇南就将她送到门口,站在她面前低声说:“我还要去前院招待宾客,晚些时候再回来,房中有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你若是饿了就先吃点。
” 温梨笙点点头,而后被婢女扶着跨过门槛,进了庭院,穿过院子送到了铺满大红颜色的新房之中。
自此,温梨笙的忙碌算是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就在房中等着就好,而谢潇南却还要在前院招待一波又一波的宾客,知道月上柳梢头才卷着一身酒气回到房中。
温梨笙本来就起得很早,加之她自己等在房中也极为无趣,没多久就昏昏欲睡,给鱼桂打了个招呼,让她盯着谢潇南何时回来,自己则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宾客散尽,谢府又重归宁静,谢潇南喝的酒不少,但没有到大醉的地步,步伐也较为平稳,披着月光回到了庭院中。
鱼桂老远就瞧见他回来,进屋喊醒了睡着的温梨笙,刚在门外站好,就见谢潇南进院子里来,摆了摆手,将所有下人都撤了出去,鱼桂自然也不例外,跟着人一同出了庭院。
谢潇南进屋时,就看到温梨笙坐在床上,似乎是歪着头,喜帕的左边低了一截,勾着背看起来极累。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而后走进去将门关上,到拿起桌上放着的挂了红绸的喜秤杆,轻轻挑起温梨笙盖在头上的红盖头。
最先露出的是洁白的下巴,然后是鲜艳的红唇,挺翘的鼻尖,再往上就是缠着些许困倦的眼睛和一双细眉,一张精致妆点过,又因困意显得有些娇憨的脸,终于出现在谢潇南的视线里。
温梨笙眨了眨眼睛,抬眸看他,墨色的眼睛里都是惺忪的睡意,声音懒懒的,似带了些许抱怨:“你怎么才来。
” 谢潇南把红盖头摘下来,又动手拆她发上的凤冠,说道:“前院的客人总缠着我敬酒,脱不开身呢。
” 温梨笙乖巧的坐着让他拆解:“我都困死了。
” 谢潇南笑了一下,没有应声,几番动作才将沉重的凤冠给摘下来,放置到桌上,到了两杯酒端到床前,递给她一杯:“来,喝了这杯酒就让你睡觉。
” 温梨笙接下酒盏站起身,伸长了胳膊与他的手互挽,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口气全灌进嘴里。
这酒不烈,但到底也是酒,一口灌进去温梨笙立马就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小脸咳得通红。
谢潇南放下酒盏给她顺了顺气儿,还笑:“喝那么着急干什么?” 温梨笙被呛得难受,咳了一会儿眼睫毛都湿漉漉的,看向谢潇南时显得有几分可怜兮兮的,看得谢潇南心头一软,整颗心都躁动起来。
“咱们喝完了酒,就可以睡觉了是不是?”温梨笙问道。
谢潇南喉咙轻轻滑了一下,点头:“对。
” 温梨笙就开始解衣服上的盘扣,这一层层的嫁衣,穿的时候就极为麻烦,要解下来自然也是不容易的,才解了一件外衣,温梨笙就解不开了,有些着急。
谢潇南就拂开她的手,说道:“你坐在床上,我给你解。
” 她赶忙跑去床上坐着,仰起头让谢潇南给她解扣子。
谢潇南先是洗了洗手,然后耐心地将她的盘扣一个个解开,将好几层脱完才露出了雪白的中衣,隐约能看见温梨笙精致白皙的锁骨。
正当温梨笙想起身喊下人备水的时候,谢潇南先开口说话,被酒意蒙上一层水雾的黑眸看着她:“现在就要睡觉吗?” 温梨笙不明所以:“晚上了,不睡觉干嘛?” 谢潇南轻笑:“说的对。
” 话音一落下,他就弯身低下头,将唇覆在温梨笙的唇上,含住了殷红的颜色,在她微微睁大眼睛,尚是惊讶的神色中,往前一压,抱着她翻进了榻中,床帐垂下,遮住了里头的潋滟春色。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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