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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3章

南南见他这般，立刻上前，挡在那男子身前。

“让开。”

他声音低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

南南站在那人身前，身形纤细却一动不动。

“让开。”他又重复一遍，语气更冷。

南南抬头望着他，“不让。”

“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们才是从小就认识的！”

他红着眼低吼，眼底有恨、有怒、有一种即将被撕碎的难堪。

而南南却只是站在那里，眸光清澈。

“因为我喜欢他。”

这句话落下的一瞬，谢惊春像是被雷劈中，整个人怔在原地。

他瞳孔微缩，整张脸失去了血色，

“你说什么……？”

南南站在他对面，“我说，我喜欢他。”

谢惊春死死盯着她。

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像被剥了骨，抽了魂。

她有喜欢的人，但不是他……

不是谢惊春。

他缓缓跪了下来，手中的剑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他低下头，喉咙像堵了一口血，连呼吸都发苦。

红烟缓缓升起，像缠在心头的雾，悄无声息地涌入意识深处。

南南的眼前，天地忽然翻转。

她站在一条狭长的石巷中，四周一片死寂。

天色阴沉，墙上满是她熟悉又模糊的影子，像一张张模仿她的脸在冷笑，在讥讽。

她不停奔跑，鞋底踩在潮湿的青石板上，耳边只有自己凌乱的喘息。

前方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是谢惊春。

他背对着她，身形高大孤独，站在雾中。

南南心中一紧，猛地冲上去。

“谢惊春！”

她一边喊一边追，然而不管她跑得多快，他始终站在远处，始终看不见她。

忽然，石巷尽头的墙上开出一道门。

门后传出低语，一句一句，像咒语般灌入她的耳中。

“你是谁啊？不过是王府里一个卑微的小侍女。”

“你配站在他身边吗？”

“他是将军，是贵人，他终究会娶一个配得上他的女子。”

南南站在那扇门前，浑身冰冷。

雾越来越浓，脚下的地开始裂开，一点一点，将她往下吞噬。

“你会毁了他，你只是一个妄图飞上枝头的小女婢。”

“你只是他的一场同情罢了。”

“放开他，让他自由。”

那些声音疯狂地缠绕着她。

她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喘不过气来。

忽然，周围的雾气猛地一收，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她睁开眼。

恰好对上谢惊春那双满是冷汗的眼睛。

他也刚刚惊醒，神情恍惚，胸膛剧烈起伏。

两人都沉默了一息，彼此看着彼此。

仿佛还未从那一场梦魇中完全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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