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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用力拧袍子留下的红痕外,没有其他划伤,这才抬起眼,一抬眼就顿住了:仇薄灯鼻尖通红,眼眶通红,漂亮的黑瞳蒙起水色——他在哭,无声地。
晶莹的泪水划过素白的脸庞。
图腾巫师怔了一下。
松开手,以指腹不断为他擦拭泪痕。
仇薄灯不理他,也不跟他发火,只咬着唇,肩膀不住颤抖。
……辽阔的雪原、可怖的风暴、古老的部族、血腥的屠杀、同族的仇视……小少爷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他独自一个,漂泊在天地之间,如此孤独,如此无助,仿佛所有维系生命的绳索都被切断了。
谁来救他呢? 图勒巫师的手指移开了。
仇薄灯抬起手臂,胡乱地去擦自己的眼泪——他是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图勒部族的巫师面前,显得更加狼狈了。
刚擦没两下,仇薄灯就被图勒巫师整个儿搂进怀里。
“……阿萨温徳,阿依查那,阿依西勒索。
”[1]图勒巫师俯身环着他,握刀射箭的手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顺过他的脊背,仿佛苍鹰笨拙地在用它的翅膀,替温暖地带飞来的小雏鸟梳理羽毛。
一边梳理,一边低低安抚。
“……阿达温得,朵衣查玛,呼格泰格都儿。
” 古老的呼麦穿过常年的风雪,极其低沉,极其旷远——是一支非常非常古老的歌谣,雪原的勇士将它唱给自己的情人,气势雄浑,曲调低沉,如同时伴随他的弯刀,他的利箭,他的鲜花。
“……阿达温得,莫日拉图,呼格泰格将嘎。
” 仇薄灯听不懂他唱的什么。
但古老的民谣和唱的人本身一样,将他整个地裹住,整个地困住。
就像那天晚上白箭齐发下,风雪破空而来,他撞进带着寒气的怀抱里。
那个怀抱把狼嚎、断木、狂风、血雨完全隔绝在外。
仇薄灯突然地,一下就崩溃了。
……独自流落雪原的不安、几经生死的恐惧、身处异族的彷徨、被占有的羞愤……所有复杂的,强烈的,极端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冲垮了名为“理智”的堤坝——他环住巫师的脖颈,哭得直抽搐。
——他委屈狠了。
都顾不上挑剔发泄委屈的对象是谁了。
师巫洛一下又一下,抚弄他的脖颈、他的肩膀,他的脊背。
现在,雪原的苍鹰,冷酷又残忍的苍鹰,毫无温情可言的猛禽,做起这种细致的小鸟的活计,是越来越熟练了。
仇薄灯哭了一阵子,冷静下来后,被火烫到似的松开手臂,一声不吭,去角落坐了。
……丢脸。
太丢脸了。
仇薄灯怄得要死,这辈子都不想见人,更不想说话了。
图勒巫师过来,仇薄灯立刻转身面壁,把个“拒绝沟通”的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师巫洛俯身,捡起一旁的黑袍,把领口的青铜图腾,连同其他纽扣什么容易划伤的装饰扯掉后,递给他。
活像主动跪搓衣板的…… 呸呸呸。
仇薄灯将可怕的联想甩出脑海。
师巫洛见他摇头,便起身出去。
仇薄灯还沉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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